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一个个打发走,老头子爬上炕摸摸老婆子的脑袋。
“头烫不,难受不,炕上这蛋哪来的?你拿仙娘子家的蛋藏起来的?”
老婆子只一个劲地摇头,将被子使劲往头上蒙。
这时候屋门一开,她儿子和媳妇过来了。
“娘,外面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下蛋了?”
儿子根生好像还有些兴奋和窃喜。老婆子一听更气了,钻出被窝伸手打他。
“你还觉得高兴,你有啥高兴的!”
媳妇找到话头说,“娘,这鸡一天才下几个蛋,您一天就下这么多,依我看,这是好事啊,这蛋攒起来两三天就可以去集市上卖一次,多好!”
“好你个头!给老娘滚,没听见村里头怎么编排我呢,老头子让他们走!”
丫丫奶奶心里那是一个难过,她出了这事,儿子媳妇没有一个安慰她的,还让她攒鸡蛋卖,一个个都是吸血的畜牲。
看到老伴确实难为情,老头子挥挥手让他们俩走。
屋里安静后,老头子好奇地问她,“你身上真没藏鸡蛋啊?那奇怪了鸡蛋从哪来啊?”
说实话,老头子也不敢相信别人说的事是真的。
老婆子见没人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老头子眼尖伸手又从里面摸出来一枚蛋。
老婆子一看顿时心慌气短,一阵头晕眼花,刚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哎,老婆子,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你看这身子都虚脱了!”
老头子摸着那鸡蛋,担忧地看了一眼老婆子,心道别人说的可能都是真的,转头问她,“你下蛋就没感觉吗?”
老婆子扶着头有气无力地摇摇脑袋,自己心里也是想道,真是怪了,啥感觉都没有,就好像那蛋是凭空出现一样。
可是自己身体不得劲是真的,莫不真是伤了身子?
老头子拿着那蛋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端着碗,“我打了点蛋花,闻着还挺香,来,要不先补补身子!”
老婆子头探出来一看,差点呕了出来,她平时是喜欢吃鸡蛋,可若是吃自己下的,她下不去嘴。
隐身的蓝如卿勾起唇角,就害怕她自产自销还上瘾了,这戏就没法演下去了。
老头子见老婆子不吃,又怕浪费,自个儿端起碗吃的一干二净,末了最后还说了一句,“味道不比鸡下的差!”
老婆子气的说不出来话,两腿一蹬直翻白眼。
“哎,这也算知道了,以后你小心点,蹲低点,别把蛋摔碎了,媳妇说的没错,攒两三天,家里又是一笔钱进账,卖到集市上,反正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人下的…”
老婆子忍无可忍,撑着身子站起来哭,“你眼里只有鸡蛋,一点儿都不管我的死活。我这事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我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你也不心疼,我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婆子作势爬起来拿头撞炕上的柜子,老头子怕她出事,一把将其拉扯住。
急急地说,“你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有啥事咱想办法解决呀,要不我先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老婆子抽噎了下,连连摇头,“大夫应该治不了,我合计着咱们去找胡半仙去看看,说不定惹了啥脏东西了!
“哎,行!那我去把半仙叫过来看看!”
为了安抚老伴,老头子只好出去了。
蓝如卿还想着这么一折腾多浪费时间啊,不如直接像上次对付刘氏一样来一出戏,告诉他们这是鸡神附体,只要他们把鸡和鸡蛋还给仙娘子,身体自然就好了。
可没等蓝如卿有所动作,老头子已经出去又带着人过来了。
唉,算了,先看看这半仙怎么说吧。
其实蓝如卿还是有些担心这半仙真有些道行,万一能够发现自己怎么办?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老头子进门便说半仙在门口等了他们半天了。
蓝如卿瞬间了然,村里有这样轰动的怪事,对于胡半仙来说,那就是一笔发大财的机会。
所以不用两人上门,她自己就过来了。
一进门便开口说,“你们这是得罪鸡神了,这几天你们是不是经常偷隔壁的鸡蛋?这是隔壁家的鸡神过来报复你们了!”
老婆子一听就慌了,“那那那我将那些鸡还给她就行了吧,哎呦,我这就还!”琇書蛧
胡半仙阻止她,“不着急,待我做法一番!”
蓝如卿笑笑,时刻不忘给自己揽生意啊,鸡还回去了不就没她的事了嘛?做了法,就算没有用,还能得个一笔钱啊。
只见那胡半仙从怀里拿出道具,在案桌上供上香,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看着煞有其事的样子。
忽地她拿出一团符纸,挥手间符纸就着了火,然后将着了火的纸扔进一个装有水的碗里,看着很是厉害的样子。
接着她又围绕着老婆子做了一次法,时不时将燃着的符纸往她身上扔,老婆子又惊又怕,偶尔还会被火烫着,真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啊。
最后做法完毕,半仙端起案桌上扔进符纸灰烬的水一喝,对着老婆子一顿喷。
被滋了一脸水的老婆子脸皮子紧紧地皱到一起,稍微一闻,噫,差点没熏晕过去。
“好了,鸡神已经被我暂时请走了,若是你们还是执迷不悟,肆意拿取别人的财物,鸡神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胡半仙说完,蓝如卿就点点头,还不错,知道告诫别人改邪归正,也行,省的她开口了。
一番做法下来,胡半仙坑了他们二百文钱,老婆子又让老头子趁人不注意偷偷将从仙娘子那偷拿的鸡崽都送了回去,以前还吃了几个蛋,也都还了回去。
蓝如卿很是满意,出了他们家,直接现身往家里走。
她娘早就回来了,还出门找了她一圈,这一看见她,立马就问她去哪了。
蓝如卿噗嗤一笑,说是去看热闹去了,然后就把方才的事以一个看客的角度说了出来。
蓝如卿在院里说的,大房一家和东屋两个老人都能听见,听完蓝如卿的话,屋子里传来一阵爆笑声。
不多会,仙娘子带着小宝过来送小鸡仔,大房一家和东屋两个老人都出来了。
“啥,这鸡崽送给我们,行啊,老三媳妇,快接着放到鸡舍里头养着!”
刘氏看上去心情明显不错,她自作主张地收下,用那依旧把他们三房一家当成奴隶似的态度来吩咐她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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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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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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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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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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