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怪的传说不仅束缚了她，还束缚了皎月国的百姓。
姜膤晃神的时候，人已被压在榻上，白封启抓过她的双手往两侧按，他狠狠地盯着她，眼中渐渐被血丝布满，“皇后，朕才是你的夫君。”
“夫君？”姜膤听得这个称呼不由讥笑出声，“听说边关近日起了战事，皇上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来宠幸臣妾及时止损？”
闻言，白封启眉间折了一片阴霾，“不是，早便不是了。”他出口的声音低沉喑哑，仿佛在竭力遏制情绪，“我来是想见你。”
然而姜膤听得他的话后笑开了，笑声空荡，飘在层层叠叠的帐帘里。此时，日光透过帐帘在白封启面上留下不少阴影，衬得他眸色晦暗。
“你处心积虑骗我回来不就是为了皎月国么，我对你也就这么点价值，不用装得多深情，要做便快。”
说完，她闭上眼，面容平静。
扣着她的手一分分收紧又一分分松开，白封启心头翻涌地厉害。他俯身亲她，姜膤紧闭唇瓣，无论他怎么温柔，她都没张开。
原来，感情得不到回应会让人疯狂。
白封启有些挫败，索性由了自己的性子，他撕开她轻薄的衣裳，发狠地折腾，忽又停了下来，静静抱住她。
“究竟要如何，你才肯原谅我……”他拉起她的手按在那半只蝴蝶上，她不动，他便掰开她的手指贴在心口，“我有没有说谎，你真的感觉不到？”
手下的皮肤比上次还烫，烫地让她害怕，他胸腔里的跳动不算平稳，却很有力。
姜膤依旧闭着眼，缄默不语，她已经不想再被欺骗，也不想再被丢下了。
又是沉默……白封启自嘲地勾起嘴角，缓缓放下手。
他撑着自己看她，日光落在她莹白细腻的肌肤上，很是动人，勾得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从额头滑下，到鼻子，到唇，脖颈，最后到心口，缠绵在那半只蝴蝶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跟初夜那晚一样，吻着她的眼睛温存，只是这一次，她没睁眼看他。
“结束了么，结束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姜膤别过脸躲开，声音里犹自带着颤栗，出口的话却冷若冰霜。
白封启心底刚涌起柔情，瞬间被她这话打得烟消云散。他起身穿上衣裳，“嘭”，大门重重关上。
院子里，孙昌和岚枫两人相对无言，一直等，一直等，里面发生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许久，白封启走出主殿，怒意上脸，直往门外而去。他走得很快，快得带起了一道风。
“皇上……”孙昌的话还不及说，只能匆匆交代岚枫，“你进去看看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记得跟咱家说。”
语毕，他立马跟了上去。
“皇上，那药还准备么？”一段路后，他小心试探。
倏地，白封启停下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森然，“要喝你自己喝。”
孙昌不由打了个冷颤，哆嗦道：“老奴知错。”www.xiumb.com
“那侍卫好好审，朕要知道幕后主使之人。”
*
白封启走后，姜膤忍着酸疼坐起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寝殿。
日光将里面的每一寸都照得暖洋洋的，窗外似乎有清脆的鸟啼声，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却唯独少了一份真。
“姑娘。”岚枫进门，她不懂他们俩之间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姜膤没看她，轻声道:“你去宫外找邵太医开一副药。”
岚枫低了低头，不管从什么立场说，她都不希望她如此，“姑娘不该这么做。”
姜膤环住膝盖抱着，柔顺的长发从颊边散落，挡住了外头刺眼的日光，也挡住了岚枫的脸，“方才只是为了皎月国的百姓，我不想和他有孩子。”
“这……”岚枫愕然，撩开帐帘坐下，问：“姑娘对皇上，当真是一点情意也没了？”
帐帘一开，日光更是刺眼，姜膤侧脸默了半晌，叹息道：“忘记一个人哪儿那么容易，可爱一个人太累，我累了。”
“好，奴婢待会儿去找邵太医。”岚枫不再多说。
日头越升越高，渐渐的，寝殿内变得安宁而祥和。
姜膤依偎进岚枫怀里，用力抱住她，如今，她是她留在宫里的唯一念想，“岚枫姑姑，你过几月便能出宫了吧。”
“是。”岚枫抚着她披散的长发，只觉眼眶干涩，“但奴婢不会走，奴婢会一直陪着姑娘。”
*
从这日起，白封启日日来栖凤宫，有时歇息，有时单单看她，她说他是为命运而来，那他便顺了她的话。
九月，边关战事奇迹般地停了，说来古怪，谁也无法解释，只能说，开国国师是天人。
“姑娘，药熬好了。”岚枫端着药碗放下。
黑漆漆的汤药在碗里晃荡，里头倒映着姜膤的脸，她望着模糊的自己回忆道：“那天，他送了补药，可我还是没怀上，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姑娘。”岚枫吐了口气，想想还是将藏在心里的话说出，“其实那碗药并不是补药，而是避子汤，后宫一直没子嗣是皇上自己不想要。如今皇上没让孙公公送避子汤过来，说明他心里最在乎姑娘，姑娘又何必……”
听得补药的真相后，姜膤拿起碗一饮而尽，平静道：“他是为了皎月国，你以为他有多喜欢我。”
“皇……”没等人喊完，白封启便进了寝殿。
孙昌一收到消息便将此事告诉了他，他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空碗，剑眉微蹙，“你喝了什么。”
姜膤迎上他锋利的目光，淡淡道：“避子汤。”
“啪！”这三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白封启夺过她手中的药碗狠狠扔在地上，质问道：“谁给你抓的药。”
“我自己抓的。”姜膤仰头看他，说得挑衅。
白封启俯下身来，怒极反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谁给你抓的药？邵于亭，看样子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要做什么。”姜膤脱口，她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不止一次。
白封启撩过她的鬓边的发丝塞到耳后，用类似呢喃的语气说：“杀了他。”
“你敢。”她慌了，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若敢杀他，我便陪他一起死。”
“……”白封启身形一晃，目光如刃，一下子，室内气氛冷了又冷。
他望着她好半晌，最终，眼中情绪一点点冷却，拂袖走人。
当天，白封启下了一道圣旨，赐婚邵于亭和礼部侍郎的女儿纪莹莹。
邵于亭成亲的那晚，白封启来了栖凤宫，他转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今晚是邵于亭成亲的日子，皇后可要去看他？”
他的气息中有酒意，姜膤皱眉，安抚着怀中躁动的黑猫，声音柔软如絮，“皇上让臣妾去么，皇上若是让的话，臣妾现在便去。”
不等他回答，她在他阴鸷的目光中站起身，还没下榻，手便被抓住了。
白封启扬手将黑猫扔出账外，倾身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要喝避子汤么，不用问他要，朕给你。”
*
十月，天气转凉，风中携了绵密的寒气，墙角的鸢尾花一丛丛死去，枝头枯叶盘旋而落，院子里顿时萧瑟不少。
清晨，室内犹自带着冷意，白封启掖好被角起身，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书案。
以往，她喜欢练字，写他们俩的名字，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写了。
念及此，白封启内心一痛，他走向书案，上头放着一个红木匣子，样式精致，没落锁，他随手拨着金属扣打开。
匣子里有大叠银票，他下意识回头看向榻上还在熟睡的人，纵然日日相对，可他们俩的关系仍在原地踏步。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或许，他们会一直纠缠着，至死方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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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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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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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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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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