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刚刚比赛晋级了“三十强”的商朗放假一天,邀请姐姐回家“密谋交流”比赛心得,商晴破天荒地回商氏大宅留宿了。
然而,第二天,当商朗“回学校”离开家后,蔡静萍立马变了脸。
“余尘就是于晖的孩子吗?”
母亲的直接质问,让商晴慌了神。
“我这是养虎为患?!”蔡静萍冷笑道,“这个老A实在太没谱了,这种奸细都能带进集团。”
“什么奸细,人家只是正常打工罢了!”商晴无力地反驳着。
“她没和你说吧,她去警局举报,暗示我教唆杀人呢!”
“什么?!”
“呵,果然不知道呢,她说遇到了当年在国外闯入她家的人,这个人认识我,和我在集团天台碰过面,暗示警方我和这事有关联!”蔡静萍不屑地说。
商晴哑口无言。
“她没联系你吗?噢,也是,听说她晕倒了,住院了。”蔡静萍自问自答地说。
“什么??”商晴一下从沙发窜了起来,“在哪个医院??”
“怎么?急了?现在不应该关心你妈我吗?谁才是你家人……”蔡静萍跟在去换衣服的商晴背后持续抱怨,最终自己找了个台阶,“也好,见了面问问,到底要多少钱,才能善罢甘休!”
商晴没说话,挎上包就冲出了大宅。
蔡静萍在身后喊着,“转告她,她被开除了!”
抵达医院时,隐肃正带着余尘准备出院。看见商晴,隐肃和余尘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商晴叹了口气,上前敲了余尘的脑袋一下,“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余尘道歉。
“算了,不是解开了吗?误会。”来的路上,商晴不放心地给钟律师打了电话,得知此事已经平息。
“解开什么啊!都是那个律师胡搅蛮缠。”隐肃气愤地说。
“路上说吧!”商晴示意隐肃,因为门口站着医务人员。
“抱歉啊,有个消息转告你,你被开除了呢。”商晴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生气。
“噢。”余尘闷闷地说。
“开除?不用开除,我们也会辞职的。商氏就是个颠倒黑白是非的地方!”隐肃持续生气。
商晴无奈地苦笑了,因为从某些意义上说,隐肃说得也没错,“不过,抚恤金还是可以支付的,一百万行不行?”
“怎么?现在是想让我们拿钱闭嘴了?”隐肃不平,“你也要偏袒他们吗?”
“我偏袒谁了?”商晴委屈,“这几天你们的事,我都没过问的,现在是警方把人放了,跟我撒什么气?”
“那是因为有人做伪证。”隐肃反驳。
“我看作伪证的也不只是‘有人’吧!”商晴略带讥笑。
余尘的头埋的更低了。
当晚,骂走了商晴的蔡静萍,一个人开车出门了。
到了吴汉家楼下,她拿出另一个手机,拨打了吴汉的电话,“你下楼。”
“你搞什么!不说不要随便联系吗?现在多危险!”吴汉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全脸只能看见眼睛。钻进后座的第一句,就是抱怨。
“吴宝,怎么样?”出乎意料的是,蔡静萍并没有和他对吵,而是问了儿子的情况。
“挺好的。”吴汉的脾气也收敛了。
“怎么解决的?”蔡静萍问。
“你不知道?”吴汉惊道。
“嗯,问了钟律师,就说我知道太多不好,估计是老商的意思。”
“不知道在哪找了个证人,说看见过我和那孩子打架,说这事是她为了报复我……”吴汉说着,有些心虚,因为这件事不曾发生。
“哦,伪证啊,是他的作风。”蔡静萍轻蔑地说,“而且什么就‘那孩子’,你可知道那孩子现在在我们集团上班呢,都打入内部来了,还说看见过我们在天台见面。”
“什么?!”吴汉吓出一身汗,“她要干嘛啊?”
“我哪儿知道!”蔡静萍不屑,“而且,这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她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吧!为什么骗我?”
“我……”吴汉支吾,“我是怕你们后来找她,对她不利。”
“你倒是把我想得挺坏!对别人心眼挺好!现在留下个隐患。”蔡静萍训斥道。
“她当时还是个孩子!是无辜的。”吴汉强调着,“我们也有孩子,怎么忍心?”
“呵,现在装慈悲了,那当时不是也‘解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那男孩,真的是意外,他太激动了自己撞到了头,受到惊吓好像犯了哮喘病,但我实在没办法帮他,只能把他抱到客厅显眼的地方,希望他能早点被发现,可惜……”吴汉叹了口气,“算了,不提了。你找我干嘛?”
“没事,想看看你有没有事。”听了吴汉的解释,蔡静萍的话语忽然软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吴汉说当年的事。
“啊……”刚刚还在急于争辩的吴汉,一下子语塞。
“回去吧,好好和儿子生活,剩下的事我处理,到时多赔给她抚恤金就行了,无非也是要钱。”
“你怎么知道?”吴汉很不喜欢蔡静萍用钱解决一切的样子。
“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世界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事吗?”蔡静萍不屑地说,“不然她搞这一出闹剧干嘛。”
“这怎么是闹剧呢,这对她来说,是颠覆生活的事。”吴汉嘟囔着。
“那是谁颠覆了人家的生活呢!”蔡静萍的质问,让吴汉无话可说。
虽然当事人都认为这事儿已经没戏了,走完正常的流程就该散了,但没过两天,余尘居然收到了法院的传票,钟律师代表吴汉先生起诉她诬告。
“这孙子!还没完了!真是欺人太甚,我们还没讨回公道,他倒舞起来了!”隐肃拿着传票,坐在郑义对面,气愤地说。
此时的郑义,却很是惶恐,“那个,老隐,一般这种事最后都会是个道歉,和解什么的,你不用太担心,大不了赔点钱,我个人帮余尘出一部分。”
“你疯了?”隐肃惊道,“他们贼喊捉贼,我们绝不道歉,没有的事儿,他这才是诬告。”
“余尘,真的没和对方吵架吗?”郑义弱弱地问。
“呸!”隐肃向着郑义的方向,啐了一口空气,“你也被洗脑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不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厉害,给我们下马威吗!还要屈服?我看不如趁这个机会,申请个公开审讯,到时候把这些疑点都跟媒体说说,闹他个天翻地覆。”实在没招的隐肃,想选择舆论这个办法。
“别闹了老隐!”郑义焦急地说,“再闹下去我工作也要没了。”
“什么?”
原来,隐肃带着余尘出院后,郑义被上级狠狠骂了一顿,还害得那位审问的小姐姐和他的拍档,一起吃了‘锅烙’,三人写检查。
“没有实质性进展之前,我们之前所有猜测,都不能作数。”郑义自己也摇了摇头,“领导说得对,我就是和你们在一起太久了,共情了。”
“啥意思?不管我们了呗?”隐肃斜着眼。
“本来你们这事儿,我是帮商晴的,结果现在成帮你们了,还违规地抓捕了吴汉,跟谁我都交代不过去啊。”郑义摇着头,“我这刚升的职,在这么下去,我就得被撸下去。”
“那就任由他们只手遮天吗?”隐肃失望地说。
“我这么跟你说吧老隐,商之玫的事儿已经盖棺定论了,人都成白骨了,怎么翻案?还有,就算那个吴汉是当年入室偷了点东西,那点事儿到今天也免责了,没有重启的意义。”郑义再次总结了目前的情况。
“这不是他有可能和老于两口子的死有关吗?我们抓他,不也是想从他的口供里问出情况吗?”隐肃也有点不乐意,“你这人,咋换了副面孔。”
“国外的材料回传过来了,小组意见分析过了,老于夫妇的死亡指向是意外,每年都有数百游客因为意外客死他乡的,老于家的事只是恰巧遭遇了打劫而已。于未的死因不是也鉴定了,是哮喘发作,所以这一切,可能不是连成线的,只是恰好3个点,接连发生了而已。我之前是头脑发热,太不清醒了。”郑义无奈,“我们还是要客观地看待这一切,也许只是倒霉吧。”
“倒霉??”隐肃无语,“那勒索信呢?遗嘱修改意见呢?这都怎么解释?”
郑义低着头,不再说话了,的确,眼下让他必须相信于氏是遭遇意外的,不是自己的直觉,而是上级的阻挠。因为上级下了指令,再胡闹就会给他整个组停职。xiumb.com
“行,我也不逼你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罢,隐肃起身。
“让余尘给吴汉道个歉,可千万别硬扛啊!”隐肃身后,郑义焦急地嘱咐。
“不可能!晨晨我太了解了,自己没做的事,她绝不会承认。”隐肃头也没回,出了咖啡馆。
这一刻,他似乎清醒了,十五年前靠不住的,现在依然靠不住,他能靠的,只有自己。此刻他最想见的是老师,希望能和他当面对质辩论一番,看看让自己忍气吞声感受善意的力量,最终,什么都没有改变。
郑义挠着头,硬着头皮给商晴打了电话,他认为隐肃目前的状态,可能让余尘陷入不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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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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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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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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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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