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承扣住辛软软要打他的小手,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可辛月就是感觉遍体生寒。
“等你证明了你是辛月再说。”
“你!”
辛月气得一脚踹了过去。
江司承没料到她还会踹人,结结实实被踹了,眼神更加恐怖。
姚戈双手快速摁住辛月的肩膀,目光直视江司承,这一瞬间,有个阴暗的想法在他脑中闪现。
如果她不能证明是辛月,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嫁给江司承了?
但很快,他将这个想法抛却了。
她不能,她不能放弃她的孩子,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而他也不能如此残忍地看着她和自己的孩子生离。
“那我能作证吧?当初我可是和辛月有一段情的呢。”
张池明大方站出,辛月踹完江司承,正好还想踹,就送他了一脚。
辛天晟瞪了过去:“要是证明,当然是由我这个父亲来!”
众人点头,这点毋庸置疑,谁能比父亲更能验证真实性。
“我想,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江司承果断道。
辛天晟眉头一蹙,在辛家,没有别人可以证明辛月的身份了,怎么还有比他更适合的?
想法落下,从老宅后方,轮椅声突兀地响起。
缓缓的,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进入灯光下。
模糊的容貌渐渐成形,啪嗒——
辛月的眼泪落地。
“妈妈!!”
‘辛月’冲了过去,一把抱住轮椅上的女人。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目光在轮椅的人和江司承身上交织。
辛天晟揉了揉眼睛,仿佛在做梦一样。
轮椅上的女人,被岁月打磨得温润如玉,时光带走了她的青春,却沉淀出了风韵。xǐυmь.℃òm
女人正是辛月的母亲,宁兰。
“娜娜!”
安妮一下子抱住双腿发软的辛月,若没有抱住她,她此时已经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说什么妈妈死于心脏衰竭。
说什么权威机构MRAI的死亡报告。
说什么吃了病猪离世的杜婷……
全都是狗屁!
此时轮椅上的人是她妈妈,轮椅后推着的人是杜婷,好你个江司承,居然骗我这么多年!
“月…儿…”
听到传来的这两个熟悉的叫声,沉浸在痛恨和欣喜中的辛月一个激灵,无力的身子顿时挺起,大步走了过去。
“是我,妈妈!”
‘辛月’感动得泪眼汪汪,下一秒就被一个力道狠狠推开:“啊!!”
宁兰还没享受到和女儿久别重逢的喜悦,眼中就被一个满面泪痕的女人填满。
“全世界……都可以不认……我,但你……不许。”
辛月缓缓跪在她脚边,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极为坚定。
这时,杜婷在宁兰耳边说了一句:“夫人,这个人曾经来找过我,说是你的女儿,只是整容了。”
宁兰温润的目光霎时凛冽了几分。
“那刚刚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杜婷也搞糊涂了:“不知道,难道是这个女人撒谎?”
“软软,快来见外婆!这是你真外婆!”
辛月此时被母亲没有离世的消息弄得心思混乱,反而第一时间让辛软软过来见人。
禁锢着辛软软的江司承斜睨了她一眼:“先证明你是谁!”
搞不清主次吗?
辛月委屈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江皓辰身上:“皓辰你快来!你来见外婆。”
宁兰:“这……”
辛月欢快地冲她笑着:“妈,你瞧那是皓辰,那是软软,都是你的外孙,像不像你?”
“琳娜你别太过分了!”
‘辛月’刚刚那一下差点被她推得人仰马翻,气得抓狂。
辛天晟也慢慢走来。
“宁兰,没想到你还在世,”他看了眼‘辛月’,拉着她来到宁兰面前,“辛月这些年我也没照顾好,对不起。”
宁兰被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搞糊涂了。
辛月倒是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要有妈妈在,她还担心什么呢?
“妈,你猜猜,我和她谁是辛月?”她饶有兴致地扯过‘辛月’,像是在做游戏一样,期待地问着宁兰。
是不是亲妈,就看这会儿了呢。
宁兰不知不觉被她这模样逗笑了,正要依着她好好看看,面前多了个俊朗的男人。
“辛月妈妈,我是姚戈,是她的老师兼好伙伴。”
江司承脸色瞬间黑沉,这些人在干什么!
张池明也挤了过来:“阿姨,我是张池明,是辛月姐姐最喜欢的人。”
江司承头顶有片绿焰在燃。
“亲家啊,没想到你还在,这些年司承是把你藏起来了?”
江老太太和善地牵着江皓辰过来认亲戚。
“噢!娜娜的妈妈吗?你好你好,我是娜娜在国外的妈妈,我叫安妮,那我们可以当姐妹。”安妮带着老公火速上前认姐妹。
这一波一波的,把江司承和辛软软都给挤到后面去。
“不嘛!我也要看外婆。”辛软软开始闹了起来。
江司承无言往天花板,硬是带着她挤进人群,把小女孩放在了宁兰面前。
“哇,好可爱,跟我家月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呢!”宁兰一看到萌萌的辛软软,变得十分激动起来。
“不可能,我家皓辰也跟司承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们俩又是双胞胎,那软软应该像司承。”江老太太不服。
“难道月儿小时候和司承长得一样?”宁兰总结分析。
辛月:“……”
不是这样说的吧。
‘辛月’害羞脸:“妈,这应该就是夫妻相吧。”
宁兰:“……”
打量了这长得和自家女儿一样的女子,宁兰收回了笑脸变得凝峻。
“先……让我静静。”她脑子不够用了。
“好好好,你们干嘛!都退开,不许让我妈心烦!”辛月顿时火力全开,把围成一圈的家伙们都往外推。
宁兰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模样,当真想起了自己生病前,女儿开心逍遥的日子。
‘辛月’瞪了辛月一眼,谄媚地留在宁兰跟前。
“妈,你这些年在哪里呢,为什么辛蕾蕾说你已经去世了?”
辛月连忙回头,她也很想知道。
宁兰抿了抿唇:“在治病,这还是要司承来和大家解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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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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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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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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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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