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吏部尚书乔宇,急忙高声劝止。
“朕本不欲如此为之,然而诸公,一而再,再而三逼迫君父,如此甚好,今日我也当一回昏君,朕看还有何人胆敢继续胁迫君父。
但有为此辈求情者,一律打入南镇抚司诏狱,拷问何人指使,随后发配广西、云南荒蛮之地,遇赦不赦!”
朱厚熜眼神充满不可置喙之色,望着眼前跪倒在地的,近百余人。
当初朱厚熜抓到毛纪、蒋冕痛脚,却没有大开杀戒,是因为体谅二人年老,又正好可以做个交易。
可眼下这些官员,毫不体谅君父,那他也只好枉做小人,先解决了这些人再说,正好给朝堂换换新鲜血液。
至于结果,朱厚熜也无法控制下去,这件事肯定需要一个落幕点,不然永远围绕着这几件事,那国家还中不中兴?还赶不赶超超佛郎机?
作为皇帝只需要留下旨意就行,至于细节问题,有司自然会去处理,眼下他需要赶快将坤宁宫的禁令接除,不然随着事态发展,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
华光初上,夜幕降临,巍峨的皇城禁内也逐渐变得灯火通明,手臂粗的蜡烛,发着啪啪啪炸响。
当一缕柔光挂上天边,乌黑的苍穹,顷刻变得斑驳,层层叠起的云彩,因薄厚不一,散发不同景象。
春风席卷,皇宫树枝疯狂摇曳,在月光之下,交辉相应,发出娑娑之声,搅扰夜的寂静。
身处乾清宫批阅奏本的朱厚熜,用头上发簪,挑了挑灯芯,让烛光变得更加亮堂,然后坐在椅子上,端起浓茶呷哺一口。
黄锦递过手帕给朱厚熜擦嘴,然后漫不经心提了一句:“皇爷,娘娘在外边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朱厚熜接过手帕,擦拭一番嘴角茶渍之后,瞥了一眼黄锦:“你收了国丈好处,还是收了皇后好处?”
黄锦接过手帕,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皇爷真是会打趣臣,我一个刑余之人,国丈又岂会给我好处?至于娘娘,陛下都数月没有给娘娘发放俸禄了,哪有什么好处给我!”
朱厚熜噗嗤一笑:“你这狗才怎生这般无用?当年成国公朱辅见到江彬还得长跪,镇远侯顾仕隆稍有不屈,被江彬数次刁难,你身为我的大伴,居然没人给好处?”
“万岁是圣明之君,我哪敢您的眼底下耍滑头!而且皇爷严令不准我每收贿赂,我还想伺候您万年呢,怎会去做如此蠢事?”黄锦一边收拾着茶盏,一边回复朱厚熜的话。
“你倒是聪明。可没有好处,你会替皇后说话?”
黄锦闻声当即下拜:“臣是皇家家奴,您是我的主子,娘娘也是我的主子,哪有家奴不向着主人的?
而且娘娘不过十几岁,如此跪在地上,要是有个好歹,如何了得?”
朱厚熜摆摆手:“好了,起来吧,让皇后进来,再把煮好的肉糜端上来给皇后吃!”
“遵旨!”
黄锦起身微步走出宫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斗大的汗珠布满额头的周皙颜,上前轻轻搀扶说道:“娘娘,陛下让你进殿!”然后又对左右道:“将娘娘扶进大殿。”
坤宁宫内侍听到黄锦吩咐之后,瞬速接过周皙颜,扶着准备往乾清宫而去。
周皙颜甩开两旁的内侍,从痛苦的表情中,寄出一定笑意,对着黄锦行礼道:“多谢大伴!”
黄锦立马躲开,又瞬速扶起周皙颜,语重心长道:“娘娘切勿如此多礼,臣等都是皇家奴仆,哪里敢劳殿下感谢,您还是快些进殿,给皇爷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周皙颜缓缓点头,然后一瘸一拐,一步一步往汉白玉石阶走去,眼见着即将跌倒,两旁内侍刚想搀扶,却听到周皙颜道:“不用扶我,我自己来!”说罢,强打精神,往乾清宫而去。
黄锦看着倔强的皇后,不禁摇了摇头,然后消失在黑暗当中。
“臣拜见……”
周皙颜一步一步挺近大殿,长时间的跪地,一直硬挺着走到殿内,在这一刻她终于挺不住,瘫倒在地,但依旧不忘记行礼。
可当她行礼之时,突然感觉全身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自己已被朱厚熜抱在怀里。
朱厚熜那温热的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让她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全,使她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痴呆之状。
“既然挺不住,何必这么勉强?”直到朱厚熜温柔的声音传达耳边,她这才醒来满脸羞红的将头埋在朱厚熜胸口。
见到周皙颜不发话,朱厚熜也没有再说,而是讲她抱到龙榻坐好,然后将她盈盈一握的小脚放在腿上,慢慢脱掉鞋袜,将裤子一直推到大腿跟部。
周皙颜急忙抽回小脚,惊呼:“陛下这是?”
“别动!”朱厚熜蹲在地上,一把拉住动弹的周皙颜,厉声呵斥。
被朱厚熜大声呵斥,周皙颜也不敢在多声,而是怯生生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皇帝。
朱厚熜哪里有时间注意其它,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双本来白润无瑕,如今却跪的通红的膝盖,不免有些责怪自己。
不过他并没有做声,而是继续说道:“好好待着别动,我马上就来!”
周皙颜也不知道朱厚熜要干嘛,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不敢动弹半分。
不过一晌,朱厚熜端着一盆热水慢慢走来,走到榻前依旧不见啰嗦,将水盆放在地上,然后蹲着周皙颜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之上,再将浸泡在水里的热布帕,拧成半干敷在周皙通红的膝盖之上。
“啊……”
本来就跪的通红的膝盖,又加上朱厚熜突然用滚烫的布帕敷盖,其中痛苦可想而知,突如其来的痛,让周皙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朱厚熜见到周皙颜哭,好似幸灾乐祸一般:“刚才的倔强去哪了?知道疼了吧?”
听到朱厚熜嘲笑自己,周皙颜顷刻之间,心中犹如打翻调料瓶,各种滋味心中云涌翻腾,酸的、苦的、辛的、焦的……不一而足,泪框宛若天河决堤一般,珠帘飞流直下狂坠不止,身体更是不停扭动,好似做出最后的抗拒一般。
“别动,你腿需要热毛巾包裹活血化瘀,不然以后就是瘸子,大明可不需要残废国母!”m.xiumb.com
朱厚熜一把箍住周皙颜双腿,让她不可以乱动,再对着她温柔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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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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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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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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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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