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勋戚、宗藩看似全部都是草包,毫无政治能力,但因此以为这群人没有用,那就大错特错。
如这般人,看似只是米虫,完全毫无大用,但这些人若是合力扯后腿,无人敢无视其作用。
且这些人多为盘踞二京,一堆在京营扎根深种,视五军都督府为禁脔,皇帝可遣人辅助提督,但无视其所在。
另一堆盘踞南京守备、运河漕运、长江水域等地方,如漕运总督此等奉命督漕运官员,亦不敢小觑此辈。
譬如历史上张居正变法,自文臣、武将、学宫、士绅等等皆有改革,惟对勋戚、宗藩忌讳莫深,不敢轻易动之既是如此。
一旦这些人合力,哪怕皇帝也会忌惮不已。m.xiumb.com
这也是为何今日,朱厚熜要召见勋戚原因之一。
一旦有了勋戚支持,则起码可保北京无恙,向使天大之祸,也可朝夕平定。
固然京营早已废弛,正德年间刘宸、刘宠起义打到京郊,京营莫敢出战。
然对于安定朝中局面,还是大有裨益!
朱厚熜虽明知杨廷和,不可能起兵造反,也无任何能力起兵造反,将士、官兵更不会与其同流合污,然不可不防!
俗语云:“多个心眼,多条命!”
不久之前手握重兵,还是掌锦衣卫事的指挥使江彬,可是朝夕之间,便被杨廷和擒拿,朱厚熜又怎能不做防备?
哪怕江彬是因为张太后下旨擒拿,而朱厚熜却是天子,但也不会意味着没有别有用心之徒,会与杨廷和合谋废立天子。
数十年前的夺门之变,也未曾有人料到武清侯石亨,都督张輗、张軏,左都御史杨善,副都御史徐有贞,太监曹吉祥等人骤然起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使得朱厚熜不得不做提防!
且近来勋戚多有违法乱纪,也是时候先敲打一点,让其老实别动,免得打乱原本计划。
今日朱厚熜只宴请在京勋戚,至于处在南京或是镇守他地者,暂且不管。
朱厚熜自定省归来之后,诸勋戚已然全部聚齐,各自皆在殿内久立等候。
虽然朱厚熜一再强调,百官公卿到时,需设座位毋使长立,犹属高龄之臣,更设锦墩,然无众人皆无一敢在皇帝未临之前,率先落坐。
见皇帝抵达,勋贵英国公张仑、成国公朱辅、魏国公徐鹏举、定国公徐光祚,率领武安侯郑纲、镇远侯顾仕隆、永康侯徐源、隆平侯张玮、兴安伯徐良、武定侯郭勋、兴宁伯谭祐、应城伯孙钺。
忻城伯赵武、宁阳侯陈继祖、城山侯王镛、安乡侯张坤、遂安伯陈鏸、西宁侯宋良臣、安远侯柳文、建平伯高霳、恭顺侯吴世兴、广宁伯刘佶、阳武侯薛伦。
武进伯朱江、清平伯吴杰、崇信伯费柱、定西侯蒋叡、靖远伯王瑾、抚宁侯朱麒、南宁伯毛良、怀宁侯孙瑛、东宁伯焦栋。
怀柔伯施瓒、武平伯陈熹、宣城伯卫錞、彰武伯杨质、武靖伯赵弘泽、宁晋伯刘岳、咸威侯仇钺等。
以及外戚彭城伯张钦、会昌侯孙杲、惠安伯张伟、常宁伯周大经、安和伯王桓、昌国公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驸马都尉崔元、驸马都尉蔡震、驸马都尉游泰等大礼参拜:“臣等恭迎圣人!”
朱厚熜连忙将朱辅、徐光祚、张仑三人扶起:“诸公速速平身!”
“臣等谢过陛下!”
四十余人齐声奏谢,随后起身侧立一旁。
朱厚熜则大大方方落座御位,随后面含微笑对着诸勋戚道:“尔等皆为吾之左袒,冲人不敢无礼,各自落座吧!”
朱厚熜这番话后,众人谢了一声,随后按照爵位高低,以及年齿差距,各自危坐一旁。
为首自然是五大国公,徐光祚、朱辅、张仑、张鹤龄、徐鹏举,前四人年龄最大,徐鹏举年龄最小,故而如此排序,再紧接着按照侯、伯排列,众人极为自主,并未引起骚乱。
众人落座之后,朱厚熜便笑着说道:“我登基以来一直忙于政务,虽有心与你每会面畅谈,苦于无时,今日偶得空闲,故而请诸位一叙!”
“陛下宵衣旰食,勤于政务实乃宗明之幸,社稷之福,臣等驽钝之资,上不能匡君辅国,下不能节操自守,还让圣人挂念于心,臣等实在汗颜!”
这些人虽多粗鄙少文,如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仇钺等人,极少阅览书本,然并不意味着,其不知如何说话。
且勋戚亦需读书,《大明会典·卷之一百二十九·勋戚习学》有载:「洪武五年令:将官子弟承袭年幼者入监读书……
……弘治七年奏准:公、侯、伯、驸马下子孙听从专官教诲,立定起上工程,置立文簿,每间月引赴本监考校。」
由此可见,勋戚不仅需要读书,每月还有足够考核,当然法令如此,事实上能否做到就不一定。
但于此等阿谀奉承之言,如这般人基本皆是无师自通。
毕竟若连皇帝都不会讨好,想要安稳做一个米虫,显然是痴人说梦。
明代勋戚是尊贵,然不代表其有不死之身。
即便是四大国公府,也有中间被剥夺封爵之事。
如若不能讨好皇帝,各家也非独子,完全可以以他人代替承袭,更或者直接褫夺官爵,也非无有之事。
然朱厚熜岂是与众人废话之人?
今日请彼辈见驾,乃是有所图谋,至于众人低级的谄谀之言,朱厚熜又何必与之废话?
遂摇摇头问道:“你每以为这天下,是何人之天下?”
众人一脸茫然,不知朱厚熜此意为何。
盖此答案可谓太多,但又不懂朱厚熜心中之意,如何敢胡乱作答?
老油条的徐光祚,轻抚白髯起身伏拜奏闻:“臣以为天下乃陛下之天下耳!圣人入继大宗,绍承祖宗丕业以来,修王道,重教化,施仁政,惠人民,虽三代之主,亦未有朝廷圣明!”
众人一看徐光祚这老头发言,旋即跟着附和:“臣等皆以为然,《诗经·小雅·北山之什·北山》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上位克继社稷,秉统邦政;上应天命,下顺民情。德丕夙成,礼重公卿;芟夷弊政,善政惠民……
自圣祖以降,未有如此圣明君父,臣等不胜有荣,此天下自是君王之天下,舍此之外,安有他说?”
众人除了偶尔几个缺心眼的,谁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徐光祚一席话,加上皇帝突然询问,便知道,何为最佳答案。
皇帝之言肯定大有深意,绝不会如白衣黔首一样,话想到哪说到哪。
天子一言一行,关乎社稷安危,是故每一言,都必然经过斟酌再三,而非如山野村夫一般脱口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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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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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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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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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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