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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华疯了,
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顾离原见她出去许久都未回来,便让人去寻她,结果回来后,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一时难以接受。
她进去看时,她忽然生出满身的刺,从床榻上坐起身,躲进角落,像是怕自己会伤害她一般。
“母亲,我是离原。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来看看你。”
顾离原蹙眉,温声细语,想让何华放下戒备。
何华听到“离原”这个名字后,非但没有放下防备,反而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你是不是要来报复我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是顾成兰,是顾成兰找人在荷花池上做了手脚,我只是负责让她找的人能够顺利进来而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你别杀我,你别杀我啊!”
顾离原震惊,“顾成兰?你为何要听她的话?”
“她抓到我的把柄了,她说只要我帮她做事,她就不把我贩卖私盐的事情告诉别人!”何华突然噤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有贩卖私盐,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做……”
她心里百感交集,许久后,才说了一句,“母亲您累了,早些休息吧。”,便离开了。
严则之还未回来,若是他回来,见到一个病倒一个痴傻,不知道会怎样。
“大娘子。”在顾离原坐在屋檐下发呆时,青梅轻声唤道,有事禀告。
顾离原后知后觉抬起头,还没等青梅吭声,便看见了正往这边走的严莞。
她臂弯里抱着孩子,跟在身后的丫头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
她愣了一下,起身过去,“姐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顾离原第一反应便是她和丁路晨闹别扭了,也没多想,问道,“这是,又闹别扭了?”
严莞没做声,只是一直看着她笑。
顾离原有些不解,在她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严莞这样释然又舒畅的笑容。
她被她感染了,学着她的样子扯开一抹笑,“怎么了?怎么这样开心?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严莞看了看臂弯里的孩子,“离原,我终于解脱了,也终于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和他过日子了。”
顾离原愣在一旁。
严莞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并不准备直接告诉她,而是走进之前来时住过的屋子,将孩子安置好后才出来。
她出来时,顾离原才堪堪回神,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严莞,上前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姐姐,你的意思是……你和姐夫哥……分开了?”
严莞笑得愈发开心,“是,是我不要他了,从今往后,我终于可以摆脱丁夫人的称号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严莞的行动力居然这样迅速,仅仅半月,她就决定和丁路晨和离。
“那……前段时间呢?”前段时间她和严则之去的时候,她和丁路晨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
严莞叹口气,“我不是说过了,我和他分开,是迟早的事情。经过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也算彻底看清楚了丁路晨的为人。”
“优柔寡断,同情心泛滥,在他眼里,若是没有这个孩子,那我严莞就一辈子什么都不是了。我原本想干脆就这样和他分开好了,可是后来一想,我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这个男人,若是就这么结束了,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离原,也许你会觉得我心狠,都要离开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让他离不开我。可只有这样,他才能尝到我当初的痛苦,他才会明白,每次看到他冷脸相对时,我的心到底有多痛。”
顾离原看到严莞的眼神中,有一抹狠厉的光闪过。
她淡笑着摇头,她并不觉得严莞有哪里做得不对。
相反,她甚至觉得从前那个因为爱而变得卑微,变得小心翼翼的严莞,永远都不会有现在的吸引力。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阿则都会支持的。”顾离原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严莞和她对视,眼底有晶莹的泪光闪烁,“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打扰你和阿则夫妻恩爱的,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启程去荆州,去陪陪父亲,也好忘掉那些陈年旧事,希望下一次你见到的严莞,是一个全新的,只为自己而活的严莞。”
顾离原笑着点头,看着她起身进屋。
而此刻的丁府,
丁路晨正拿着严莞留下的和离书,怅然失神。
他原以为经过这些天,严莞已经原谅了自己,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自己泥足深陷,情不自禁开始贪恋她的温暖时,留下一封和离书和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他去他们的屋子找过了,除了桌上留下的一张字条外,她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她的衣裳,她们的孩子,还有他的心。
滚烫的泪水打下来,将纸上的墨水晕开,看着上面简简单单的“珍重”二字,他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老天,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曾经的错误,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黯然神伤,到最后爱慕被冲刷干净,只剩下变成陌生人后的一句“珍重”。
丁路晨跌坐在凳子上,满脸颓然,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冲出房门,直奔严府。
严莞正准备睡下,顾离原便来叫她,“姐姐,姐夫哥来了,说是要见你,你见吗?”
严莞无奈,披了件外衣出去,“最后一面,自然是要见的。”
丁路晨在门口焦急地等待,期间甚至几次三番想要闯进去,都被下人拦下了。
见到匆匆过来的严莞,丁路晨大步走过去,毫无意外,又被拦下了,“我夫人在里面,你们拦着我,我如何同她说话?”
“就这样说吧。”严莞见下人有些犹豫,出声道。
丁路晨呆愣,“莞儿,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
“若是你觉得当着外人就说不得了,那还是算了吧,别说了。”说完,严莞就要离开。
“好,就在这里说。”丁路晨及时制止,“莞儿,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都改正,可是你别离开我啊!你离开了我可怎么办啊?”
“丁路晨,我们两个是注定没有缘分的,两个没有缘分的人硬是凑到一起,到最后只会造成一家人的不幸!”严莞冷声道,没有丝毫的动容,“也许,我们俩从相遇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不该对你动情,也不该死皮赖脸地嫁给你。现在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幸好还有机会改正,也希望你可以忘掉过去,从头开始。”
“严莞!”丁路晨见她要走,大喊一声叫住她,接着便声嘶力竭地吼出那迟来的告白,“莞儿,我爱你,我是最近才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我们才有了孩子,正要开始幸福的生活,你怎么能够就这样离开我……”
严莞听到了这么久以来,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可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雀跃,反而平静如水,她看着丁路晨,“祝愿你,一切都好,我们,到此为止了。”
说完,严莞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毫不留恋地走回去。
顾离原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丁路晨,虽然惋惜,可也只能无奈摇头。
*****
严则之回来时,顾离原已经坐在席上睡着了。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可却还是将她吵醒。
顾离原睁着惺忪的眼睛,迷蒙之间伸出手,示意他抱着。
严则之看着猫儿一般的顾离原,宠溺一笑。
缓步上前,将她伸出的胳膊往自己怀中带过来,接着手臂垂下,将她收紧,又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脑袋上,闲着的那一只手,附上她的后脑,一下一下为她顺着发,“怎么了?怎么不去踏上休息?”
顾离原在他怀中摇头,“睡不着,想等你回来一起睡。”
严则之眼底碾过一丝猩红,嘴上却还是不忘调笑道,“可我怎么看你睡得挺舒服的?”
顾离原没吭声,只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严则之敛了笑,托着她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不开心?”
若她心情好,在他说出方才那句话后,她就会气愤地揪他腰侧的肉,非得听到他痛苦的惊呼声才肯罢休。
见她还不吭声,他继续温声哄道,“怎么了?说出来为夫才好同你一起分担。”
“婉晴病了,母亲受了打击,已经说了一整日的胡话了。另外,还有就是……姐姐来了,是在和姐夫哥和离后才带着孩子来的。”
严则之顺着她发丝的手一顿,片刻后,才继续方才动作,他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顾离原又将头埋入严则之的胸膛,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给微微有些颤抖的他以温暖,自己那颗悬在半空的心也在这一刻,才堪堪平静下来。
许久后,久到顾离原险些要在他怀里睡着,他才出声,“本来还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日子告诉你这件事,可眼下看来,你今日一天在府里也不得安生,索性就将这事一起告诉你。你能撑得住吗?”
顾离原在他怀里动了动,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轻声哼道,“你说吧。”
严则之牵着她的手将她环住自己的胳膊打开,接着坐在她旁边,细细抚慰她手背的皮肤,缓声道,“我今日出去,给你带回了这个。”
说着,他从腰间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顾离原,后者打开看了才知道,那是顾家的盐引。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说过,不会让你父亲毕生的心血就这么被毁于一旦,可是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我将顾家买过来,让他彻底成为严府的资产,只有这样,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将顾家的盐引交还给你。”
许是太久没有休息,他此刻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可是听起来,却比他往日清润的嗓音多了些许性感。
“日后若是有一天,你厌倦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想离我而去的话,也可以没有顾忌地离开。”后面这句话,严则之说的近乎卑微,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生怕从里面窥见一丝一毫他不想看到的情绪。
顾离原笑了笑,笑容有些凄惨,心疼地看着他,“我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给过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感情世界里,你来我往,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全身心地信任他,可是到最后,她才知道,那个一直给她安全感的男人,自己却没有感觉到安全。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让她看不清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她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眉眼,他的每一个表情,即使蒙上眼,她都能够在心里想象出来。
水雾汇聚成滴,开始不断落下,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带着哭腔道,
“严则之,我爱你,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可是我知道,从我开始不自觉担心你,心疼你,开始不习惯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时,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说话也开始哽咽,“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m.χIùmЬ.CǒM
说完,顾离原嘴边绽开一抹笑,眼中的泪水因为下眼睑的挤压夺眶而出,她顾不得这么许多,倾身向前,吻住严则之的唇瓣。
有些苦涩,应该是她泪水的味道,可最初的苦涩过后,只有无尽的甜蜜,就像他们爱情一般。
千帆过尽,只剩安好。
*****
顾离原是后来才知道,大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赌。
将顾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输光了,最后债主上门讨债,大哥哥为了保命,将手上仅剩的银两和顾府的宅子给抵了出去。
王也明也因为向母家借了太多银子而被嫌弃,最后一家人求助无门,只能流落街头。
是顾成兰实在不忍心,求了刘程航不少十次才让他最终同意收留这一家人。
可刘程航早就对顾成兰失去了耐心,顾家此番没落,只让他越发看不起顾成兰。
于是,他便更加冷落她,从前还会顾及顾家面子,说些排场话,现在,就是碰见了也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顾成兰受不得这样的气,当着他的面将他才纳的小妾打得遍体鳞伤,原以为这样会让他说话举止忌惮一些,可不想,她这么一闹后,非但没有保住自己大娘子的尊严,反而被刘程航一家赶出了家门。
最后连带着顾成兰,都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境地。
自己曾经受的那些罪,终于在这一天全部还给了他们。
若不是担心他们这样会招来闲话,顾离原倒是舍不得让严则之就这样将他们送走。
*****
严莞回荆州不久后,便传来严商离世的消息。
严则之一时慌了神,本想连夜赶去荆州,却被一封来自严商的信彻底打断。
信上除了表达一些对他们做儿女的嘱托外,还有关于他生母的事情。
他生母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陷害。
而这个人,除了何华,再没有其他人。
原来,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用的香料中有百合花的成分,而他母亲就对这个过敏。虽然香料中百合的份量极微小,可是也架不住这成日成夜地用。
那时,何华将照顾他母亲的大夫收买了,才致使母亲错过最佳的治疗期,最后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严则之一时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真相,甚至,在何华彻底疯了之后,他已经将以底的那点仇恨放下了。
可是现在看来,何华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她的手上沾着他母亲的血,这个人的身上还欠着他母亲活生生的一条命!
严则之按照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连夜将何华送到乌斯藏。
目送着何华坐着的马车离开,顾离原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恶心而晕眩过去。
她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严则之急得眼睛都迸出了红血丝,耳边他让下人找大夫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聒噪,没来得及让他小声她就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待她醒来后,外头已经亮了,严则之正坐在床榻边,握着她的手假寐,她微微一动,他便睁开眼,紧张地望过来。
“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严则之想起方才大夫说的话,嘴角边溢出幸福的笑容,他缓缓俯身,在她有些干涸的嘴角落下一个淡淡的吻,“傻丫头,大夫说,你有了身孕。你听见了吗?我们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顾离原心中酸涩不已,几乎是瞬间,她眼角淌下一行清泪,她“咯咯”地笑出声,偏了偏头,寻到他的唇瓣,回吻过去。
严则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昨日还满在喉咙口的痛苦压抑稍稍平息。
此刻感受到她唇间的温度,他像是彻底失去了分寸一般,放肆地汲取独属于她的味道,力度之大,恨不得就这样将她融进骨血,此生再也不要分开。
良久,严则之终于放开她。
顾离原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见外面树枝上冒出的嫩绿枝丫,心中一动,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道,“阿则,春天来了。”
……
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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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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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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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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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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