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发话了:“你们就别是互相吹捧了,今日诸将士用命,方有此殊功,你二人定要照护好营中伤兵,激励将士,切不可骄傲怠战。”
张诚和梁松同声答应着。
张岩又继续道:“捷讯报到杨军门那里,估计军门今夜就会前来查验首级斩获军功,你二人回去先寻看伤兵,不要乱走,静候传召。”
“是,末将领命。”
张诚与梁松领命告退,出了营帐,梁松就用胳膊撞了一下张诚,笑着说道:“今日全赖小总爷照拂了。”
张诚哈哈笑着,伸出胳膊,搂着他说道:“老虎也会客气了?别婆婆妈妈的嘞,再说咱步营今天打得也确实漂亮,吃亏就在这盔甲不齐整上面,等咱把那鞑子身上拔下来的盔甲,修理修理给步营兄弟们配上。”wWW.ΧìǔΜЬ.CǒΜ
梁松停下脚步,正色道:“小总爷,不是俺老梁推脱,这步卒不比你们骑兵,家伙什多了他带不动,尤其是那铳兵,本身就零碎多,再说都穿了盔甲,他也跑不起来,更别提阵前杀敌嘞。”
张诚细一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这是梁松又接着说道:“咱这步营,除了那些冲阵的重甲步卒,其他都不着甲,最多也就穿个轻甲,还真不是俺老梁搁这跟小总爷你客气。”
张诚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笑着说道:“这是哪里话,咱哥俩还客套个啥嘞,盔甲用不上,骡马多留些给步营,让兄弟们行军也轻松些个。”
梁松咧着嘴大笑道:“要得要得,这个要得。哈哈哈……”
陈忠看见张诚出了军帐,急急快步迎上,到张诚身边,才轻松说道:“总爷,奉命护送伤兵回宣镇的左哨甲长孙大山,现在军帐等着见您。”
张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他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陈忠回道:“孙大山方到一刻钟左右,我见总爷在将爷帐中议事,就未敢进去通报,据传讯的亲兵言,好像何世辉他们中途遭遇山匪劫击,孙大山便是来禀报此事。”
“嗯,走,回帐。”
张诚同梁松拱手告别,便往自己军帐行去。
…………
废堡营地,千总张诚军帐中,四位哨总分坐于左右两侧,张诚仍是居中而坐,他们身前都有一张小案几,上面摆放着茶水碗。
陈忠一如既往的站立在张诚身后。
此刻,孙大山站在军帐中间,他刚刚向千总张诚,及帐中四位哨总禀报完,在返回宣镇时路遇山匪袭一事。
他正说道:“……末将等三人,前日就到昌平,遍寻总爷不见,今日才打听到将爷已移营于此……末将奉何队官之命,追击那绿袍贼首十余里,直追进怀来北的燕山余脉,沿途击杀五骑马贼,后那绿袍贼首领六骑马贼奔进一处山寨,末将只简单查看周遭形势,便率队回转。”
张诚回头对陈忠说道:“孙甲长一路奔波劳累,安排人给他把椅子。”
接着,张诚又对众人和孙大山说道:“何世辉、刘全指挥应对得法,你们表现也很优异,更为紧要的是,通过此事也使那些流民百姓们知晓,平稳安定要靠他们自己去拼搏,没有人会平白无故保护他们。”
待孙大山坐好后,张诚才又问道:“孙大山,你再说说官道上最后情形如何?”
孙大山坐在椅子上,略显得有些不自然,说起话来反而没有刚才那般流利:“何队官和刘队官指挥俺们在官道上,共斩杀贼首两人;
斩杀马贼五十七人,擒捉马贼三人,斩杀步贼二百七十二人,擒捉步贼与裹挟的流民四百六十七人;
此战,脱逃贼首二人,马贼二十人,步贼和流民逃散三十余人。”
张诚转头对陈忠说道:“去,给大山倒杯水。”
然后,才又继续问道:“我部伤亡如何,石柱子那些民勇和新拣选的青壮,他们表现如何?”
孙大山接着回禀道:“我部骑兵伤了六个,都是些轻伤,不妨事的;石柱子的民勇打的很镇静,进退之间,都能遵令而行,但操练日浅,此战伤了九个;
青壮们打的有些慌乱,对军令虽能依从,但与贼接战之时,相互间无法配合,伤了一十七个;
我部伤者大多都是被山贼抛射箭矢所伤,有就是护送的百姓中老弱与妇人,也被山贼抛射伤了十多个;好在他们均无致命伤,只需好好安养,大多都没啥事。”
张诚听了孙大山的禀报,对民勇和青壮们的表现还算满意,这也几乎与他猜测基本相符。
这民勇一百二十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从身体素质,到心理状态,张诚当初挑选之时,都是满意了的,而且他们操练日子久一些,对战山贼时,还有何世辉他们四十余老军伍充当主心骨,自是不至于出现慌乱。
但是这些青壮,都是在返回宣府的行进途中,何世辉等人依着张诚的命令,临时拣选编组的,最初只是想把他们这些青壮编排在一起,避免过于分散不好管理,个别人趁机为非作歹。
他们基本没有经过操练,只是在行进途中,进行过简单的阵列训练,也都是为了行进时,能有个良好的秩序,保证行进速度,不至于一路上乱糟糟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张诚接着问道:“大山,匪贼那边是什么情况?到底那股山贼如此胆大,我宣镇边军他都敢劫。”
孙大山喝了口水,继续回禀道:“何队官命俺回来就是为的这事,后来审了几个俘获的马贼、步贼,得知这是四个山头的山贼,见俺们队伍人多,怕吃不下,就纠结在一起,想劫夺俺们大车上的财货,还有骡马和妇人。”
说道这里,孙大山停了下来,又喝了一口水,才接着说道:“他们都燕山余脉里占山立寨,分别是北梁头山寨的胡四海、太山寨的刘雄、北歪头山寨的齐连左、木楂尖山寨的赵十虎这四股山贼;
他们以北梁头的胡四海,势力最为庞大,欲图谋劫俺们这事,就是他牵的头,可惜竟叫这贼子逃回山寨;
还有那木楂尖的赵十虎,这厮狡猾得很,见事不好,带着十骑马贼,直接就溜回山寨嘞;
不过俺们在官道那块,直接把那太山的刘雄、歪头山的齐连左这俩怂货都给宰了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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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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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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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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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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