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
“干嘛?你不上学了吗?”傅朝思胳膊搭在叶暮想的椅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蹭着对方的肩膀。
“班主任推荐我去参加一个作文大赛。她提前替我报了名,我没办法拒绝。”叶暮想低头翻着作文书,并不看他。
傅朝思转头看着对方,“她怎么不叫我参加?”
叶暮想瞥了他一眼,叹气,“是语文作文大赛。”
“哎语文怎么了,大家都是中国人,你行我怎么就不行了。”傅朝思坐直身子,愤愤不平,“不行,我也要去,明天我就找班主任要名额去。”
“我不在这几天,你注意安全。”叶暮想摩挲着书页,语重心长,“关于恐吓信,不要不当回事。”
傅朝思支着下巴,根本没在意对方的话,自顾惦记自己那点小心思,“我这好不容易才转正,这刚腻歪几天啊,就得分开。不行,我受不了,一天都不能离开你。”
叶暮想按着额头,叹了口气,“随你吧,你要是能说通班主任,就一起去。”
“那要是同意了。”傅朝思搂上对方的腰,凑在耳边说:“能不能申请住一间房?”
叶暮想弯起胳膊肘,一把顶上傅朝思的肚子,“神经病!”
“啊——!”傅朝思捂着肚子,大喊一声,“你这是谋杀亲夫!我出事了你要守寡的!”
周围同学齐刷刷地将目光停留在傅朝思身上。
叶暮想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拿起一把,尖头对准傅朝思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怼进去。”
见状,傅朝思举起手,嬉皮笑脸,“好好,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了。”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充满差距,傅朝思大课间和班主任耗了半天,最终也没说通班主任。
毕竟一个语文连格都及不了的人,参加全国作文大赛,确实奢侈。
...
叶暮想离开当天,傅朝思旷课去火车站送他。
两个人站在进站口,相对而视。
周围人来人往,令傅朝思却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叶暮想按在墙上强吻。
叶暮想推着行李,看着他,“我跟张思淼和向阳说好了,我不在这几天,他们会和你一起上下学。”
“不用,多大点事儿啊,别把我整的跟个小孩儿似的。”傅朝思拉过叶暮想的手臂,将人搂进怀里,完全不顾周围的人群,“倒是你,下火车前给我打电话,到酒店给我打电话,睡前给我打电话,起床给我打电话。每时每刻都要给我打电话,一分钟都不要让我联系不到你。”
“好。”叶暮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从怀里挣脱,“快放开,很多人在看。”
“我跟你说,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傅朝思凑近对方,鼻尖相蹭,“等你回来,我就把你上哭!”
“神经病!”叶暮想身子一僵,退后半步,“好了,我走了。”
说罢,叶暮想拖着行李,转身走进候车厅。
回到学校后,傅朝思来到校门口的小诊所,让诊所王大夫给他胳膊包扎了个假绷带,跟班主任谎称自己受伤,才蒙混过旷课这关。
叶暮想不在的日子,傅朝思直接坐在叶暮想的凳子上,抱着对方的校服,趴在他的课桌上,睡了一天。
...
到达天津当天,主办方这边没有安排。
吃过晚饭,叶暮想直接回到旅馆,算着傅朝思的到家时间,给对方拨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傅朝思就当机立断说:“优等生,我想见你,我们视频好不好。”
“嗯。”
挂了电话,傅朝思点开视频通话的电钮,手心冒汗,竟然有些紧张。看着视频里的人,“你...穿的是酒店的睡袍?”
视频里的叶暮想,穿着纯白色的绒制睡衣,腰上的带子松垮垮系在腰间,胸前的皮肤若隐若现。
“嗯,来的时候走得急,忘了带睡衣。”叶暮想说。
随着叶暮想的活动,胸前的那一片雪白皮肤半遮半掩,傅朝思胸腔一顿翻腾,不禁咽了咽,“优等生,你热不热。要不要,把睡袍脱了?”
“不热。”叶暮想口气不太和善,显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早了,睡吧,我明天还要比赛。晚安。”
说罢,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傅朝思看着手机屏幕,干笑两下,转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靠在床边,傅朝思手机收收放放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对方发了一条微信。
F:睡了吗?
刚发完,傅朝思就将手机收回枕头下面,擦干头发准备睡觉,他并抱希望。
优等生:没。
消息提示音让傅朝思的嘴唇不自觉上扬,掏出手机,迅速按下一排字。
F:想你,看不到你睡不着。
视频通话申请随即弹出来。
傅朝思拿开搭在头上的毛巾,又整理一番凌乱的头发,这才点开视频。
叶暮想仍旧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领口处比之前更为松垮,好看的颈脖和锁骨展露在他眼前。
“优等生,你是故意勾引我吧。”傅朝思舔了舔嘴唇,“没想到,你这么心机。”
“你好意思说我。”边说,叶暮想边将自己的衣领口收了收,“你自己连衣服都没穿。”
“哎,你别收进去啊,我还没看够呢。”傅朝思连忙说。
叶暮想没理对方,皱起眉头,看着视频中的傅朝思,迟疑道:“你锁骨那个地方,是...印着什么?”
闻言,傅朝思低下头看着自己左边锁骨处,弯了弯嘴角,得意道:“怎么样,好看吗?”
“你凑近点,我看不清。”叶暮想催促。
“叫声傅哥哥,我就给你看。”傅朝思将摄像头错开左边的位置,不再让对方看。
“快点,要不我挂视频了!”叶暮想根本不吃对方那一套,直接要挟。
“行行,你是我哥,行了吧。”说着,傅朝思将摄像头对准锁骨的位置,“我惹不起。”
叶暮想攥着手机,看着屏幕,停顿片刻,“你...纹上去的?”
“那不然呢,疼死老子了。”傅朝思伸手摸过锁骨。
“什么时候纹的?”
“就今天送你去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纹身店,太想某人,急不可耐,就纹了呗。”傅朝思口气轻松,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叶暮想捏着鼻梁,“你纹这个,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傅朝思拿着手机,手腕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扬了扬嘴角,“我在我自己身上纹身,为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对方的话让叶暮想哑口无言,叹了口气,索性回避了这个话题,“我睡了,晚安。”
傅朝思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指尖轻轻触碰视频中人的脸,沉默了十几秒,才缓缓说出,“嗯,晚安。”
挂断视频,傅朝思低头看着锁骨的纹身,刚好在叶暮想咬痕的旁边,印上了:MuXiangYe。ωωω.χΙυΜЬ.Cǒm
字是他自己写的,纹身师刻上去的。纹的时候,纹身师还称赞他的字好看。
当初他就是一时冲动,想在自己身上留点和叶暮想相关的东西。想他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
没想到,红色的字母和叶暮想的牙印意外搭配。
全都是傅朝思喜欢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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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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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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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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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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