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复杂地看着言霆将雪姑姑五花大绑,心里一时间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方才若不是雪姑姑顾着扶着自己,形势也不会这么快颠转,可她又实实在在地想要伤害言霆,想给他们造出重重阻碍。
秦诺皱着眉头,这回再去瞧雪姑姑的面容,心里已不复先时骇然。
“让我猜猜,一路过来受了不少伤吧,没死真是命大。”雪姑姑半点都不惊慌,开口时语气仍旧幽冷森凉,仿佛对任何人都怀着深深的恶意。wWW.ΧìǔΜЬ.CǒΜ
秦诺立时顾不上去瞧雪姑姑,只一心地去看言霆身上的伤。
“没事。”言霆皱着眉,这会儿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他看了雪姑姑一眼,没有再搭理她,只抱着秦诺去了隔壁石室。
“你怎么找来的?”言霆抱着她坐在石床上,秦诺轻轻挣扎着要下来:“你身上有伤,别这样抱我,我先看看。”
言霆由着她解开自己的衣带,秦诺微凉的指尖拂过他身上的几处伤痕,心疼得眼睛发红:“你......”
“没事,跟着小猴来的,只是些皮外伤。”言霆握过她的手亲了亲:“你放在小猴身上的机关图我已交给了章先生,虽然繁琐,也不是不能避开,我已让他们原地待命,咱们这就离开。”
秦诺满心的话滞在喉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说什么呢?责他不顾己身安危,怪他为她将生死抛在脑后?
秦诺长长叹了口气,在他脸上亲了亲:“咱们来这儿是来寻火玉兰的吗?”
“怎么知道的?”
“雪姑姑说的。”秦诺简单说了自己这几天经过的事,最后道:“我只怕她犹有后手,这里机关密布,繁琐诡谲,她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我只怕接下来危机重重,防不胜防。”
“心软了?”
秦诺一怔,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想挟持我来伤害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心软。”
言霆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觉她脸色苍白,心里的怒气怎么都压不下:“这几日吃了什么?”
秦诺嗫喏片刻,到底没敢撒谎骗他,可也没真的傻到把自己吃了什么都告诉他。看她含含糊糊,言霆抬手掐了掐眉心,目光冷沉得可怕:“她既没真正伤到你,我不会要她的命,可今后你也不必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秦诺连连点头:“但是也得小心些,她这个人喜怒无常,这山阵又是她的地头,我恐怕她还有后手。”
“她连续几日都没有再控机关。”言霆笑着低头亲吻她的脖颈:“由着我寻到这里来。”
秦诺登时急了起来:“那你还......咱们去看看,好歹也得从她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言霆将手伸进她的衣裳,轻轻·摸·了·摸·她的肚腹:“没关系,不用理,她跑不了。”
秦诺这才略略放松了些,好像有言霆在,她已经不必那么惊惶不安,不管如何,他们两人都是在一起的。
“我觉得她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可她所为又实在可恨,我......”秦诺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我总觉得她知道很多,而那些东西对咱们很有用。”
“想不通就不用想。”言霆抬手抚平她眉间的愁绪:“乖乖睡一会儿,等章先生来了咱们再启程。”
秦诺有很多话想问,可连续几日没能吃好睡好的疲惫让她几乎是转瞬就沉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耳边有滴滴答答的水声,秦诺迷迷糊糊地在言霆肩窝蹭了蹭脸,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怕,没事,接着睡。”言霆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看她神色慌张,心里满是疼惜。
秦诺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然后紧紧依到了言霆怀里。
“咱们要去哪儿?”
“到山阵中央去,我们要寻的东西就在那儿。”
秦诺伏在言霆肩上向后看去,正与蓬头垢面的雪姑姑对了个眼。
“咱们带雪姑姑一道?”秦诺附在言霆耳边说悄悄话:“你把话问清了吗?”
言霆也学着她的样子和她小声说话:“她什么都不肯说,不过只要人是活的,就是个哑巴也无妨,看表情眼色就知道了。”
秦诺顿时十分崇拜:“这个还能看表情眼色?谁问的话?”
“我,你夫君问的。”言霆将她往上抱了抱,秦诺前后瞧了一圈,问他:“咱们走了多久?”
“该是用午饭的时候了。”
秦诺大惊,她仔细看了看言霆的额头和脖颈而后,只寻到了一点微薄的细汗:“放我下来吧,你身上还有伤。”
“寻个妥帖地方,大家休整用饭。”言霆高声吩咐了一句,一行人立刻照他的意思行动了起来。
“其实我没事......”
“喝了几天米汤,什么东西都没好好吃过,这叫没事?”言霆有些不悦,慢慢将她放了下来。他到底舍不得给她冷脸,只好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那是身不由己,要不然我早就好好吃饭了。”秦诺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更靠近了些许:“我想沐浴。”
言霆四下一望,见下属们都很识相地躲了老远,便俯身垂首在她耳边轻嗅了嗅:“这么香,急什么。”
秦诺哭笑不得,也觉着自己麻烦。她说这话原本就是随意说说,如今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势,也没条件让她洗澡。
言霆却把这事搁在了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雪姑姑异常安静,十分配合,但她这么安分,又让秦诺心中疑窦丛生。
她抱着小猴坐在几步远的地方观察雪姑姑,良久也没什么结果,只好郁郁地收回视线,阖目休息。
许是被雪姑姑抓去的那几日有些伤了气血,这几天秦诺身上一直不舒服,头晕头痛不说,还总是腰腹酸痛,怎么都睡不好,有时甚至会喘不过气。
通过那机关室中的机关控制,章先生等人很快将山阵中的机关几乎·摸·了个遍,,但据秦诺观察,雪姑姑对此居然无动于衷,该吃吃,该喝喝,安适惬意得很。
这就十分地不对劲了。
她再转头去瞧言霆,嗯......什么都没瞧出来。难道说聪明人之间的较量就是这样?她这种凡人实在是猜不来。
秦诺苦恼地抱了抱脑袋,低头和小猴大眼瞪小眼。她又转过头去瞧了瞧言霆,见他背对着自己在和章先生议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
她抿了抿唇,轻轻将小猴放开,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被看得甚为严实的雪姑姑。
聪明人和聪明人过招谁都不肯松懈,可若是碰到自己这个不算聪明的人呢?或许一时疏忽大意,就会将真实的意图显露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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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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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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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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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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