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得回应,秦诺阖目深吸了一口气,拔下发上银簪握于手中,缓步往门口挪去。
虽然眼下什么都未曾发生,可秦诺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方才她听到的那阵挪动和砖墙摩擦的声音并不是错觉。
平素言霆就算离开也会差江泠跟在她身边保护,而今天她连续喊了几声都未得回应,秦诺心中一紧,只担心江泠出了什么事。
秦诺慢慢掀开棉帘,举目望去,并没见到可疑的人和事。她定了定神,方欲踏出,便有一阵阴森森的声音伴着冰冷的吐息从她耳后一直蹿到心口。
“既然来了,就永远留在这里罢!”
秦诺浑身僵冷,一点点回过身来,在看到身后咫尺之人的面貌后,她脚下一软,直直向下跌去。
“哎!”那蓬头垢面,面有疤痕的人下意识一喊,即刻伸手来扶她,秦诺先时还迷茫惊惶的眼神倏然一利,反手将银簪抵到了她的脖颈之间。
“还真是聪明。”那人颈上已经见了血,秦诺下手颇狠,若她一动,说不得真要顷刻丧命了。
“你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一起来的人呢?”秦诺腰背酸痛,方才一番佯作伪诈,她身上的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她必须一招制敌,否则只能任人鱼肉。
几句话间,秦诺方看清了她的模样,纵然已确定这是个活生生的人,秦诺还是忍不住心骨皆寒。
这是个怎样的人啊,她的脸疤痕遍布,几乎已瞧不出旧时面貌,连嘴唇牙齿都不知被什么蚀得一片糊涂。
“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吧?”
秦诺吞了吞口水,并没否认自己的惊惧。若非是这人腕上玉镯花链,秦诺也几乎瞧不出这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她的嗓音沙哑,像是被什么狠狠·刮·过·磨·过,让人听了便忍不住浑身激灵。
她发出了一串低低的笑声,犹如·鬼·魂夜哭,听的人心里发凉:“动手啊,动手吧,杀了我,你就得永远在这儿陪着我了。”
秦诺和她对视半晌,轻轻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她桀桀而笑,良久方道:“你们是来找火玉兰的?”
“火玉兰?”秦诺握簪子的手颇有些酸,半晌了,这女人都没有任何逃跑挣脱的意图,秦诺心中思绪万千,只是佯作镇定:“就算是吧,那又怎么了?”xǐυmь.℃òm
“好啊,当然好,你们也是来找那东西的......”她往前凑了凑,银簪险些要直接嵌进她的喉管中,秦诺一惊,不得已后退,心里却越发焦急无措。
这人根本不怕死,更不会受任何威胁。
“真是美啊......”她仔细端详着秦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你,就像看见从前的我自己......”
秦诺摸不准这女人的意图,便索性暂时闭口不言,看她究竟有什么破绽。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看你......”她咧开嘴,露出一口残缺的牙齿和灼伤的舌头:“言霆......你那情郎是叫这个名字不?”
见秦诺不说话,她也不恼,只自顾自的言语,有时动作大了,进丝毫不顾这银簪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秦诺叹了口气,拿开抵住她脖颈的手,但仍紧紧握住银簪,且退到一角,尽量离那女人远了些。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她像逗弄一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般慢慢靠近秦诺:“好好看,仔细看,别让我失望啊。”
秦诺有气无力地倚在墙角,眼见她渐渐靠近,她也没有露出多么惊慌的神色,反倒照着那女人的话,仔细打量她的颜容。
“你的眼睛很漂亮。”秦诺别过脸去,深深呼了一口气:“我从前也救过一个像你一样的姑娘,她的脸......”秦诺摇了摇头:“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那女人一时怔然,她稀奇地盯着秦诺看了许久,才饶有趣味地道:“落到这个境地,你还有心思来关心我?”她真正奇怪的是,眼前这个貌美柔弱的丫头居然没有对她表示出厌恶和憎怖,居然将她当做一个正常人一般地言谈对待。
“你觉得他很爱你吗?”那女人倏然靠近秦诺,饶是秦诺一直注意着她,也没有能看清她全部的动作,这个人的身手太快了,几乎不似常人,就像......就像他们在半途捡到的那只小猴。
秦诺不惯和外人靠的太近,且这女人的面貌太有冲击力,秦诺皱眉后仰,伸手隔开与她之间的距离:“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想到自己先时听到的那阵墙壁摩擦挪动的声音,试探道:“是一种机关,你将我原本待的那间屋子转移到了另一个机关之后,所以现下我寻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我,我们已经处在不同的机关暗道里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对你有几分真心?”那女人有些赞赏地看着秦诺,忽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秦诺抬手挡了她,冷声道:“不想,你就是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把我掳劫到此?”
“这件事很无聊吗?”那女人摊了摊手,没有再为难她:“人的心是看不见的,你如今年少貌美,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当然对你百依百顺,由·色·生情,可如果你没了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你猜他还会不会这样待你?到时候他只怕就像你对我一样,避之不及,避不了也会夜夜做噩梦了。”
这女人的话很有煽惑力,可秦诺却觉得她这种假设和诘问无聊透顶。
“那你想怎么做?给我毁容,让我重伤,然后去试探他的真心?”
“你在害怕?”那女人伸手摸向秦诺的肚腹:“你怕看到他的真心,看穿他的真面目?”
“我只是在害怕被你伤害。”秦诺侧身往出一旋,贴着墙离了她老远:“你为什么总要试探人心?这有什么意义吗?两人相守,当然是希望给对方最好的,彼此扶持,彼此付出,就像造一间房子,自然是要根基稳健,处处当心,而你却想在这座房子里埋下·火·药,点燃引线,看看它会不会爆炸,能不能把这座宅子炸的七零八落,片瓦皆无......为什么要这样呢?”
那女人明显被秦诺的话冲的怔愣良久:“小丫头,我几乎要被你蒙过去了。”
“其实试探一个人的真心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这种最愚蠢的法子来试探呢?”秦诺变了话风,躲在门前不时向外张望,一来拖延,二来也是在观察外间地形,寻找机会逃脱,她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那女人的良知之上。
“哦?”她笑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诺,像看着一只无处可逃的小耗子:“那不如你来说说,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既不伤到自己,又能看清他的真心呢?”
秦诺收回向外张望的目光,低头细思了片刻,她的手微微发着抖,良久,秦诺勉力平静地道:“我说了,你就用吗?”
“当然。”那女人幽魂似的在屋中走动,秦诺有时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可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她虚虚指了指秦诺的肚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偏宠更新,第127章 第127章 猫和老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