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被五花大绑的匪贼全都跪伏在西侧,他们身后是两百名威武的铁甲军士,两名军士守着一个匪贼。
南面是开平卫、独石堡的各官将,比如指挥同知靳新朋等人便在此处,他身后有一张椅子,不过,此时他并未坐下,而是同贺飚一把,神色威严的站立着。
张诚策马训话后,又绕场巡视了一圈,才来到演武厅门前翻身下马,走到最前那张大太师椅前,对着陈忠道:“传令,将那些罪行未显的匪徒,押到东面观刑!”
说完便坐在了椅子上,陈忠领命后先回身几声大喝,那四百人的铁甲精骑便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下马后,有一百名骑士牵着战马回到演武厅内,余下三百人分别在南、西、北三个方向站立,维持着各方秩序。
见到张诚坐下,靳新朋长舒了一口气,也在张诚身边坐下,他轻声道:“将军,靳锦程那小子管军还是很在行的,希望他可以为将军臂助。”
张诚闻言转身道:“靳大人宽心,本将不会亏待与他。”
说完便不再言语,这时,随着陈忠传达张诚的军令,东面又是黑压压的人群前来,张广达瞪着一只独眼走在最前。
他身后佟守山、周三平、王铁人、崔士杰等人各率百名铁甲军士,押解着五百多人密密麻麻的走了过来。
这些都是各处山头的从匪,他们罪行不多,张诚叫他们来观斩,以震慑其心,好为我所用,他们五十人用大麻绳绑成一串,一共十排,全都跪在那里。
贺飚身着大红的官袍走上前来,沉声禀道:“禀将军,今擒得贼首悍匪百人,拟处以斩刑,现时辰已到,下官奉命监斩,请准行刑。”
“拿去,立斩!”
张诚大喝一声,将一枚金批令箭甩给贺飚。
镇抚贺飚接令后,大步走向西面,有二十名镇抚军士也是面色森寒的跟随在他身后。
随着贺飚一声声喝令,西侧押着的匪贼,立刻有十名被推出到中间,两名军士一人将其按俯在地,另一人则用力拽着匪贼头上的长发。
又有十名铁甲军士怀抱着大刀,踏步走上前去,在每名匪贼身旁站立好,手中大刀挥起比了比距离,又抱回到怀中。
这时,又是十名军士上前,他们每人手中端着一碗酒,来到匪贼身旁,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猛地朝那十名匪贼脖项间喷去。
接着又含上一口烈酒,旁边的军士便将怀中捧着的大刀扬起在空中,他们又将含在嘴里的烈酒猛力喷在大刀上。
一切完毕,带队的队官才跑到监斩官贺飚身前,大声报道:“一切就绪,请令行刑!”
“行刑!”
贺飚大声喝令。
“斩!”
行刑的队官跑回去,又是一声大喝。
只见阳光映射下,一柄柄大刀飞舞,一股股鲜红的血水喷溅,一个个头颅滚落地下,一声声惊呼自四方传来。
…………
不要说北面那些因好奇而赶来瞧热闹的军户们,就是西侧那些跪伏待斩的悍匪,也是一个个哭爹喊娘,悲声嚎叫不止。
他们本就没有骨气可言,平日里欺男霸女,若真的到了要命关头,便是一个个自顾自的先逃为上,今日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一命呜呼,便瞬间崩溃,哭嚎成一片。
贺飚见西边略显慌乱,他回身怒目一瞪,大手一挥,道:“使尔等闭嘴!”
身后那二十名镇抚军士手持大棒飞奔而去,一通挥砸,纷乱哭嚎的匪徒们,霎时便显得安静下来,虽还有个别的仍旧小声哭着,但都不敢再放声哀嚎喊叫。
随着一声声的喝令,又是十名匪贼被押到中间,同样的程序走了一遍,在同一声喝令下,又是十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在南关外看热闹的军户们都捂着嘴,发出阵阵惊呼,有那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他没看到之前,都是十分好奇的,甚至不会相信,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往往又接受不了。
今日,听说新任分守将军要在南关外将擒获的各处悍匪斩首示众,一个个便怀揣着好奇的心态,跑到堡城南观斩。
可是他们真的见到血腥场面,反而是一个个都心惊肉跳起来,他们瞅瞅滚落地上的一颗颗人头,又瞧瞧对面稳稳坐着,神色阴冷冰寒的张诚。
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连那些害怕至极的军户,也只是悄悄的往后挤着,根本不好太过用力。
“唉,我说……滑溜,你平日不是挺横的么……咋还往后挤了哩……”
“哪个后退了……草……你个憨包……”m.xiumb.com
…………
“这……一下子砍这多人……是不是……”
开平卫经历司经历曹金旺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张大人不简单,就这魄力,咱刘志是服了。”
镇抚司镇抚刘志语气到是平稳一些,毕竟是干的就是这些,只不过今日一场便要砍头百人,却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
“靳大人,一次就砍这百多人头,是不是杀伐过重?”
开平卫指挥佥事薛良清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高高在上,已是许多年没见过如此血腥场面,他只觉得胸间竟烦闷无比,似乎有一口浊气堵着,十分难受。
“哼,此些匪贼,祸乱我北路多年,本官早想将其剪除,只恨无此之能,今日张将军助本官达成所愿,实乃我北路军民之幸!”
指挥同知靳新朋一番话,把薛良清说得是头昏脑涨的,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眩晕,这是怎么了?
靳同知不是一直对张诚来北路之事耿耿于怀嚒,怎么突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呢,越是想着这些,便越是觉得内心烦躁,他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脸上更是一阵发白,一阵泛红。
靳新朋斜了薛良清一眼,见他硕大的胖脸上满是汗珠,整个身体都似乎在不住抖动着,在心里骂了句:废物一个,就如此短视之人,竟还敢想着扳倒张诚那种狠人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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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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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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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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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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