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今天妈妈把这些心里话都说出来,只是不想有一天想要说的时候,却来不及了……有人说,告别不能留到真的要告别的时候,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就来不及告别了……”
“妈,您今天到底怎么了?”李潇潇听不下去了,这些话就像是针一样刺在李潇潇的心头。
“呵呵,潇潇,你不要多想了,妈妈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你放心,现在我跟你爸已经彻底明白了,你的人生,终究是你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我跟你爸一样,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度过的一生,其实人这一辈子,谁都不可能一次错也不犯,人生,本来就是在不断犯错的过程中,度过的。”xǐυmь.℃òm
“只是,有些错可以弥补,有些错……”
“爸,我妈今天到底怎么了?您快安慰安慰。”方志强也听了出来,李潇潇的妈妈今天的确是太唯心了,她以往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包括当初阻止自己跟李潇潇在一起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跟王亚欣很想的理性女人,把所有的利弊都权衡的清清楚楚,最后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可是今天,她表现出来的,和以往是完全不一样的。
“呵呵,她啊,就是吃饱了撑的!我跟她说过很多次,潇潇是个懂事儿的女儿,这些话根本不用跟她说,她自己心里会明白的,可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忍住。”李永贵此刻似乎也很是尴尬,李潇潇妈妈说的那些话,曾跟他说过很多次,他们两个人也早已经达成了共识。
所以,今天这些话虽然是从李潇潇妈妈的嘴里说出来的,但其实,却代表了他们老两口的内心话。
虽然李永贵此刻还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可方志强还是听得出来,他对于李潇潇妈妈的那些话,没有丝毫要反对的迹象。
“爸妈,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样的错是可以弥补的,什么样的错是不可以弥补的。”方志强意识到,李潇潇的父母此时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方志强也索性打算给彻底说透彻了。
如若不然的话,可能他们的心结,一辈子都无法打开了。
“曾经,因为我母亲的事情,我跟父亲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系,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通过,这个潇潇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来明珠,其实有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想要跟父亲赌气。”
“在外人看来,父子二人闹到这样的地步,算不算是无法弥补的错误?可在我看来,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毕竟血浓于水,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亲亲的父子二人,真正到了紧要关头,亲情和血脉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所以生活中,闹一些小矛盾之类的,我认为都非常正常,你们真的不用太过纠结这个。”
方志强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
接下来的话,其实方志强非常不想说,这么长时间以来,方志强都刻意回避那个话题,几乎从来不在人前提起,因为每每提起那件事,方志强的心就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炙烤着一样,一滴一滴的血低落而下。
那种钻心之痛,让方志强痛不欲生。
“可是后来……我跟潇潇结婚之后,父亲那段时间特别着急,想要让我们快点生孩子,那时候我跟潇潇还不理解父亲,三番五次的劝他,让他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父亲已经知道他自己换上了胃癌晚期……”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到……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父亲总是半夜三更起床特别频繁,我还以为他是去厕所,可我为什么就没有起一次床,为什么没有去看一次?父亲那个时候,一定痛苦极了……”
在方志强的父亲去世以后,方志强一个人的时候搜集过打量的关于‘胃癌’的资料,这个病到了晚期,几乎是茶米难咽,可是方志强父亲那段时间在餐桌上,依然表现的非常正常,虽然吃的很少,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后来方志强也是查阅了资料之后才知道,胃癌晚期,胃部的消化液已经彻底腐烂,即便食物送入腹中,也根本无法消化,而且食物里的营养物质也无法吸收,会在已经彻底溃烂的胃中翻来覆去,即便是一粒柔软的米粒,在那个时候都像是刀子一样,在剜着病人的胃部!
食物无法消化,终究还是要吐出来的,方志强现在回想起来,父亲那段时间经常夜里起床,应该就是去卫生间呕吐的。
可是,自己居然丝毫都没有发现!
“后来……潇潇走了,父亲也终于支撑不住了,见我的最后一面,他已经吃了安眠药,因为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方志强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出一丝哽咽,他做到了。
除了些许的吞吐之外,方志强咬着牙,忍着泪,终究没有让李潇潇的父母听出自己有丝毫哽咽的声音。
然而一旁的李潇潇看到方志强这副样子,却心疼不已,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皱眉头,脸颊上海没有干涸的泪痕,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星光。
“爸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才是人生最无法弥补的错误!因为它只给你一次犯错的机会,没有第二次!”最终,方志强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形仿佛不受控制的倒退,一下子瘫坐在床尾凳上,整个人看起来也仿佛瞬间没有了精气神。
李潇潇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方志强父亲的去世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在人前,他若无其事,可心里究竟有多少苦痛,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即便是自己,他都只字未提!
而这个时候,视频电话里的王霞,目光已经不由自主的落在手机屏幕上许久,看着方志强最终瘫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她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和王亚欣几个人拼命的劝说他,想要让他从低迷的情绪当中走出来,现在看来,那究竟是多么自私的行为?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自己往往体会不到那种感受,现在的王霞明白了,当时的方志强听了他们几个人的劝说,并不是真的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而是不想再让更多的人跟着他一起伤心难过!
逝者往已……
“嘀嘀!嘀嘀!”
突然,后边传来的一阵阵鸣笛声惊醒了王霞,呆呆的抬头,看到自己面前的红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绿灯,随即再度踩下油门,缓缓前进。
“志强,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李潇潇的父母虽然没有听到方志强哽咽的语气,然而听着方志强的那些话,已经让他们震撼不已,他们方才明白过来,比起方志强,他们的人生,几乎已经是完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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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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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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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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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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