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之起身假装往外走,嬉皮笑脸道:“我去拿酒,把该补的都补上。”
沈玉蓉扯住他的衣袖:“我受伤了。”他们不熟,怎么能那什么,沈玉蓉打心里排斥。
谢衍之坐回去,忍住笑:“逗你呢,欠你的以后补上,先还给你些利息。”
“利息?”沈玉蓉怔住,一头雾水,这事还能给利息,怎么给?
谢衍之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事可以给利息。
正当她呆愣时,谢衍之动了,一手拖住她的下巴,一手扶住她的头,灼热的唇瓣贴上沈玉蓉的。
沈玉蓉回神,猛地推开谢衍之,由于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怎么了,伤口又疼了?”谢衍之扶着沈玉蓉,又懊恼又心疼,暗骂自己蠢笨,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情。
“你这哪里是还利息,分明是占我便宜,真是不要脸。”沈玉蓉的脸热起来,推开谢衍之道,“我困了,要歇息了。”
这是在变相赶人。
谢衍之怕打扰她,道:“那你歇着,我给你守夜。”看着她睡也是好的。
他在这里,沈玉蓉睡不着,自然不同意,将他赶了出去。
谢衍之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门,摸着唇咧嘴傻笑,仿佛唇瓣上还有余香,久久不散,令人回味。
沈玉蓉拉上被子,蒙上头,趴在被窝里,暗骂谢衍之混蛋,竟敢占她便宜,还说是利息,分明就是占便宜。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
等她睡着,谢衍之再次进来,坐在床边,就那样静静看着她,心里全是幸福感。
他们第一次相处,竟如此融洽,没有一丝别扭,竟像多年的夫妻一样,他也没想到。
他若不去战场,洞房花烛后,应该过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子吧。
黎明将近,谢衍之依依不舍离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梅香进来伺候洗漱,见沈玉蓉还在睡,将水盆放下,道:“姑娘,你还睡着呢,可见昨晚伤口没事。”
沈玉蓉悠悠转醒,用慵懒的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她竟睡了过去,谢衍之呢,就那样走了?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
梅香注意到了,问:“姑娘在找什么?”
“你看见其他人了吗?”沈玉蓉不确定的问,谢衍之走是没走,也吱一声。
梅香打湿帕子为沈玉蓉擦手,听见这话疑惑问:“谁啊,没遇见谁啊?”想起前两日进贼的事,心一紧问,“难道又有贼人进来了?”
“没有,我饿了,一会儿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沈玉蓉立刻转移话题。
梅香不疑有他,给沈玉蓉梳了头,就去了厨房,不多时,端着一碗瘦肉粥,和几个素包子回来,笑着道:“姑娘,您现在还伤着,只能吃些清淡的,这是夫人吩咐了。”
沈玉蓉嗯了一声,将就吃了些。
吃了早饭,沈玉蓉准备找本书看,她现在是伤员,只能趴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
这时一个婆子来报,说沈家来人了。
沈玉蓉忙道:“快请进来。”定是父亲和弟弟知道了昨日的事,特意来看望。
“老爷一向疼爱姑娘,见姑娘伤了,指不定多伤心呢,还有公子,护你跟护眼珠子似的,肯定心疼您。”梅香碎碎念地说着。
沈玉蓉只想见到父亲和弟弟,不想听她念叨,打发她去沏茶,再准备一切糕点。
糕点是她前几日做的,应该剩了不少,虽没刚出炉的好吃,味道也不错。
梅香领命去了。不多时,沈父领着张氏,沈谦,沈诚,沈玉芷进来了屋。
沈父见沈玉蓉趴在床上,就知伤得很重,忍着心疼问她伤势如何了。
“爹,我没事,就是挨了两板子,我皮糙肉厚,不碍事,歇两天就好了,婆母他们就是小题大做,怕女儿磕着碰着再受伤,才令我在床上休息呢。”沈玉蓉侧身看向沈父他们。
昨晚沈父才知道,女儿进宫被打了,就想立刻来看看,被张氏拦住了,说城门早已关了,他们出不去,就算能出去,也没有晚上去看病人的道理。
沈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宿没睡,一早向朝中告了假,便赶来看沈玉蓉了。
张氏也上前询问几句,见沈玉蓉精神头很好,也就放心了。
沈谦红了眼眶:“你进宫一趟,怎么还被打了?”
他一心读书,对外面的事不是很清楚,王家的事,沈玉蓉和沈父也尽量瞒着他。是以,沈家与王家的恩怨,他并不知情。
沈父瞥他一眼,呵斥道:“小孩子家,问这些做什么,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给你姐姐撑腰才是。”同样的话,又说给沈诚。
沈玉蓉出来打圆场:“爹爹别责备弟弟们了,你们好不容来我这里一趟,前日做了些糕点,你们都尝尝。”
梅香把糕点端上来,亲热招呼沈家人品尝。
沈玉芷无心品尝糕点,坐在床边问沈玉蓉还疼吗,是否上药了。
“我没事,已经上过药了,是太医开的药,可以去疤,效果很好。”沈玉蓉心里暖暖的。
沈玉芷姐弟被张氏教养的很好,人品没话说,待人坦诚,知恩图报,像沈家人。
沈父听见有疤,拿着糕点的手僵了一下,吃到嘴里的点心苦涩难咽,都留下了疤痕,女儿还说无碍,这是宽慰他呢。
沈谦也有这样的想法,捏着糕点的手紧了紧,下决心加倍努力读书,将来做大官,给姐姐撑腰,谁也不能欺负她。
谢夫人知道沈家人来了,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些饭菜。
沈家吃了午饭,又陪着沈玉蓉说了会话,听人来报,说五皇子和六皇子来了,这才离开。
沈父带人出了谢家,刚出门见沈玉莲来了,眉心拧紧,扳着脸,等沈玉莲近前,才道:“你怎么来了?”
一早让她来,她说自己偶感风寒,怕将病过期给沈玉蓉,推辞不来,如今他们要走了,沈玉莲反倒来了。
沈父和张氏不知沈玉莲的打算,只当她来给沈玉蓉添堵,便说,沈玉蓉已经睡下了,没工夫见她,要沈玉莲一同回去。
沈玉莲怎会听。今儿一早,沈父和张氏出门后,她也出了门,在城门口等着五皇子出城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沈玉蓉被打,六皇子肯定会去看沈玉蓉,五皇子和六皇子走得近,没准五皇子也会去谢家庄子上。
虽然心里不舒服,沈玉莲还是想偶遇五皇子。
她去城门口等着,等到了午时后,也不见五皇子,她准备回去时,看见了五皇子的马车,准备出城,便一路尾随来了。
沈玉莲亲眼见五皇子下了马车,进了谢家的庄子,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前几日,她特意去天下一楼,等了几日都都没见五皇子。
她又打听一番,听闻他常去桥园茶楼听《红楼梦》,便追到了桥园茶楼,终于见到了五皇子,欣喜之余,带着几分忐忑。
沈玉莲主动上前打招呼,五皇子竟不认识她,还问她是哪家的姑娘。
没等她回答,六皇子伸手推开她,还骂她是狐狸精,拉着五皇子走了,还嘱咐五皇子离她远些。
她与五皇子就这样错过了,都怪那个傻子。
沈父执意沈玉莲离开,让她改日再来看沈玉蓉。
沈玉莲不肯,还说自己风寒好了,来谢家是为看妹妹,已到门口了,见不到妹妹,别人会说闲话,该说沈家姐妹不睦了。
沈父无法,随她去了。嘱咐沈玉莲快去快回,他们在这里等着她。
沈玉莲知道,这是沈父的底线,点头应了声,迈着碎步进了谢家。
等沈玉莲进了谢家庄子,沈玉芷道:“爹爹,大姐姐这些日子总是出去,下人们说是去了天下第一楼,第一楼虽是二姐姐开的,二姐姐也不常去,大姐姐为何总去?”
莫不是为了庄世子?
沈父和张氏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庄世子是长公主唯一的独子,别说沈玉莲,就是沈玉蓉也不可能进庄家当正妻。
若是小妾还有可能,可沈家女儿不与人做妾。
沈玉莲的目标是五皇子妃,若是沈父和张氏知道了,会惊掉下巴。
皇子妃,她也真敢想。
谢家下人知沈玉莲是沈家人,不敢怠慢,直接迎她去了栖霞苑。
五皇子齐鸿曜和齐鸿曦刚从栖霞苑出来,见沈玉莲来了,齐鸿曦拉住齐鸿曜,挡在他面前,一副母鸡护崽似地看着沈玉莲。
齐鸿曜扯开齐鸿曦:“六弟怎么了?”
齐鸿曦歪头看向沈玉莲:“她看你的眼神太古怪,咱们离她远些。”
齐鸿曜摸了摸齐鸿曦的头,温和笑出声:“好,听你的。”
他一向好说话,也最听齐鸿曦的话,当即拉着齐鸿曦走了,看也没看沈玉莲。
沈玉莲见齐鸿曜走了,激动雀跃的心疼瞬间跌入谷底,目光阴沉,瞪齐鸿曦一眼,暗骂齐鸿曦坏了她的好事。
上次也是齐鸿曦坏她的好事。难道六皇子生来就是克她的?
庄如悔站在廊檐下,正巧看见这一幕,转身回屋,搬了把椅子,坐到沈玉蓉跟前,问:“你那庶姐怎么回事,好似看上了五表弟?”
沈玉蓉正在看杂记,听见这话合上书,惊讶问:“怎么说?”
庄如悔都知道了,发生了何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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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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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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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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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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