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管,反正你也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我哭不哭那是我自己的事。”李潇潇生气地从方志强手里拿过纸巾擦着眼泪。
“我怎么没把你当回事啊?我……”方志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什么?”
“我想打电话给你,一闲下来就想打给你,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骗你,我也特意去你那房子那看过找过。”方志强没办法了,最后只能实话实说着。
“真的?”
“真的。”方志强点头。
“那为什么我一个你的电话都没有接到?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是时时刻刻苦拿着手机看着,晚上躺在床上明明要睡着了都强迫自己不能睡,我想着万一你下班下的晚打电话给我我没接到怎么办?我每天要等到十二点一点才睡觉,可是你从来就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一个都没有。”李潇潇说着说着又情动了起来。
“我……”方志强再次纠结。
见到了影子一直殷切的眼神,最后方志强说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啊?我在美国念的书,古文了解不多,什么意思啊这是?”李潇潇愣了愣问着。
“意思就是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能及时离开,困在了陆地的小洼,为了生存,两条小鱼彼此用嘴里的湿气来喂对方,得以能够存活下去。这样的情景也许令人感动,但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并不是正常的,甚至是无奈的。
“对于鱼儿而言,最理想的情况是,水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他们,相忘于江湖。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方志强慢慢地说着,手里夹着一根烟。
“你是说我们俩就是那两条小鱼吗?”李潇潇很久之后才眼泪朦胧地问着方志强。
“是,我们就是那两条小鱼,我们本是属于不同的世界的,只是因为偶尔的意外才被困在了一起,或许在一起的时候很甜蜜,但是,那只是短暂的。你始终是要游回你的大海里去的,我也是要回我的小溪,不走,你我都会死在那。
“如果注定了那只是一场短暂的意外而已,又何必去怀念去追忆,倒不如彼此忘了,过着自己原本该过的生活,快乐的生活。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如两忘而化其道。”方志强叹了口气后说着,说完了不敢去看李潇潇,然后转脸望着其它的地方。
“在一起真的会死吗?”李潇潇喃喃自语着。
“没有水,都会死。你是大海的鱼,你要的是咸水,我是小溪的鱼,要的是淡水,留在原地没有水我们俩都会死,跟你去海里我会死,你跟我回溪里你会死。”方志强再次点头说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李潇潇解释这一切,或许这个比喻是最好的解释。
“这就是你不打电话给我的原因吗?”李潇潇再次问着。
“是的,本来就没有可能,注定了是场悲剧又何苦去自添烦扰呢?所以,我才不想去打扰你。”方志强最终还是选择把一切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好一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李潇潇呆呆地念着这句话。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住我那去?我为了你去,走的时候我给你买了全新的床上用品换上,知道你喜欢喝茶给你买了一套茶具,给你买了烟灰缸,我还给你留了信,就放在桌子上。结果,结果我昨天开车特意去那看的时候,发现,里面与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床上的被褥根本就没有动过。
“你根本就没去过我那。方志强,你宁愿住在你那破地下室里面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好吗?你宁愿天天呆在你那破地下室里面不见天日天天吃泡面都不愿意住我哪去,让它空在那都好是吗?”李潇潇接着又道,这次是真的哭了。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封信丢在方志强面前。
方志强愣了愣,他实在是没想到李潇潇会因为这件事情情绪这么激动。
“我……我这不是还没来的及搬家嘛,你看我这有时间吗?”
“强子,你就别在这找理由了,今天我来找你也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
“啊?那你过来是?”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吗?我是过来商场买衣服的,刚好到了这边,顺便过来看看你在不在这里罢了。”
“哦,我……”
“陪我买衣服去。”
“这……”
“这也不肯?”
“好,你等一下,我布置一下中午的事就过去吧。”方志强最后答应了。
方志强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与李潇潇一起走了出去。
“方志强,这些天我恨死你了,最恨的是你竟然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没给我。”李潇潇边走边说着。
“我……我这前面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我……”
“那是解释吗?怎么?就算你说的那些成立,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问一下?不问我一下我是不是回去了?是不是开心?普通朋友问一下也行吧?”
“我们本来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不打电话给我?”
“我……”
“你最好想想怎么向我赔罪。”xǐυmь.℃òm
“赔罪?”方志强瞪大了眼。
“怎么?你觉得你没错吗?你知道我这些天等你电话等的多辛苦吗?我每天都是抱着个手机……”
“好好好,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说吧,怎么赔罪?”
“等下你一切都听我的,不准对我说的说不?”
“你……你准备干嘛?”
“你去了就知道了,记住了,不准对我说的说一个不字,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李潇潇最后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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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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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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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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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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