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记者会由帕肯罗主持。
记者们喧喧嚷嚷的跟着帕肯罗去了会议大厅。
没一会的功夫,大堂这边只剩下了还没有离去的选手和一部分乐迷观众。
又到了这个几家欢喜几家忧的场景。
一名来自法国的女选手正趴在一个老妇怀里抽噎着,老妇人轻拍着她的后背,也跟着红着眼。
另一边是一位靠着石柱的金发青年,他没有流泪或捶胸顿足,但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看着觉得惋惜,或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一定能将波兰舞曲不中断的弹下来,他别的曲目发挥的是那样好。
一个带着眼睛的瘦弱身影正正向音乐厅大门外走去,他拉着行李箱,背着旅行包,他的背影落寞,又像是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秦键记得这名选手,就住在他的隔壁。
离去的人各有去路,留下的人还将继续准备明天的比赛。
留下的人越来越少。
晚上赵一诺和封子言与几人告别,他们要先回学习了,属于他们的新征程就要开始。
离别赵一诺主动抱了段冉。
她说:“加油段段。”
封子言和秦键方宗尧两人没有说什么,一人一拳,一个胖胖的微笑。
华韵六小只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
送走二人,方宗尧去了琴房。
明天上午他将第二位出场。
段冉知道沈清辞找秦键可能有事,她主动提出回酒店,说练了一天琴想休息一下。
“我就不去了,你不要喝酒哦,回来我要检查。”
“放心放心。”
把段冉送回房间之后,秦键给沈清辞去了个电话。
接着离开酒店。
...
二十分钟后,他赶到了赴约地点。
一间招牌明亮的酒吧,就在tamka大街西侧。
秦键走进酒吧,酒吧并不大,他很容易的看到了沈清辞一行人。
沈清辞一旁正坐着一名打扮怪异的欧洲男人,廖林君也在一旁。
三人正在小酌。
见秦键来了,沈清辞招手。
“沈老师,林君姐。”
秦键走过去给两人打过招呼,接着看向一旁的依格拉兹,走近之后亲近只觉这张面孔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依格拉兹也正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面带微笑。
“恭喜了,”廖林君笑道,接着问道“段冉呢?”
秦键回道:“她回去休息了。”
这边他话音刚落下,沈清辞就起身为他介绍起来。
“依格拉兹,波兰最好的肖一演奏者。”
依格拉兹!
秦键一下想起来这个名字,十五年前肖邦大赛的最佳玛祖卡舞曲获奖者。
再看这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他心中肃然起敬。m.χIùmЬ.CǒM
那一届肖邦大赛虽然离他有些遥远,但关于那一届比赛一直是圈内人士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当然没有忽略沈清辞后面的话,‘波兰最后的肖一演奏者’这话肯定不是官方说法。
沈清辞这么说足以说明依格拉兹在其心中的地位。
沈清辞的傲他清楚。
场面忽然有些安静,只见依格拉兹起身热情的和秦键握了个手。
“你好。”带着卷舌音的‘你好’听起来有些好笑。
秦键忙点头鞠躬,“您好。”
没有什么场子不是一次碰杯热不起来的。
一杯不够就两杯。
不过三人一致让秦键喝果汁就好。
都是自己人,秦键很快的加入了进来。
沈清辞想在第三轮比赛之前约秦键出来是希望让依格拉兹见见他,给两人一些沟通的时间。
秦键还有时间,他想或许通过依格拉兹给秦键在讲讲关于第三轮的曲目问题。
另一件事就是年底华韵赛的钢琴评委一事,沈清辞这两天也和廖林君一直在商量,廖林君一开始不同意秦键出任这届钢琴评委ꓹ不过最后也被沈清辞说服了。
几人喝了好一会ꓹ期间沈清辞充当翻译ꓹ依格拉兹和秦键沟通了很多关于玛祖卡舞曲的问题。
整个对话过程下来,秦键觉得自己无异于上了一节波兰的玛祖卡舞曲大师课。
关于玛祖卡舞曲,他曾听过傅华以一个东方人的视角来解读,老爷子告诉他玛祖卡音乐中有着华国传统文化中的留白之美。
依格拉兹则是从玛祖卡舞曲的本土民族渊源给秦键上了一课。
两个人聊的很是投缘,秦键就波兰音乐文化以及波兰钢琴学派提出了很多问题ꓹ对方都给予了直面的精准回答。
他受益匪浅。
最后依格拉兹告诉他:“玛祖卡音乐是一种有激烈动作的舞蹈ꓹ这一点应该被表现在音乐的演奏当中ꓹ你必须得清楚的认识到平稳节奏的段落绝不能带表玛祖卡的音乐性质。”
“波兰评委格外看重这一点。”
类似的话沈清辞之前不止一次和他提过,但后面那句沈清辞翻译的时候似乎略带有其他深意。
总之他记住了这两句话。
...
酒局结束前,沈清辞问秦键是否愿意出任年底第七届华韵赛的钢琴评委。
恍然一听他还没反应过来ꓹ心道这两年的时间感觉一下就过去了。
不经回想起上一届华韵赛的场景。
钢琴评委?似乎又是个不错的挑战。
...
秦键回到宝格酒店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
他一进门段冉就像个小媳妇似的缠上了他,“先张嘴!”
秦键哈了口气,拉长音调说道:“没喝ꓹ喝的果汁”
段冉闻了一下果然只有水蜜桃的味道ꓹ“真乖ꓹ嘻嘻,奖励你。”说着送上一个大大的吻。
秦键拖鞋,接着像拖着一个树袋熊似的把段冉背上了床。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那么久。”
“沈老师介绍了一个人,叫依格拉兹,第十四届肖邦大赛玛祖卡舞曲大奖获得者,挺有意思的,我们聊了挺多,明天去琴房给你讲。”
“你们就一直在聊钢琴啊?”
“沈老师想让我年底去当评委。”
段冉一听盘腿坐起正色道:“什么评委?”
“第七届华韵赛钢琴组评委。”秦键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时间真快。”
“啊哈!?”段冉来了精神,“你答应了吗?!”
秦键笑:“答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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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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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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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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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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