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敏胯下战马浑然未觉异常,仍是快速向前奔驰,可他的身体却被万光金的长枪挑起,三总把总胡大有策马奔来,狼牙大棒一挥,就把那扈敏的脑袋砸个稀烂。
“草,好好的首级,非得砸烂他……”
万光金气愤的大骂着,只见他把长枪一横,对部下叫道:“把这憨货收了,爷要这身盔甲……”
陈铮见远处又有清兵冲来,也不敢恋战,他大声招呼着,领麾下骑士就奔张诚那边疾奔而去。
…………
张诚这边领着近三百的精骑还在同那些巴牙喇兵激战,远远的就听陈铮大声喊着:“将爷,鞑子聚过来嘞。”
张诚扫视一眼,巴牙喇兵也仅剩不到四十人了,他急忙招呼大家,向左面突击,过去找到张国栋的右哨,再一起杀出去。
魏知策眼看着自己从获鹿带出来的弟兄已经被清军巴牙喇兵砍死四人,心中激愤不已,他策马随在张诚右边,取弓在手,搭上一支箭,回身奋力射去。
三十多不外,一个正吼叫着追来的清军巴牙喇兵捂着眼睛就翻落马下,余下的三十多巴牙喇兵也减缓马速,纷纷取弓在手。
张诚与陈铮汇合后,已是五百余精骑,他在清军大营中一路冲杀,终于在中军大帐左面二百步外遇到张国栋。
此时,张国栋所部已不足二百骑,他们被数百清兵围住,一时无法脱困,正在焦急之间,就看见张诚这边火红一片,冲杀过来。
好在这边的清兵都是步战,慌乱中,清兵都还没来得及骑上战马,他们的骑兵也正在四面往来冲突着。
此战,宣大军只是每镇各留一个游击的军马未动,随护在宣大总督陈新甲的身边,以为机动,余下三总兵,一参将,五个游击都参与夜袭岳托中军。
不过,却唯有张诚一部,误打误撞,冲进了岳托的中军大帐附近。
驱退那数百清兵,救出张国栋部后,张诚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哨台,他大喝道:“冲过去,陈忠上去瞧瞧,哪边好走!”
八百多精骑策马冲杀,清军步卒纷纷退避,很快就来到那处哨台,陈忠三两下就攀爬上去,不一会,他纵身跃下,翻身上马,来到张诚身前禀道:“将爷,北边火势最旺!”
张诚大喝着:“诸将听令,合力往南边冲,儿郎们,咱老子带你们回家啦!”
…………
清军左翼大营一处,木栅内是数千被掳百姓,外面则一阵阵惊叫声音传来,慌乱的清兵不时大声训斥着木栅内惊慌乱叫的百姓。
他们各个衣衫破烂,好在已经熬过最艰难的冬天,虽说初春的风更加阴冷,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也不是熬不过去。
在众百姓都是惊慌失措,面容惊恐的望着木栅外面时,一个面容粗狂,甚至有些狰狞的壮汉,蹲在一处角落。
他身旁有三个人也是或蹲、或坐着,周围还有一些人站着、蹲着都有,整个木栅内,唯有此处相对要安静一些。
“黑哥,瞅着像是官兵来偷鞑子大营嘞。”
一个显得瘦小的汉子几个人的身上跳下来,继续说道:“俺瞅见到处都是火头,鞑子也乱得很,可不跟前时一样嘞。”
那面目狰狞的黑壮汉子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打眼瞧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时,他旁边一个汉子,双手交叉藏在衣袖里,两脚岔开蹲着,就像是在那里拉屎一般,他耸拉着的脑袋微微抬起,眼中满满的畏怯之色。
只听他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节逃去,那鞑子老爷回砍俺们头哩。”
那黑壮汉子身边另一个壮汉,猛然踹他一脚,压着声音说道:“怂包,王老二,俺们看你是一个屯子的,才想着带上你,你个憨包还想跟着去辽东,给鞑子种地去?”
那王老二胆怯的向后缩了缩,双手在袖子里插得更紧,轻声嘀咕道:“鞑子老爷都讲嘞,到了那边俺们就是种地,那边地又多,收成多了还有奖赏,
俺在哪儿不都是种地,临邑的地主老爷不也是凶得很嘞……”
那先前呵斥他的壮汉,坐在地上,冲他就踹了一脚,低声骂道:“妈的,一辈子奴才命……”
“老五,不管他了,各人自有各人福,他爱给鞑子种地,咱也犯不上拦着他。”
那被称为黑哥的黑壮汉子终于说话了,看样子,他应该威信颇重,周围的都转头看着他,只听他又继续说道:“你们啥心思,咱不管,反正咱老子就是死,也不能跟鞑子去辽东那苦寒之地。”
他见众人都静静的听着,有接着说道:“这外头的动静,听来决不是小打小闹,咱寻思,有这大好的机会,若不趁着逃去,岂非对不起老天爷。
这栅栏本就是咱哥几个修的,当初就留着后手,只是被鞑子看得紧,没逮着机会,愿走的,就一起,生死由命,不愿走的,咱周黑子也不强拉着。”
说完便站起身来,他个头威猛,竟比周围的人们高出差不多半个头来,立时便有七八人围过来,都站在他身边。
他又抱起双拳,对周围的人们说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咱平日里仗着几分气力,有得罪的,就担待些,今日咱打头冲在前边,给乡亲们开路,想走就跟上!”
说完,他转头瞅了一眼那被他叫做老五的汉子,老五目光坚定地点点头,握紧了拳头,说道:“黑哥,俺们都听你的,就是死,也不跟鞑子回去。”
周黑子再不说话,他大步走到北面不远处的栅栏边,伸出一双大手,牢牢握紧一根木栅,先用肩膀发力顶了两下。
猛然,右脚奋起,大力踢在那木栅的底部,只听“咔嚓”一声,木栅插入地面处就齐齐断裂开,他双手仍扶着木栅,不使清兵发现,同时回头说声:“准备嘞!”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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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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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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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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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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