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霆看着她抽着小巧的鼻子不住地往自己怀里埋,虽则也对这样的情形颇为警惕,心中却偏偏满是怜爱。
“像是很臭的肉被烧焦了。”秦诺的鼻尖紧紧贴着言霆的心口,他身上的味道干爽,如青松翠竹,暂时将那些让她胸闷气短的气味阻隔在外。
眼见着她快被熏哭了,言霆的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的嗅觉素来敏锐,如今他虽尚无知觉,但这山阵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极重要的变化。
江泠一直守在石室外,得了言霆的命令,她立刻各处传信,让大家俱都警醒起来。
章先生等人都聚在了一帘之隔的石室之外,言霆索性将上衣·脱·尽,拿被子严严实实裹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不多时,众人也纷纷嗅到了秦诺方才所说的味道。
开始时淡淡地,需仔细辨别方能有所觉,之后,那股味道越发地浓烈了起来,这会儿,不只是秦诺这个身怀有孕的,所有人都被这股味道熏得极为头晕恶心。
秦诺趴在床沿不住·干·呕,言霆眉头紧锁,只得拿了自己的单衣,又往上洒了水,捂在她的口鼻之间。
自她有孕,每每入睡时都要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才能安心,言霆低眉看着她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又疼又怜地低头亲了亲她:“忍一忍,很快就没事了。”他说罢匆匆披衣,将秦诺抱起,起身向外行去。
“王爷,有人往这里来了。”章岳见言霆出来,当先迎了上来:“问过话了,她也不知这是什么人。”
秦诺依在言霆怀里,闻言微微侧头去瞧雪姑姑,她的神情恍惚,显然也是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人、什么事的。
这人与雪姑姑同处山阵这么多年,却一直刻意躲藏,不肯现身,如今却这样冒冒失失地直冲着他们而来。
秦诺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这人是不是来救雪姑姑的?”
言霆也顾不得周围还有人在,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先生有什么法子能缓缓这阵难受?”
章岳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不能乱用药,只能硬撑。”
秦诺虚弱地笑了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她几乎把脸埋在了言霆的衣裳里,嗅到他的味道,她喉间呕意方稍稍消止。
言霆看她这样,既心疼又情热。
她这样依赖着自己,只要闻着他的味道,便能止了所有的不适。
“当年那些被困在这里的人,还有谁与雪姑姑关系匪浅呢?”秦诺抱着言霆的脖颈,侧脸无意识地在他心口轻·蹭。她抬起脸,黑亮的眼珠儿里全是他的身影:“言霆哥哥,当年的族长之子和机关师真的都身亡了吗?”
言霆抱着她坐在石凳上,轻轻摩挲着她的如瀑青丝:“我的糯儿好聪明。”
这里的人全是好手,耳聪目明,秦诺抿了抿唇,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拧了一下:“可这股味道又是怎么回事?”xiumb.com
言霆看她害羞,也不舍得再这么逗她,只将她抱紧了,轻轻晃着她的身子哄她:“现在看来,有些事是我猜错了。”
“嗯?”秦诺眨了眨眼,扯着他的袖口欲问,他却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轻声道:“来了。”
当看到来人时,那股味道也就越发浓重,这下子不只是秦诺,就连久经沙场,见惯了尸骨·腐·肉·的将士随从也都被这颇为难忍的恶臭熏得偏头避开。
秦诺将自己的帕子按在言霆口鼻之间,看他除了眉间微蹙再无旁的反应,一时间颇为佩服他,可转念一想,又觉心疼。
这样的喜怒无形,淡然无波是在如何的刀山血海,算计阴谋中淬炼而出。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又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伤心悲痛。
“放了她,我们不会再阻拦你们。”那人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披风虽然显得脏乱,可并没有多少破损。秦诺仔细望去,却丝毫看不出眼前人的一点儿眉眼破绽。
他戴着面具,手脚也俱都被重重包裹,浑身上下,也只有头发丝儿是没被裹起来的。
这人声音沙哑,与雪姑姑颇为相似,不同的是,他走起来的时候,左脚仿佛有些跛。
秦诺立时转头看向雪姑姑,却见她已痴痴望向那裹着斗篷的男人,浑身也在细细地发着抖。
“宛兰族最后一位机关师?”言霆将秦诺的脸按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也无意打搅为难,既你我都无恶意,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言霆低头拿斗篷将秦诺全然裹了,又用雪帽捂住她的头脸,他没有抬头,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出口的话却冷得像要结冰:“你是聪明人,别做无谓的举动。”
那人的斗篷微动,片刻,他垂下了手,转身默然离去,几息之后,他的声音从机关里传来,仍旧沙哑,也带着让人心头不适的阴沉:“到我说的地方来,我们谈谈。”
没等言霆回答,秦诺立时高声说了句“想得美”,然后她便紧张地看着言霆,两手攥住他的衣襟:“别去,他是机关师,这里毕竟是他的地头,万一......”
“相不相信我?”
“不。”秦诺倔头倔脑地紧紧贴在他怀里:“除非你带我一起去,我就相信你。”
言霆哭笑不得,抱起她转身回了石室。他将人轻轻放在石床上,一手撑在她的耳侧,另一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侧脸:“怎么这么能撒娇?是不是一刻都离不开我?”
言霆用来给她捂口鼻的单衣都已经被揉皱了,秦诺随手将衣裳搁在一边,伸手拉住了他的腰带:“这里头阴阴沉沉的,这些人也都不正常,我心里怕。”
“不怕。”言霆握过她的手吻了吻:“半个时辰我一定回来。”
“我要去。”
“一会儿再不舒服怎么办?”言霆摸了摸她的肚子:“乖一点,别让我心疼好不好?”
“那一......两刻钟。”秦诺闷了一会儿,看他始终纵容地耐心地哄着自己,一时间也觉着她是不是太过任性:“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万一摔了也是你心疼。”
言霆哭笑不得,低头去吻她的侧脸,始终不敢触碰她的唇角:“不许胡说,你乖乖的,两刻钟我就回来。”
言霆走后,秦诺便开始亲自看守雪姑姑。
直到现在雪姑姑都是一副精神恍惚,魂游天外的模样。
“姑姑,你认不认识那位机关师啊,他为了救你不惜以身犯险,也算是一片真心了。”
雪姑姑一怔,竟狠狠打了个抖。她的眼神开始凝实,半晌,伸手欲抓秦诺,却被江泠狠狠一打,险些要将一双手废在江泠剑下。
“让我见他,让我见一见他!”雪姑姑挣扎得几乎制不住,章岳在旁冷眼看了半晌,忽然道:“这位机关师的伤病虽然罕见,也不是半点治愈的希望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雪姑姑登时僵住了动作,她慢慢转头看向章岳,却是踉跄着直直跌到了地上:“他是什么病?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治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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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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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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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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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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