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又不屑的跃到了念又面前,一手捏住了念又的脸开口:“你怎么说的我听不懂呢。”
念又一手打开竹又的手后退,再次拔出泪霜对着念又:“离我远一点。”
不远处思竹穿着先生校服跑过来,一把搂住念又的胳膊,赔上了笑脸拉架:“哥,你别这样啦,你对竹又好一点,你对娘好一点啊!”
“滚一边。”念又甩开了思竹的胳膊,骂出了脏话,后深呼吸一口喊出了声:“我父亲,高傲又肆意,温柔又实力,怎么会这般耍赖!”
思竹叹了一口气,小声的开了口:“我见娘,向来是被父亲搂在怀里各种被疼爱的。”
“胡闹!”念又成了怒吼:“父亲早已经不在了,他已经离开我十年了!”
念又的声音又夹杂了哽咽:“我在努力啊,可是父亲回不来了。他为了这个父亲碎掉了最后的霜花之体,尽了最后的霜花之力。再没了清之君。”
竹又一手轻轻推开了就快刺在喉咙的泪霜,叹了一口气。忽的一手抢过了泪霜,避开了念又的进攻,后退了两步。
“我是不知你另一个父亲清之君多厉害。但是我也没你说的那么耍赖了。”竹又把泪霜抛在了空中然后跃起接住。
“剑法就教你一点。”
念又睁大了眼睛,看着空中竹又的舞剑的身姿,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么英俊又美的父亲的身影。眼眶热热的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许久后竹又收起了剑,一手擦了擦下巴的泪珠,剑扔给了念又。
“别看我的脸,看懂了没有?!”
念又接过剑,唇颤抖了一会,转了身抛下了一句。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父亲看上你了,但是就算这样,你也替代不了我另一个父亲。”
思竹喊了几声哥得不到理睬后,便来到竹又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笑嘻嘻的看着竹又接过。
“娘,好厉害。”
“老子不是娘啊!”竹又后退了一步,后把手放在了思竹的额头上。
“没烧啊。”
那怎么尽说胡话呢?!
思竹又要开口说什么,注意到竹又手腕处一根淡淡的霜花线,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不由分手的拉着竹又的手往回跑。
“怎么把霜花线拉的这么长!父亲,你等等,思竹来救你了。”
“啊,拉我干什么啊,我刚出来啊。”竹又跟在思竹屁股后面跑着,后被跟上的念又一把抱起。
念又轻功跃起丢下了一句:“跟上!”
“惹事的人!”
竹又搂着念又的脖子,抽了抽鼻子不解。
我惹什么了?
再回清翊的住处,里面很安静,竹又略微慌了,脚刚踏进去就似乎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却是晕在地上的清翊,对方的脸色苍白,双目下有着点点血迹,竹又抱在怀后,对方轻咳了一声,嘴角慢慢溢出了血迹。
思竹赶紧接过来,跟着念又把清翊放上了床,思竹擦了把脸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留下不解的竹又和念又。m.χIùmЬ.CǒM
念又坐在床边帮清翊理好衣服盖上被子,才冷冷的开了口。
“你可知,霜花线不可拉的过长,越长对父亲身体伤害越大。你刚还舞剑。你的不疲惫,全部建立在我父亲霜花之力的养育上!好在只是双目和口,若是七窍流血。竹又,你还我父亲吗?!”
“......”竹又低下了头轻声:“对不起。”
思竹又抱着一堆药回来,一把拎着念又站起来:“我快忙的手断了!去给我煎药去!”
念又冷笑了一声,路过竹又丢下一句:“你好好看着。”
思竹好一阵折腾后才站起来说:“好啦,娘你不知情不怪你,父亲可喜欢你啦!他就是不说。”
竹又挪了挪唇,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我不是娘’这几个字。
思竹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近竹又,低下腰抬头打量了一会笑出声:“娘可别哭了。”
“老子才不哭。他不说他活该!”竹又侧过头,一巴掌拍在思竹肩膀上:“你走吧,我来管着他。”
“说起来我课业没做呢,走了走了娘。”思竹站起来,走了几步转身又说。
“我等会来送药。”
竹又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在思竹走了后,便坐到了床边,一手摸着清翊的脸,轻声。
“傻吗?”
许久后竹又站起来,无聊的在房内东看看西看看。在某一处嗅到了酒香,便蹲在了地上摸索,撬开了一块地板,发现几坛酒和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
竹又坐在了地上,把酒坛打开放在怀里,偶尔品上一口,这酒甜香不辣,还略微带着果香,好喝的很。
“身为清寥院长,居然带头藏酒,啧啧啧亏儿子居然还一本正经。”
又一手展开信读了起来,原来是与妻书。
与妻初识,于床榻之上。妻泪目,语不可再与吾相斗。遮目之手冷若冬雪,吾却感温暖似春。后知,妻被吾所杀,救正夫人是也。吾悔恨过往之事一无所知。曾思随妻而去,他人却诉,正夫人乃吾所爱。吾听闻一二往事,愧对正夫人而苟存。数月后,与妻再遇,妻却断然弃吾。后遇忘却与吾之事,乃风流公子一位。吾强行入怀,带回家中,心定护妻快乐安康,珥菡之旅,妻为清之君被杀,他人说清之君不可留,吾看来,妻只为吾妻,清之君也罢,竹又也罢,吾所爱之,吾愿倾心爱之。吾恨己能力有限,不可护妻之体亦可与伤妻之人为之相搏,幸妻怜之,后可再与吾相伴,吾与妻濡霜相伴,拾思竹为儿,与妻争字作何取。次日后,妻刺杀吾母,震惊之余忽视妻之伤,略妻之痛,妻不知所踪。后知,妻之伤实则伤重之极,若非恩人相救,吾许无与妻再见可能。寻妻数日,碗醉酒为信,求得妻一面。妻已往事全部忘却,吾曾犹豫几分,思不再与妻相见或为最好,可心向往之,妻在怀,吾则欣喜若狂。吾厚颜,再得妻在怀。妻后知往事,弃吾不见。吾跪之七日七夜,妻不与相见。吾废双腿亦不可与妻之痛相提,吾思妻之甚,亦不敢寻妻一见。后泪似血而不见事物,榻之上,思与妻初见。将解脱之际得妻之吻,尝妻之甜,听妻娇喘似泣。妻语,若国泰民安,吾可寻妻,妻愿一见,从此再不分离,可日日交好。年后,吾乃恢复大半。征途之路霜雪相随,吾心恐慌鞭马奔之。不料与妻见之于战场之上,妻身旁有儿与小妹。妻霜花之体碎之,吾寻战场数遍,妻之霜花之力丝毫未察。吾失妻彻底。妻岂可这般狠心,弃清翊不顾,留小儿于吾苟活。吾再无见妻之可能?吾不信之。吾踏云岚,追珥菡,步濡霜。日日复日日,若妻尚怜清翊丝毫,赐清翊寻之,若妻可回,吾愿献之所有,妻可回便可。
竹又抿了一大口酒,抽了抽鼻子看了第二张。
寻妻已数年,云岚花再开,珥菡才子又一批,濡霜冰品仍甜。妻若毫之有觉,求于夫半分指示,夫接妻回家。
近日,思竹高烧念娘,妻若不愿与吾相见,望怜儿半分,吾门外偷见丝毫就可。
近日,念又被外人所欺,吾帮之。念又恨语,何不汝去之。
吾哑然,念又所言极是,吾愧为人父,愧为汝夫。何不为吾去之。
夜深,搂妻之身在怀,冷入心。自知这并非为妻,却亦不放手,霜花之力护之存之,妻在何处?
吾罚两儿两日不可进食,跪于门外。偷妻之身处之,吾这当罚之,妻可怒。怒也罢,求妻见吾,吾亦愿受罚。
妻可知,两儿已大,吾常感责任已了,思随妻而去,妻可怪之。
刀刃筋脉,吾觉离妻近了毫分。思竹救之,念又守之,吾儿已大,何不让吾去之。
剑入胸中,吾思妻亦有这般,亦思竹救之,念又守之。何不让吾去之?
何不让吾去之!
妻在何处!
妻不再?!
妻在,不肯见吾仅。吾愿去之,亦受任何之痛,妻可一见?
妻带吾去之可?
妻在何处!!
吾寻妻之身,妻之身脱离霜花之力数日,已破碎不堪。吾早知,早知妻之身被妻自碎,妻可痛。
妻,可痛?
吾当知,妻最怕痛,若可,妻愿针刺之痛亦可在吾怀中撒娇哭泣。
吾亦愿这样。
自碎□□之际被思竹抱之,念又守之打之。
念又语,汝怎知父不思汝,或父终有一日与汝相见,父许太累当歇,若父归来汝不在,何人疼父。吾不疼之。
妻回?
吾等。
二孩受苦亦多,吾守之护之,等妻回。
吾再踏云岚,追珥菡,步濡霜。碗醉等妻回。
吾慢慢寻,会寻妻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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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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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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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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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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