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张诚的提醒,石铁根老汉低头沉思着,他好似有了一些头绪,却又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原理,猛然,魏知策在旁说道:“我记得那《天工开物》中有个记载,看得不是很懂,感觉似乎同将军说的这个很像。”
张诚似乎来了精神,他依稀记得明代是有一种人力车床的,可以用来制作和打磨玉器,可是否能用于钻磨铳管,他就说不准了。
若是能行,除了人力之外,应该还可以考虑畜力和水力,尤其是水力,这北路之地山泉犹多,若是可行确实方便了许多。
当下,张诚便对石铁根老汉说道:“对,这个东西就叫车床,也可以叫钻床,石铁根,你选几个头脑灵活的老匠人,寻一个僻静之处,
专门来研制这种机器,但有所需,直接找魏知策禀报,定当全力满足你等的要求,就按那《天工开物》所载,务必要将这钻床研制出来。”
他接着又道:“本将不是调来五名书办嚒,石铁根你专门拣选一些各种技艺精湛,经验老到的师傅,组成一个科研组,对,就叫科研组,专司攻坚克难之事。
首要之务,就是铳管钻磨一事,暂时先按原法继续钻磨铳管,但你这边也要加紧研制人力、畜力、水力等器械,若是成功,便算大功,本将自有奖赏。
再有,这白河水流还算稳定,周边的溪流也多,石铁根你可根据实际情况,打制一些龙骨水车、水磨坊之类的器具,这些《天工开物》一书中自有记载。”
“是,将军,石铁根记下啦。
此事,就交给这火铳局主事王干成,此人是从京师工部拨来的匠户,且还识得些文字。”www.xiumb.com
随着一同来匠营巡视的监视太监李国辅的尖细嗓音这时传来:“匠人不足,就再调些过来嚒,圣上日夜祈盼我北路新军早成,怎可被这等小事阻扰。”
张诚说道:“如此大好,只是北路之外,张诚确为不便,惟有李公公出面才好运作,若有能钻磨铳管的匠人前来北路,本将自当为其安家,并发银二两,以为川资!”
他又说道:“若是按照目前钻磨铳管的速度,至年底充其量也就是五百杆鸟铳,只够本将装备一部的火兵,我麾下现有四部军兵,若是配齐,岂不要两年之久?
李公公,看来此事也只得请您大驾啦,依本将估算这铳管至少每月要能钻磨出两百根,才能在来年五六月间,全军火兵配齐新式鸟铳,方为成军。”
李国辅静静听着张诚说话,他嘴角上挑,一丝笑意展露出来,尖细的说道:“不就是百来个匠人嚒,咱家明日就修书,若是宣镇调不齐,咱家亲自回京师去,天津卫那边还是有足够匠人的。”
张诚等人闻言大喜,他们一番操作,其实就是指望在这李国辅身上,前次勤王离京之时,张诚就带了三百多的匠户回来。
如今若是再要这许多钻磨铳管的匠户,他有怕朝廷疑心自己有别的企图,不过,做为监视太监的李国辅如果在宣镇调集这类匠人,甚至回京师那边调集,也就没人会疑心他啦。
众人来到河边一处空旷的地方,此处即为火器试练靶场,周围有木桩插起的围栏,防止闲杂人等误闯进来。
张诚与李国辅面前一间木屋内,存放着一应诸物,如火药、铳弹等等,屋前一个木棚下,摆放着数杆鸟铳。
魏知策走上前拿起一杆鸟铳,道:“将军,李公公,这就是新打制的鸟铳,现下匠营这边的鸟铳都是按将军的要求,所有部件全是统一的标准,鸟铳皆是装药三钱三分,打射三钱重的铅子。”
张诚伸手接过鸟铳,仔细观瞧起来,这杆鸟铳看上去极为精良,铳管、火门、枪机等重要的部件上更是刻画着打制者的姓名和编号,他又走前几步,左手拿起另一杆鸟铳,双手各持一杆掂量着轻重差别。
他放下鸟铳,才道:“确是不错,以后我云州匠营打制的鸟铳必须严格按此标准,一律用三钱铅弹,装药亦是标准的三钱三分,这鸟铳今后就称为云州铳。”
李国辅公公也走上前,他嘴里念叨着“云州铳”,也伸手拿起一杆仔细观瞧,又问道:“可曾打射过?”
魏知策急忙上前回道:“回禀监军大人,我云州匠营打制的鸟铳,制好后皆要试射三次而不炸膛才算合格,方可验收入库,
此棚中左侧五杆为新制成的云州铳,已验收合格,右侧的则是在北路库存中拣选出较为精良的鸟铳,以为对比。”
“哦!”
李国辅抬眼望着远处那一个个的人形标靶,道:“打射几发,给咱家瞧瞧。”
“喏!”
魏知策接令后,回身向木棚西面挥了挥手,立时有四名军士快步奔来,他大声喝令:“新制鸟铳四杆,各射三发。”
四名军士接令后,便回身进入那处木屋,在张诚、李国辅等人的诧异中,他们胸前披着板甲,头上戴着面罩,身上满是披挂各种药袋、铅袋从木屋中出来。
向张诚等人躬身行礼后,每人一杆新式云州铳拿在手里,开始洗铳、下药、压实、下铅子、压实,接着又开火门、下线药,再闭火门、装火绳。
一切就绪后,挺身持铳而立,其当先一人大声报道:“报,鸟铳已装填完毕,随时可以打射。”
“举铳,开火门,瞄准八十步标靶,准备射击。”魏知策大声喝令。
张诚与李国辅等众人注目观看着,就在刚才军士装填子药时,李国辅竟轻轻的“咦”了一声,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对面那一排排的人形标靶,这些标靶分别竖立在六十步、八十步、一百步、一百二十步的距离上,均是高五尺,宽二尺的类似人形。
明代的《纪效新书》戚继光曾提到“三点一线”射击法,即:人眼对照门,造门对前星,前星对所击之物。
这种射击方法一直沿用至今。
魏知策见那四名负责验铳的军士已是站稳,他们一手拿在铳前,铳身则夹在腋窝之内,头不乱转,前手稳稳托着鸟铳,不摇不晃,瞄定目标。
他又回过头来看了张诚一眼,见他对自己点首示意后,才回身大喝:“放!”
“砰!”
四杆鸟铳的枪口几乎是同时爆出一团火光,透过升腾的烟雾,八十步外的三个人形标靶已然被铳弹洞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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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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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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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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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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