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苏妙妙的哥哥苏毅才。
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苏妙妙内心有着万分的感慨与惆怅,明明是和自己骨肉相连的亲哥哥,从小到大却一直对自己很是疏远和冷漠,没有得到过他的哪怕一点点关照,和父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如出一辙,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吗?
“妙儿,好久不见,看来你在这儿过得还不错嘛。”
看着苏毅才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苏妙妙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呢?”
这是苏毅才平生第一次踏进倪浩家的大门。
“没什么,就是想念我妹妹了,过来看看我的好妹妹罢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苏妙妙知道苏毅才说的肯定不是真话,所以她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是心里面更加疑惑紧张了。
想起上次那位法师跟她说过她娘家遭难,于是苏妙妙问苏毅才说:“爹娘在家中可还好?”
“咱娘身体好着呢,就是爹爹……”
“爹爹怎么了?”
“话说那本《农业革命》之前你不是已经送给爹爹了吗,怎么后来又要回去了?”
“这……”
现在一提起《农业革命》,苏妙妙的心里就很纷乱,丈夫已经因为这本书被抓走了,如若罪名成立朝廷真要对倪浩实行诛九族的惩罚,那对于全家来说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这本书果真就是贴在他家的一张催命符,虽说倪浩之前多次讲过它的价值有多么多么高,可如果连命都没了,那再高的价值还有什么用啊!
“我们没有要,是爹爹他自己给我们送回来的。”
苏毅才冷笑一声。
“笑话,如此价值连城的一本古书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梦寐以求得到它,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块肥肉又给扔了,难道咱爹爹是老糊涂了吗?”
“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
苏毅才扭头环顾了一下院子四周。
“哎呀,我那亲妹夫怎么没看见呀,是这会儿正坐在家里面用功读书,没时间出来见我这个大哥吗?”
苏妙妙没有说话。
“唉,这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妙儿,你平时应该多跟你夫君讲讲,别老是太过于执着那些钱财利益,读书人嘛,就应该清心寡欲一些,成天想那么多干什么呀,农田里的事情用不着他操心,你说朝廷现在查得这么严,他还偏要顶风作案,这多危险呀!”
雪儿冲着苏毅才生气地说道:“苏大公子,你从一进门就开始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哈,我呢,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这妙儿是我亲亲的妹妹,那倪浩妹夫和我自然也就是一家人了,身为一家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铤而走险干出如此后果严重的傻事啊,所以呢,为了给他一个小小的提醒,我昨天特地到衙门走了一趟。”
“啊,什么!”
苏妙妙不敢相信他们家里私藏禁书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揭发的。
“哥哥,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啊,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让官府知道就是要诛九族的啊,你这是把咱们全家人都往火坑里推啊!”
“你既然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那当初为何还要执意纵容你夫君把它藏家里呢?”
“苏大公子,你疯了吗,你这样做到时候连你自己也会没命的!”
“哈哈哈哈,雪儿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我是检举证人,按照律法可以免去罪责的,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吧,哎呀,你看看你,年纪还这么小,就要去见阎王了,真是可惜啊!”
雪儿气得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你,你简直是个魔鬼!”
苏妙妙此时情绪彻底崩溃了,对着苏毅才大吼:“苏毅才,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从小到大,你和爹娘就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丝毫不关心我的死活,现在我嫁出去了,我这个碍眼的人从你们身边消失了,你为何仍然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苏毅才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低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绸缎衣服,然后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说:“我的好妹妹,你不用这么生气的嘛,我也没说要把你们怎么样啊,这倪浩关在衙门里面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你们身上少不了一根毫毛!”
“什么条件?”
听到倪浩可能有救,苏妙妙马上停止了自己的宣泄,努力把心情平复下来和苏毅才对话。
“其实呢,也很简单,只要你们乖乖地把那本《农业革命》交给我,并且答应不向官府告密,我就会亲自再去衙门将倪浩保释出来,怎么样?”
雪儿瞪着苏毅才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有耐心陪你们在这儿耗着,官府那边可没那么多耐心,你们如果还是在这里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话,那就只能等着掉脑袋了,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专程去处决现场好好欣赏这副壮观场面的,哎呀,这么多的人头,那得流多少血呀,怕是到那会儿整个冀州城都要被人血给淹没了吧,哈哈哈哈!”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小姐,怎么办?”雪儿抓着苏妙妙的手紧张地说。
苏毅才敲起了二郎腿,然后随手拿起了石桌上的茶壶和杯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饮了一口。
“听着,我再给你们一柱香的工夫,你们好好想想,是那本书重要呢,还是你们的小命重要,自己掂量掂量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苏妙妙小声对雪儿说:“雪儿,去里屋把那本书拿出来吧。”
“小姐!”
“去!”苏妙妙的目光中透露着坚定,“现在只能这样了,不然再晚一会儿我们就都没命了!”
雪儿又朝着苏毅才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走回屋中拿出了《农业革命》。
“给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雪儿把书用力摔在了苏毅才的手上。
苏毅才拿起书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轻轻拂了拂那上面落下的灰尘。
“你看,这不就对了嘛,你们要明白,跟官府作对或者跟我苏家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凭我苏家在这冀州城的庞大势力,只要多少帮扶帮扶你们,你们的日子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苏毅才又看了看雪儿。
“还有你雪儿姑娘,只要你肯乖巧一点儿,勤快一点儿,等再过个两年我定会亲自出马,帮你寻个好人家嫁了,保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哈哈哈哈!”
“呸,我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死变态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苏毅才收起扇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土,准备离开。Χiυmъ.cοΜ
“行了,我的好妹妹,还有雪儿姑娘,我那边还有点儿事,就先不跟你们在这儿磨口舌了,你们放心,再过几天,倪浩那小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书我就拿走了,告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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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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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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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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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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