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国库暂时勉强够用,就算是不够用,拆东墙补西墙,百官也得让户部尚书掏出钱。
这点不容拒绝!
户部可以说修宫殿没钱,可以无钱打仗,可以说无钱南巡,可以说无钱改革……都可以拒绝。
但是天子大婚、太子出生、太子出阁、太子加冠、太子千寿、天子圣寿、太后千寿等这些事,不可拒绝,也无人敢拒绝。
以天下万兆,而养天家一户,乃是古之圣理,绝对不允许有拒绝之意,文武百官、勋贵、宗亲不允许,皇帝更不允许!
充其量只能说:“陛下现在刚刚登基,大行皇帝丧期未过,恐此时大婚不吉,冲撞龙体!”
也仅此施展拖延之计而已!
一旦二十七日过后,则再撺使一人重新提及,则天下再无一人敢反对。
不然将会附送锦衣卫诏狱、大理寺大堂、刑部大堂、都察院大堂,然后以此询问:“尔屡言搪塞,不允大婚之事,欲使皇明殄绝邪?
可是受哪位宗室指使,好让大宗断承,趁机入佻宗庙,谋图国家神器?”
这一问,便可以得知结果!
即使没有受人指使,而是真的觉得完全没必要,如此早早结婚,那也不行!
这个结论无法服众。琇書網
“此贼子甚是奸猾,若不动用大刑,必不会透露实情,大刑伺候,只要不死,任凭施展!”
这种暴力审讯无人会阻拦。
且不说古代审讯方法就那么多,对于偷奸耍滑之辈,暴力审讯也是唯一可行方案。
如这般有意阻挠皇帝大婚,如果无人站台,天下何人相信?
若不能得出合理解释,岂非向世人证明:“三法司、锦衣卫一群酒囊饭袋,此人反际已漏,尔等还无法审出其背后主谋,不若早些归野务农!”
是故这时真像已经无足轻重,只要对方能够开口,说出一人名字即可,其他有无证据,无人关心。
届时只需要兴大狱,瓜蔓抄就行。
只要吐出一个名字,就抓一人,审一人,上不封顶,下无底限。
哪怕抓个几千几万,也没人会多加口舌。
这可比明初三大案更精彩。
明初三大案,因党争尚有人会为其鸣冤。
至于这种想要国家断绝之事,绝无一人喊冤。
百官、勋贵支持有一个杀一个,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或许宗室偶有喙言!
但心中嘀咕便是,若然宣之于外,则三法司、锦衣卫缇骑朝发夕至,逮捕归案!
毕竟宗室本是,怀疑最重对象,哪敢在此时冒头?
于此,当王琼说出此话之后,梁储立马也抢在众人之先咳嗽一声,然后伏拜奏对:“臣梁储窃以为王尚书所言极是,圣人虽然圣龄尚幼,然大宗子嗣单薄,大行皇帝无子,故而断绝。
圣上乃古往今来第一圣君,确需早日大婚,诞下龙子,以安天下臣民惶恐之心,亦可断绝诸藩觊觎之念!
且夫文王十二加冠,十三诞伯邑考,皇上圣聪明哲,是故当无需在意其他。
臣尝闻,天子登位,所重有三,一曰‘继统得人’二曰‘龙裔兴盛’三曰‘国祚绵长’
故《左传》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祀者,既有上祀祖宗,以承孝道,又有子嗣昌隆,国祚绵长之意。
臣储冒死进谏明良圣君,启宜早日大婚,为皇室开枝散叶,是祖宗陵庙飨食不绝!”
什么叫翰林院老人?
这便是!
若说论邦经道,此辈或有未逮。
可若引经据典,则无一人不可论之!
以文王十二岁加冠,十三岁生子告诉天下臣民。
今上已然十四岁,大婚乃至生儿育女,必然不成问题。
后引《左传·成公十三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来为自己的的话站台。
煌煌之言,无一人可以反驳!
且其言亦不曾有漏洞可言!
古代皇帝本质工作,就是一个种马,只需要诞下优良种子,那不管其在位是否有所作为,只要继统得人,足矣!
只要国家传承足够久远,那么你就是大功一件。
至于什么开疆拓土、勤于政务之类的,都属于后面工作。
首先作为一个合格天子,需要会生,而且种子还是优良种子,生出的孩子不是蠢如笨驴,那就可以了!
其次才是经济国事!
当然,这里前提有一个,就是不能顾此失彼,过度纵欲。
让你生孩子,不是让你享受其中过程。
你要是带着人开无遮大会,或者一龙几凤,那对不起,别怪大家骂你!
周公说的是“敦伦”,可不是让你打炮!
是播种,不是让你撒种,更不是让你弃种。
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分不开,那你还怪别人骂你?
不过还真有人分不开。
譬如网上以帝辛只有一子、杨广只有三子两女、朱厚照无子,来证明这些人并非荒yin。以李世民等人子嗣甚多,来证明其荒yin。
原因便是古代无避孕措施,故而凡荒yin,必多子嗣之说。
也不知这类人是蠢,还是生物老师死的早,竟然如此不学无术,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话归正传,梁储作为华盖殿大学士,又曾做过会试主考官、殿试阅卷官、翰林院学士,门生故吏天下尽是。
当其煌煌之言一出,则群臣激奋,尽皆又一次不约而同,伏拜奏请:“臣等启奏圣上,伏惟江山社稷为重,国家当以继承为首要,请甄选秀女,充斥后廷,代臣等服侍圣王,早日诞下龙裔,以报祖宗神灵……”
群臣固然是老调重弹,但确代表天下民意、民心。
然而朱厚熜略做迟疑,紧接着一副苦恼模样说道:“今国库尚不丰腴,朕已有旨节源,万不敢在此时耗费巨大,使国库雪上加霜,故而诸公所请不允。
吾尚年幼,皇嗣之事固然重大,然天下百姓,冬无寒衣广厦安生;夏无冰饮瓜果去暑;饥无粮米肉糜果腹;行无车马良骥代足;四海烽火狼烟不断,庙堂国事繁杂不堪。
朕日夜思来,辗转反侧,好似皇兄殷殷期盼吾能中兴皇明,更是在我梦中常言:‘吾弟当为尧舜!’吾岂能不听皇兄治国教诲?
予一人尝闻《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闻《孔子家语》孔子云:‘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可知也。’
此皆圣人明德之理,朕虽不敏,亦不敢有违圣人敦敦教导也!
今满朝文武,呼我‘圣人’此诚乃诸公期颐吾为尧、舜,而非吾圣人耳,故圣德未修,安敢践犯圣人之明理乎?
诸公还请专心政务,待国库充裕,此等大事无须群臣劝谏,吾自绝之矣!绝不让天下臣民,为皇朝继统之事,过于忧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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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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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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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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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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