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日带节日一起忘了,所以同样的一场气冷夕生了两回,叠加起来自然十分难哄。平时基本上一个小时冷夕就自动消气了,这次愣是拖了两个小时才又恢复腻歪。
顾淮予看到冷夕要带他回家吃饭的当下,就觉得这个要求就有点微妙,但是又琢磨着冷夕这要求也不是很难,就是需要时间进行一下心理建设,毕竟之前大话都放出去了,再不答应更要上天。
不能让他上天,于是顾淮予爽快地答应了。
答应冷夕去他家吃饭的后果就是一直到五月二十号当天,顾淮予都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忐忑不安,随着日子临近差点开始牙疼。
“老大,我超高兴。”四下无人的小公园一角,冷夕躺在顾淮予腿上仰头跟他说话,一边说一边捏着他的指关节,一节一节玩,“我妈更激动,撸起袖子要给你做大餐。至于味道你放心,她为了给你做这顿饭练了一年多厨艺,好吃多了。”
“不至于吧……”顾淮予有些头皮发麻,“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但是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啊!”冷夕美滋滋地说,“这要搁在古代那你见过我妈之后都得嫁给我了。”
“你倒是挺会想。”顾淮予甩开他的手,“一顿饭就想把我娶了?”
“那你要什么聘礼?”冷夕立刻坐起来抬头靠近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只要你说,只要我有。”
顾淮予被他看的心烦意乱,推他一下:“你早就算计好了的吧?故意生气骗我去你家吃饭。”
“怎么能说是故意呢!”冷夕惊呼一声,装得一点也不像,嚷嚷着,“你把我生日忘了我是真的很伤心的。”
“……你个骗子。”顾淮予骂了一声,但耳尖却悄悄红了。又过了两分钟,他复而歪头认真问:“那你妈妈喜欢什么呀?”
“我妈喜欢我,我喜欢你。”冷夕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人,迅速往前一倾亲了他耳朵一口然后说,“所以四舍五入你带上你自己就行了。”
“再说了,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冷夕接上之前的话题小声嘀咕一句,“咱们到了年纪就去领证,还有两年,很快了。”
顾淮予看他美得不像样,忍不住故意打击他:“但是我家规矩多,你表现的不好可不一定接受你。”
“我表现的好不好你知道不就行了?”冷夕暧昧地看他一眼。
顾淮予立刻羞恼地蹬他一脚:“大白天的你说这个干什么,神经病!”
“白天怎么了?你怎么歧视白天呢?”冷夕被顾淮予带着绯红的表情勾得心猿意马,天都不会好好聊了,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哼唧着撒娇道,“你放点信息素出来,让我闻一口续命。”
然后嘴上哄着,动作却一点不含糊,竟然还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引诱顾淮予。
“哎——你别闹了,”顾淮予被他蹭得痒,侧身就想躲,让冷夕用力箍回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一口,就一口。”冷夕催促道,“快点,一会儿上课了。”
顾淮予感受到冷夕吻着他的腺体,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我就要上牙了的威胁感,特别能磨人。
一阵茉莉花香淡淡的飘出来,将二人温柔地裹住,其间裹着一丝淡淡的杜松子酒香,明明没那么浓烈,却醉红了脸。
冷夕满意了,滚烫的气息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亲。
顾淮予缩缩脖子,收紧手指抓着冷夕的胳膊:“你、你还要干嘛?”
“亲一口。”冷夕说着错开腺体的位置,反而捏着怀里人白皙的脖颈,嘬出一个红印儿,一双手也搂着他滑下去。
“……亲就亲,你别捏我屁股。”顾淮予忍不住脸热,在他怀里来回躲,“公共场合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这哪有人?”冷夕不撒手,声音发哑,“连只狗都没有。”
顾淮予在冷夕怀里冒了一会儿烟,他在冷夕这儿就没有底线,躲得也没一开始那么真情实感了。眼看着就要妥协,忽然一道刺耳的预备铃响彻校园,将腻在一起的二人双双震清醒。
顾淮予浑身一僵,嗖地一下从冷夕怀里跳出来,矜持道:“要上课了,晚上见。”
*
冷曼宁确实如冷夕所说,巨激动,缠着冷夕问了两个星期顾淮予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
明明只有三个人吃饭,可她竟以一己之力研究出十个菜,比打上千万的大官司都认真。
冷夕对着冷曼宁列出来的菜单就是一脸黑线,划掉一半之后说:“少油少辣少甜,吃个饭别搞那么隆重。”
“那怎么行。”冷曼宁不高兴,“本来人家跟你谈恋爱,我心里就觉得怪抱歉的。”
冷夕恬不知耻地建议道:“那你今天晚上最好憋一憋你的歉意,好留着以后我俩结婚的时候用。”
一顿饭吃得异常和谐,顾淮予本来就长了一副好皮相,冷着脸凶,但笑起来又显得特别乖。
冷曼宁满眼的姨母笑藏也藏不住,其中还真的含着几分不好意思和感激,不停的给他夹菜,跟他说话的时候也轻声细语的:“小予,真的幸苦你了呀,阿姨有的时候心里真的怪不是滋味儿的……”
冷夕瞪她。
“但你们在一起我特别放心。”冷曼宁立刻改口,“哪哪都配。”
冷曼宁特别懂,第一次吃饭什么也不问,仿佛就是叫人过来吃了顿家常便饭,神情态度没有一丝别扭,吃完饭便大大方方地将全部空间留给他们,出门加班去了。
冷曼宁走了之后顾淮予松了一口气,状态也不那么绷着了,再怎么淡定的人遇见跟男朋友的母亲吃饭这种事不免也会紧张,他准备好了一箩筐冷曼宁可能会问的问题。
比如性别,比如家庭,比如将来的打算。
谁知道冷曼宁一个都没问,反倒给他搞得有点手足无措。
吃过饭终于轻松一些,冷夕拎着半个蛋糕准备给林言送去,拽着顾淮予一起。
402两个大人都不在,应该是吃过饭遛弯去了,冷夕推开林言的卧室正要说话,却见林言正在打电话,神情很严肃。
林言看见冷夕进来,冲他打个手势,然后又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这才挂掉电话。
“哟予哥来啦。”林言扬眉跟顾淮予打招呼,打完招呼又顺手从冷夕手里接过蛋糕,拿叉子叉了一口后敷衍道:“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
“谁的电话?”冷夕不回他的话,反而下意识心里一跳,皱着眉脱口而出,“又是医院?”
林言匆匆回他一句:“嗯,我去看一眼。”
“你哪也不许去!”冷夕噌地一下就火了,拽着他领子,“林言你他妈就是脑子有病。诺贝尔都欠你一个□□,有必要做到这样吗?一年多了,你给人当妈没够?”
“你不懂。”林言沉默一会儿,烦躁道,“咱们谁都不懂,因为咱们是正常人,他是病人!”
“他是生病了,那他倒是吃药啊!”冷夕沉下脸,“一天天给自己折腾犯病然后进精神病院,72小时再接出来,然后消停一个月又他妈进去了。”
林言不说话,吸吸鼻子用力挣开冷夕:“你先放开我。你放开我!”
冷夕被他拽得手腕生疼,顿时又委屈又生气,有点难过地跟他说:“言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根本不爱你。他不清醒,他正常的时候根本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撒手吧行吗?”
顾淮予在门口默默地听了两句,此刻忍不住过来拉住冷夕,搂着他让他消消气,然后转头跟林言说:“言言,他说的对。沈夜白他的周遭环境真的很复杂,你不要掺合进去。不管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你拉不住他,他反而还会把你拽下去。”
林言看着他俩,不发一言,然后又过了好久才垂下头,整个人有点丧气道:“我知道了,我就去看最后一眼。”
冷夕气得转头就走,顾淮予看看林言看看冷夕,快速跟林言说了一句:“言言,他真的不值得。”然后跟着冷夕追过去。
冷夕回到家里,郁闷得直喝凉水,顾淮予晃悠过来拍拍他后背:“行了,本来就不聪明,气傻了可怎么整。”
“你就希望我傻呢吧。”冷夕转身过来抱住他,回血一样抱紧蹭蹭,然后说,“林言言真烦人,我要告诉我干妈。”
“你才不会。”顾淮予啧了两声,也抱住他,“言言心里有数。”
“他有数个屁,他这人就没有底线。”冷夕给自己气到心口疼,憋屈又可怜地说,“气死我了,今天还是我生日呢。”
“嗯,十八了。”顾淮予摸摸他的头,笑道,“可以合法霍霍社会了。”
冷夕这才展出个笑,蔫坏道:“不仅能合法霍霍社会,还能合法霍霍你呢。”
顾淮予:……
“不要脸,真不要脸,”顾淮予抿着嘴低骂一句,“不合法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收敛。”
冷夕眉眼唇角都舒展开了,视线灼灼地看着他,不接他的骂,反而靠近他耳侧低声唤:“老大,你发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还没来的急顾淮予说话,冷夕便继续自言自语似的又来一句:“没到也没事儿,听说匹配度超过95%的AO信息素可以诱导提前发情。你想不想试试?”
“……我不太想。”
顾淮予掩饰着说,说完了顿时觉得他俩现在这个距离有点危险,立刻退一步把二人的距离拉开。
但冷夕才不干,他笑了一声然后直接趁顾淮予不注意拦腰给他抱起来。
他俯身下来轻轻啄着他的脸:“嘴硬吧你。”
夜幕低垂,在这样特殊的一个日子,大街小巷藏着无数情侣的爱语。
狭小的房间里两种信息素交缠在一起,冷夕将顾淮予圈进自己怀里,杜松子酒浓烈的味道充盈在房间中,阳台上放着一盆茉莉花,雪白的花瓣绽放得艳,花香四溢。
顾淮予在信息素交融的情况下忍不住去顺着他、迎合他,握着冷夕的手腕释放的时候还不忘哼唧着说一句:“我、我还没祝你生日快乐。”
冷夕的声音里藏着兴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贴在顾淮予耳边说:“我这不是在拆礼物么。”
空气中的味道变了,从一开始的含蓄到如今直白的强势,压得顾淮予快要喘不过气,被诱导发情的腺体发着烫散着甜美的花香,他忍不住捏着冷夕的衣角:“我有点难受……”
不得不说冷夕虽然生理卫生课不好好上,但控制自己信息素控制得倒是炉火纯青,可能顶级Alpha走得都是这种天赋流。
“一会儿就不难受了。”冷夕极尽温柔地吻他,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四处点火,像是故意的要逼出身下人因为发情期而无法自控的情热。
“你能不能快点!”顾淮予被逼红了眼,一脚蹬上他胸口,忍无可忍。
冷夕捏着他的脚踝无声地笑了,“哎”了一声起身,伸长胳膊拉开床头的抽屉摸套。
“不想用那个。”顾淮予勾着冷夕的腰把人拽回来,动作带着几分急切,舌尖舔上冷夕的喉结,声音含糊着,“不喜欢跟你隔着东西。”
唇齿间呼吸出来的热气儿滚烫而不掺杂一丝遮掩。
冷夕拿东西的手一顿,呼吸陡然重了一分,低垂着眼眸看过去的时候目光瞬间便黯下来,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空气中的信息素又浓烈了一分,急浪敲上山崖一般汹涌剧烈的信息素矫揉起来霸道至极。
每到这种时刻,顾淮予都控制不住自己,次次都被冷夕浓烈的信息素勾出醉意,偏偏冷夕心眼还坏,又想让他叫又想让他哭。
随心所欲地放信息素勾着他主动,逼着他叫名字、叫各种各样奇怪又羞耻的称呼。
“顾淮予,”冷夕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看着身下的人漂亮的桃花眼透亮而迷醉的模样,眼神里满满的全是他一个人,骨子里想要彻底标记的本能再也抵挡不住。
冷夕逐步觉得自己的动作开始失控,捏着顾淮予的颈线,像是再也满足不了单纯的信息素标记,他用力撞了一下Omega最里面的生殖腔,成结的同时低声求道:“顾淮予,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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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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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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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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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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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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