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只有四幕情景的歌剧比起魔笛、费加罗婚礼这样的长篇巨幅来说只能算作一个短剧。
整部四幕外加切幕过场一共不过45分钟。
这45分钟是秦键当初根据乐团总谱的总时长所作出的推测。
虽然只有45分钟,但这并不意味这部歌剧单薄。
单单就从乐团的各声部配器还有每一位角色的演唱表演难度来讲,这部歌剧都算的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从故事来说,这部歌剧的剧情比魔笛要抽象的多。
...
45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在宁仟夏所饰演的‘母神—奇拉’最后以高昂的咏叹结束第四幕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哗——————”
“好棒啊!!”
“仟夏学姐唱的太好了!!”
“我也好想加入社团啊!!”
尽管只是一遍走台,这对于台下大多数刚入学不到半学期的新生来说都是震撼的。
秦键也鼓着掌,大家几个月的努力他看到了。
作为一个学生社团,能把这样一部歌剧全靠摸索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从内心来讲,看完这四幕演出他很难说出满意。
当然,这个过程他并未付出过什么。
可经过肖邦大赛的洗礼,在与世界各国顶尖乐团合作过之后,如今他的眼界已不是是半年之前。
他认可大家的努力,但他也必须承认学生乐团与专业乐团上存在的根本差距。
参差不齐的个人水平。
单说音乐,听完四幕,这是他直观的感受。
乐团里明显有人在浑水摸鱼,话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再到歌剧,他没有从阿玛多伊斯的遗愿那里得到半点反馈。
换言之,这不是他要的‘亚大与奇拉。’
再或者说,这四幕舞台根本还上升不到歌剧的层次。
首先。
乐团过于臃肿,音乐缺乏最基本的层次。
其次。
舞台的戏码编排虽合理,但演员的心思更多的只是放在了演唱上,表演上满是痕迹。
若是以如此的舞台呈现去参加比赛,那实在没有去德国折腾的意义。
最后。
秦键明确他要排这部歌剧的根本目的,他要解锁‘遗愿’的下一章。
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
如果这一次没有解锁下一章,那么‘阿玛多伊斯的遗愿’他就得再次搁置。
未来一年的日程安排里,他没有时间继续耗费在这个问题上。xǐυmь.℃òm
比赛之前就是最后的期限。
即便这一次无法解锁也没有关系,但是比赛是必须要去参加的。
...
整个上午的排练秦键没有插手,他一直坐在台下思考着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中午排练结束,他留下了所有声部长。
...
其余社团成员和观众席上的人全部离开后,空荡的排练厅里只剩下舞台上的几位老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秦键的发话。
有人察觉到了秦键上午的反常,比如郑峰,比如宁仟夏。
“裁人吧。”
秦键走上舞台,“从弦乐组开始。”说着坐到了指挥旁。
一瞬。
舞台上安静无比。
李莎莎仿佛不懂秦键在所什么,“社长?”正在擦琴的她站了起来,不解的望着秦键。
“弦乐组人太多了,”秦键迎上李莎莎的目光,眼神略带歉意,但语气满是果决,“先减一半看效果,效果不好继续减。”
‘先减一半,效果不好继续减?’
李莎莎眉头一挑,下意识道:“为什么?”
众人目光从秦键身上移到了李莎莎身上。
李莎莎的口气不好,脸色不好,大家听得出,看得见。
也能理解。
这几个月,李莎莎带着融入了大量新生的弦乐组一直刻苦的排练着。
她的付出整个社团有目共睹。
秦键刚回来第一天,上来就要裁弦乐组的人,李莎莎作为声部长自然心里不痛快。
气氛一时僵持。
“莎莎你先听秦键说。”
陈唐杰插话打圆场,大家私下是哥们弟兄好朋友,可现在并不是在篮球场或打狼人杀。
虽然他也觉得秦键刚才的话过于直接,但他知道秦键的性格。
况且作为过去一段时期的代理指挥,他明白乐团一直存在各种问题,只是他解决不了。
片刻。
“人必须要裁。”
秦键的口气依然不留余地,“不仅是弦乐组,所有声部,包括合唱团,全部缩减人数编制。”
目光环视一圈,每个人的表情他都收在眼底。
心里说了声抱歉,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宁仟夏脸上:“这样排练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宁仟夏目光眨动了一下,没啃声。
现场一片安静。
秦键收回目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大家这几个月为这部歌剧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我知道。”
这句话说完,众人脸色好了一些。
“但是我想问问大家努力的目标是什么?”
一个简单的问题。
“比赛。”
秦键接着给出了标准答案。
“这场比赛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次弥足珍贵的露脸机会。”
“所以我们不能因为要照顾一个速度慢的人而让整个队伍的速度慢下来。”
“这对努力的人更不公平。”
说完秦键顿了顿,“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大家说,咱们把话放在舞台上,嗯?莎莎,先把琴放下。”
宁仟夏第一个接了话,“我同意。”
“夏夏姐!”
李莎莎没搭理秦键直接急着看向宁仟夏。
她认同秦键的话,但这不代表她心里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这几个月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努力,每一个建团的老人都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尤其是宁仟夏,可以说没有宁仟夏在这个过程中的各种统筹,就没有秦键今天所看到这四幕表演。
这四幕歌剧凝聚了宁仟夏这小半年的心血。
宁仟夏没有理会李莎莎,‘同意’已经代表她接受秦键的方案。
事实上社团现在存在的问题她清楚,只是秦键一直没有回来她也拿不定注意该怎么办。
如今秦键回来了,也给出了一个最合理的方案,虽然这个方案不是她心中最期盼的那个。
但她接受,尤其是秦键那句‘这对努力的人更不公平。’
而且时间确实紧迫。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目光掠过李莎莎,宁仟夏问向众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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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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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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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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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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