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蓉再次问:“你们到底怎么了,不说话几个意思?”.
“我失身了。”庄如悔一咬牙把事情说了。
“你,你,和阿炎?”沈玉蓉有些不敢置信,这也太草率了,“长公主知道吗?”
“知道,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和自己喜欢的人生个孩子,将其抚养成人,继承侯府家业,也算对得起我的父母了。”庄如悔躺在床上,望着帐幔。
沈玉蓉又问阿炎呢,阿炎去了哪儿。
庄如悔便将阿炎的身份说了,还说出舒家与长公主的恩怨。
“你想与他长长久久,还是一夜情?”沈玉蓉想了想,对庄如悔道:“当年真相如何,你最好查查,解开你们心中的结,你方才不是说他有家人在边关,问问舒家人。我觉得长公主恩怨分明,光明磊落,舒家都被流放了,肯定不会再痛下杀手。这卑劣的手段,倒像是王家做的。”
斩草除根,若舒家大爷活着,王家做的事迟早会被捅出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庄如悔想了想,觉得沈玉蓉说的对:“我明日就去寻舒家人,问问当年的情况。”
夜里沈玉蓉去了军营,谢衍之似乎很很忙,一夜未归,一早擂鼓震天,军营戒备森严,与往日不同,沈玉蓉醒来也未见谢衍之的影子,拉着一个人问了,那人说辽军在阵前叫嚣,指明让将军去。将军去阵前了。
原来已经开始打仗了。
阵前,谢衍之骑在高大的马上,目光灼灼盯着远处。
对面主将一身铠甲,同样骑在马上,冷冰的目光紧紧盯着谢衍之:“你就是沈言,杀我辽军三员大将?”雌雄莫变得声音透着刺骨的寒冷。
“在下正是沈言,你又是哪位?”谢衍之一手紧了紧长-枪,一手勒紧缰绳。
“耶律珠,耶律初是我哥,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偿。”耶律珠勾唇笑了笑,“不过在这之前,让你见一个人,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话落挥手,命人把犯人带上来。
谢衍之见看见那人,瞳孔微缩,稳住心神道:“这人是谁,本将军不认识。”
“知道你会这么说,没关系,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人假扮花娘,怂恿我哥与大齐开战,才中了你的埋伏。若不是她,我哥不会死。沈言,今日我就取你狗命。”耶律珠挥剑,刺向“花娘”的胸口。
“花娘”至始至终都没说话,眼睛看向谢衍之的方向,她是墨家的暗卫,生死都属于墨家,她不后悔那日的决定。
那日谢衍之让她假扮花娘,怂恿耶律初杀柳沣,柳沣被活捉,耶律楚被杀。
后来谢衍之让她回来,她没同意,说这是打探辽军军情的好机会,不容错过,没想到耶律珠来了,她与花娘认识,很快设计活捉了她。
不过她不后悔。
女人闭上眼,谢衍之眼眶渐红,举起□□喊了一声:“冲,得辽军主将人头者,封将军。”话落,双腿夹紧马肚,率先冲了出去。
这一仗注定血流成河,耶律珠为替哥哥报仇,不杀谢衍之誓不罢休。
谢衍之骑马来至耶律珠跟前,手中的红缨枪直耶律珠的命门。
耶律珠不是好对付的,向后弯腰,同时挥出手中的剑,打开谢衍之的兵器。
谢衍之见耶律珠躲过,再次出手,这次是耶律珠坐下的骏马,□□直插马脖子上。
马儿吃痛,抬起前蹄,将耶律珠摔下去。谢衍之看准机会,提起长—枪朝耶律珠刺去,耶律珠滚了几圈,险险避开谢衍之□□。
谢衍之见她躲过,翻身下马追上耶律珠,与她打了起来。
两人斗了十几回合,终是耶律珠不敌,败北而走。谢衍之搭弓射箭,一支箭快速飞过去,没入耶律珠的肩胛骨。
东北军见辽军主将逃了,奋力杀敌,将辽军杀的片甲不留。
耶律珠虽保住性命,却损失惨重,五万大军所剩无几。
大齐大获全胜,为了给自己人报仇,谢衍之追着辽军打了上百里,夺了辽国一座城池。辽军国力不支,准备向大齐联姻求和,永结秦晋之好。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明宣帝龙颜大悦,当即封沈言为辅国大将军,正二品官职,又赏赐许多东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沈玉蓉和庄如悔找到了舒家人,十几年前舒家被发配到山海关充军,舒太傅和舒大爷路上意外丧命。
舒二爷带着妻儿及寡嫂,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山海关,衙门分给他们一座茅草屋,离石门镇有上百里,平时做一些修筑城墙,开垦荒地的差事。
十几年过去了,茅草屋还是原来的茅草屋,舒家人是文官,在山海关勉强糊口,一家人饿的面黄肌瘦,日子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
不然舒二爷也不会写信给阿炎,让他想办法。
舒太傅临终前特意嘱咐,阿炎与舒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任何人不能去打扰他。
舒大夫人的死,舒二爷也有耳闻,他觉得愧对阿炎,谨记父亲临终前的话,可日子越来越艰难,抄家藏得东西花得所剩无几,儿女们渐渐大了,需要相看人家,妻子看不上泥腿子出身的人家,便百般恳求,让他找阿炎想办法。
舒二爷不愿委屈儿女,一咬牙,联系了阿炎,让阿炎想想办法,能回京城最好,若不能回京城,也给他们找个好点儿的差事。
阿炎这才求到庄如悔跟前。
舒家人不认识沈玉蓉和庄如悔,见他们穿戴不俗,气质高雅,听口音是京城来的,更不敢招惹,便问她们找谁。
庄如悔又换成了男装,直接说明来意:“你是舒家二爷,我是宜春侯世子庄如悔,是你求阿炎的?”
舒二爷一听是长公主的嫡子,忙作揖行礼,还说了自己的难处,也是过不下去了,若是过的下去,怎么也不会求到阿炎跟前。
还说,若是阿炎有难处,不帮也可以,饿死了,也是他们一家人的命。
沈玉蓉见他虚伪,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威胁庄世子吗?”
舒二爷忙说不敢。
庄如悔道:“不敢就好,看在阿炎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回石门镇,想回京城,看你们的表现。”
舒二爷觉得有门,连忙问庄如悔有何要求。
庄如悔道:“舒家与长公主府的恩怨,想必你也知道,我要知道详细过程。”
舒二爷支吾着,不敢出声。
庄如悔见他犹豫呵斥道:“怎么不敢说?你放心,这是陈年旧事,也不是你做下的,本世子不会追究。”
沈玉蓉站在一旁看着,见舒二夫人在一旁欲言又止,笑着道:“你家当家的不说,不妨你说说,事无巨细,只要对世子有用,说不定世子大发慈悲,带你们回京城呢。”
舒二夫人早想说了,听见这话,也不怕自家男人了,为了一双儿女,那些陈年旧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www.xiumb.com
无视舒二爷的眼神,将舒家的过往说了。
原来,舒大爷有把柄攥在王家手中,王家以此威胁,让舒大爷帮他们做事,舒大爷若是不做,这事会被人捅出去,人尽皆知,到时候舒家名誉扫地,无法在京城立足。
他到底如何陷害前太子,他们不得而知,好像没有确切的证据。
沈玉蓉又问有什么把柄。不等舒二夫人回答,舒二爷急急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儿隐秘,我们不知道。”
一连说了几个不知道,好似欲盖弥彰。舒二夫人见他这样说,也摇头道不知道。
沈玉蓉觉得他们知道,让他们再想想,看能否回忆起来一些事。
舒二爷一口咬定,他们不知道,若是知道,早告诉他们了。
沈玉蓉见问不出什么,对庄如悔使了个眼色。
庄如悔懂她的意思,跟衙门的人打了声招呼,带着舒二爷一家,及舒家大房继室母女离开了。
他们在石门镇找了处院子安顿舒家人,这院子是杨淮的产业,得知沈玉蓉想买院子,就过户给沈玉蓉了。
沈玉蓉也不客气,没有丝毫推辞就要了,又转手给了庄如悔了。
安顿好舒家人,沈玉蓉和庄如悔离开,路上沈玉蓉对庄如悔道:“你觉不觉得他们没有说实话,他们应该知道那把柄是什么,可他们却不说,到底是什么事呢,让太傅之子都忌惮。”
庄如悔也想不明白,对沈玉蓉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直说便是,咱们之间,还说什么帮不帮的。”沈玉蓉似乎猜测道庄如悔的打算,“你想让我用催眠术?”
庄如悔点头:“对,我总觉得这事儿对阿炎很重要。”
听闻舒家大爷并不喜欢阿炎的生母,他一心想娶的人是他表妹,可惜舒太傅不同意,舒老夫人和舒大爷不敢违背舒太傅的意思,娶了京城的才女温如意。也就是阿炎的母亲,后来听闻温如意是难产而亡的,温如意死后没多久,舒大爷就娶续弦了,这续弦就是他的表妹。
沈玉蓉一口答应,还说:“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买些东西,再返回去,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独处,若可以,我趁机问话。”
庄如悔觉得可行,还问沈玉蓉怀表带了吗。沈玉蓉笑着道:“一直随身带着呢,这东西怎么会丢了。”
两人买了些东西,又返回舒家。舒二夫人见沈玉蓉和庄如悔提着东西来了,满脸激动,热络请两人进去坐坐。
这次进去,沈玉蓉看见了舒家大房的继室母女,身子孱弱,走几步就咳嗽,看向沈玉蓉和庄如悔带着审视。
庄如悔见她们看过来,眉头紧皱:“看什么看,本世子是你们可以看得吗?”
舒二夫人好似不喜欢舒家大房的继室,不冷不热道:“你们回屋去吧,外面冷,别再冻着,吃药花钱,耽误活了也是钱。”
继室母女眼眶一红,欲哭不哭,更惹舒二夫人不快:“哭哭哭,就知道哭,我看大哥就是被你哭死的,真是晦气,你们要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就赶紧离开,当谁稀罕你们死的。”
若不是她们能做绣活赚些钱,她早把两人赶出去了。
继室母女闻言,低头回屋去了。
沈玉蓉趁机拉着舒二夫人套近乎,说她说话做事利索,是她喜欢的类型。一遭落难,留在舒家,伺候一家老小,不离不弃,是有情有义之人,不畏艰辛,将儿女们抚养成人,坚强值得人敬佩。
舒二夫人何时被人这样恭维过,心里别提多舒坦了,看在沈玉蓉和庄如悔带来东西的份上,还要她们留下用饭。
沈玉蓉趁机问:“当初是太傅执意留下大房嫡子的?”
舒二夫人回答是,还说温如意与长公主交好,肯定会帮让阿炎留下。
沈玉蓉又问:“听闻舒大爷不喜温夫人,可是真的?”
这是京城人尽皆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舒二夫人也点头说是。
沈玉蓉拿出怀表,对她道:“你看着我的表说吧。”
舒二夫人看着表,眼神开始迷离起来,就听沈玉蓉又问:“舒家大爷被王家抓住了把柄,这把柄到底是什么?”
“听闻大嫂不是难产而亡,是大哥买通了产婆和大夫。”舒二夫人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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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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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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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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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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