张诚的面色有些沉重,他也不知自己设想的“军票”一事,到底适不适合现在的北路地区,不过,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凡事不能只想,一定要去做。
因为,只有做了才会知道对与错,总结出现的错误,不断的改正,终归会成功,没有任何成功是可以轻易取得的,唯有不断的试错,才会到达理想的终点。
但有一样是不允许试错的,那就是战斗,败了就是败了,他现在还没有资本能支撑他一败之后,还能再次雄起,但军票之事则不怕失败,他现在有试错的资本。
只听他说道:“军票,就如同宋朝时之‘官交子’,亦如我大明立国之时的‘大明宝钞’。”
“这私印宝钞,乃是国之大罪,未报请户部,报经圣裁,怕是不妥吧!”
靳新朋不无担心的说着,一旁的严庆荣脸上也满满的忧心之色,他们也怕张诚一意孤行,违犯国法,致使大好局势毁之一旦,关键是害怕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张诚也知靳新朋所言具是实情,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而且“大明宝钞”现下也完全失去了信誉,就算他印制发行,也不会有人买帐的。
只听张诚说道:“非是‘宝钞’。”
靳新朋和严庆荣一脸疑惑的看着张诚,听他继续道:“我说的是‘军票’。
现下新军建制初成,给将士们开饷粮在即,我意在云州组成印制局,印发‘军票’若干,发给新军将士,可凭此票在北路各处堡城官店中,换取足量粮谷、布匹、银钱等三物。
未来,更要进一步整合我北路官店,到镇城,到东路各处州城、卫城,甚至是京师开设联号,介时,我北路诸将士便可凭发给之‘军票’,于上述各处城堡的北路官店及联号中兑换粮谷、布匹、银钱等三物。
我私下如此筹谋,只是为了军士们携带便利,也省去物资转运之累,且此票只作为军士的饷粮支付,只在军中流通,并不介入民间买卖诸事。
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靳新朋和严庆荣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一时之间还是无法理解张诚的想法,良久,严庆荣方才开口说道:“兹事体大,确需从长计议,关系到新军将士饷粮,确确的一点疏漏也不能有啊。”Χiυmъ.cοΜ
张诚与靳新朋都是点着头,这时,一名亲军进来给茶壶换上新茶,待他出去后,张诚说道:“印制军票一事,无须担忧,云州匠户之中就有刻板之匠人,
依着国初宝钞的规矩,选川纸,用铜版,取独石口堡城、赤城堡城的繁杂图案为背景,再加套印,此外还有密押,发给各营之时由云州印制局签押,
各营发给军士时更有微雕印章,并签押营将和军士姓名,如此大致可以有效限制作伪之人仿效,虽军士初时可能会有些许疑忌,但若是取兑没有问题,久之必受其利!”
靳新朋沉思片刻,才道:“如此,确是可以限制奸猾之人仿制,但若是时日渐久,也会有假票流出,却要制定严苛法则加以惩处。
再有若是印发此‘军票’,会否似‘宝钞’那般,引起我北路军民厌弃,则更为不妥。”
张诚又吃了一个枣子,才道:“本将麾下现有军兵不足一万,暂按平时均是按半饷发给钱粮,现在独石、赤城两处各有存银三万两,这笔存银不做它用,就算是发行‘军票’的基本金。”
“基本金?”
靳新朋和严庆荣同声疑问着,他们不懂这是何意,又何为基本金,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张诚。
张诚笑着继续道:“这基本金,就是发行‘军票’的基础,我有六万两的存银在库,足足够北路军士三各月的饷银之用,
而我北路向军士发放的‘军票’却又有银、粮、布三种,其中粮谷一项,我北路又有固定的收入进项,布匹也同样每年皆有进项,无非多少而已,不足之数亦可用银与商铺处去采购。
如此周而复始,便不会出现入不敷出之事,这样既可保证军士之利益,凭票兑付等量的银、粮、布,便不存在贵贱之事,无论市场上是涨是跌,军士所得永远都是这些。
而更为重要的则是,初时军士领取军票后,定必会及时换取所需粮谷、布匹、银钱,可随着时间日久,‘军票’稳定兑换之事被大家所认可,
便会有一些军士留存备用,一时不会急于兑取各物,如此即可大大缓解我北路粮饷之压力,但我北路亦要及时统计‘军票’存世之数,补充相应之数,以备随时兑取,却依然可以缓解我北路一时之压力。
某思来想去,其利总是大于弊的,现下唯有一事,就是需整合我北路各堡之官店,所有物资,尤其是粮、布两项务要妥为调度,不可或缺,且各处堡城亦要有些存银,以便军士凭票支取。
此事繁巨庞杂,一时无有合适之人主持,依我之愿,还是要委与二位大人操劳,未知靳大人与严大人之愿,可否愿与某同克时坚,勉力一为?”
靳新朋连喝了几杯茶水,严庆荣也是一般,信息量太大,他们还需要消化一下,张诚亦是心知,此事对于他们却是过于新鲜了一些,是要好好细思一番。
亲卫又进来换了一次新茶,严庆荣才开口道:“印发‘军票’一事,虽干系重大,但思来确是利大于弊,
严某即是负责粮谷等物征收、储运诸事,这随时查核各堡存量,调拨平均粮、布诸事,下官自是当仁不让。”
见严庆荣都已表态,靳新朋自是不能再沉默,他也是慷慨激昂的说道:“张提督所言,确是精妙至极,新朋初闻之下,竟一时未能理解其中之妙。
此利我北路之事,自是不能落于人后,若提督大人放心,尽可将整合各堡官店诸事交付于下官,靳某必尽心尽力,做好此事。”
张诚笑了起来,道:“二位大人乃是张诚的腹心之人,自然是极为放心的,这军票之事,我们卫司先搞起来,将来再谋求一些勇于担事的义商融入其中,
如此,卫司压力也就没有那般大啦,物资的调派也会更为便利,靳大人和严大人如有合适的人选也尽可向我举荐,千万莫要藏私啊!”
“哈哈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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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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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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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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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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