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接连再次转入bb大调,雄伟的弦乐乐手们此时统一坐直,似是为了最后的最后做起了准备。
在圆号给出的一个音乐动机之后,钢琴沉重的和弦浮现,和弦中的每一个音都充满了热情,
乐队以人多势重的强烈音响引出了一波又一波的音浪。
渐渐的,秦键的眉头终于在这最后的尾声蹙起。
猛然间,他上身向前用力一涌,全身向前的力量像是把臀部在刹那间带离了琴凳。
“噹!!!”
辉煌灿烂的大和弦引出了热情的颂歌。
钢琴与乐队忘情的交织,乐曲的气氛一步步推向高潮。琇書蛧
秦键手掌像是在这一刻撑开了来年欺负的巍峨群山,指下翻飞的是起那军万马,绕指成百炼钢。
八度音狂飙激浪般呼啸澎湃而来。
惊天地泣鬼神!
音乐之势,势不可挡,如大泽焚而不能热,如河汉冱而不能寒。
疾雷破山,如飘风振海而不能惊。
全场沸腾!!!
键盘上已经看不清那双充满魔性的双手,只有大厅顶空盘旋着的一道又一道震撼山石的琴声。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拉赫玛尼诺夫的悲怆,对故土云山的眷恋,在这一刻也彻底爆发!
广袤无际的大地,东正教的晚钟,伏尔加河的波光,白桦林的年轮,音乐中的充斥着一个华国年轻钢琴家的绚丽想象与沉思。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每一个听众都屏住了最后的呼吸,钢琴急速的八度和弦以排山倒海之势摧枯拉朽般的冲向结尾。
“噹!!”
“噹!!”
“噹!!”
以四个拉赫签名式的强悍音符收尾!!
“噹!!!!!!”
艰辛辉煌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在d大调上最终结尾。
“哗”
人声鼎沸!!
欢呼!!
叫喧!!
掌声!!
口哨!!
所有的热情和赞美之词此刻交织在一起!!
整个大厅沸腾了!!!
没有人想到音乐结束后整个大厅会是这幅场面。
所有观众,从一楼到二楼,所有人起立鼓掌,呼喊声几欲冲破格里格音乐大厅的房顶!
就像没有人会想到四十五分钟前会是一个亚洲年轻人从后台走出一样。
布鲁诺,段宏,廖林君,霍普,格里斯贝克,赫尔辛基交响乐团的所有成员,每个人都把最大的掌声送往钢琴前。
钢琴前,秦键听着耳边如潮水般不断涌向的掌声,他缓缓地抬头,从钢琴前站了起来。
此时没有人能分清他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人们只看到了一个英雄般的身影站了起来。
“哗哗”
第二波掌声更大了,夹杂着更大的呼唤声和尖叫声。
秦键侧身环视这两千多个为自己疯狂呐喊的人。
这一刻,他真的流泪了,像是整曲拉赫玛玛尼诺夫无处安放的乡愁终于在这里得到了释放一般。
他如释重负。
抬手拿起方巾擦去了汗水和眼角,他转身与乐团首席小提琴用力的握了一下手,。
虽然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他还是真诚的道了句“thankyou。”
他有预感这场拉三会被一些人记住,或许近几年内他都不能再将拉三演绎成这样了,他知道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必须要感谢赫尔辛基交响乐团的每一个乐手。
松开了小提琴指挥的双手,他深深的向着所有乐手们鞠了一躬。
“哗哗哗”
第三波掌声再起。
最后,秦键走向指挥台上的萨宾娜,萨宾娜此时也是满头的汗水。
两人拥抱。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45分钟之后烟消云散一般。
萨宾娜像搂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轻拍着秦键的后脑,丝毫不在意对方勃颈上的汗水,她是此时整个大厅里最清楚这四十五分钟发生了什么的人之一。
萨宾娜:“你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秦键:“谢谢您了我这样的机会。”
此刻彼此二人像是都能听懂对方的语言一般。
萨宾娜松开了秦键,微笑着指了指观众席。
秦键点头,接着深吸一口,来到了钢琴的最前端。
“哗”
伴随着最后一波漫天的掌声秦键弯下了腰。
“哗”
这一弯,就是近十秒过去。
起身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下,看了一眼舞台,秦键在掌声的欢送下向后台走去。
一走进后台,一阵空调的冷风吹来,此刻他的感知系统像是才回来一般。
浑身的凉意告诉他,整个上半身的内衬都已湿透。
不愧是完整的拉三,秦键感叹着正欲寻找老酒保的身影,就在这时,角落里两个身影走来。
是格里斯贝克和萨宾娜的助理。
“非常棒的演出。”
格里斯贝克停在了秦键的身前,用英语祝贺道,说这伸出了一只手。
秦键愣了看着身前这只主动伸出的这只手微微一笑,接着伸出两只手用力的握住了对方的一只手。
“希望您早日康复。”
这一幕正好被谢幕回到后台的萨宾娜看到,此情此景让她有那么一丝诧异。
她以为自己的丈夫这会还在闷闷不乐。
一切都像是以最完美的结束收场,另一个角落里,老酒保在看到秦键和格里斯贝克握手之后便微笑着转身离去,他觉得这里暂时不需要他了。
音乐会按道理已经结束,只是场外的热情掌声依旧没有停下。
这种级别的音乐会,必定会有返场环节。
萨宾娜携手格里斯贝克返场,演奏最后的返场曲目。
这一幕也是之前众人计划好的。
格里斯贝克亮相舞台的那一刻,台下的疑惑更加厉害“原来这位正主今天是在现场的?”
如此一来,众人对于刚才那位华国青年演奏家为何会出场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最高兴的依然莫过于乐评人们,霍普已经给自己打了保票,今天这场音乐会一定会被载入史册。
无论从戏剧性,还是从音乐。
随着夫妻档二人最后一曲舒曼的小品结束。
下午,音乐会圆满落幕。
音乐会结束后,萨宾娜和格里贝克斯被记者媒体和乐迷们为的水泄不通。
不过不少媒体都在问关于演奏拉三的那名亚洲年轻钢琴家的信息。
有人问格里斯贝克如何看待秦键今天代替他演奏的拉三。
格里斯贝克感慨道:“他可替代我,我却无法代替他。”
熟悉格里斯贝克的媒体记者们很难想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对方口中,格里斯贝克这话无异于是在承认自己的拉三不如对方。
此言一出,关于秦键身上弥漫的神秘色彩更多了。
但没有人在秦键退场后再看到过秦键的身影。
不少媒体记者也尝试在后台出口堵截过,但她们一无所获。
...
就在更多的人加入到寻找秦键身影的行列之中时,卑尔根的一条海边公路已经被染红。
一辆老爷车正在夕阳下行驶着。
车载音乐正响着e的摇滚,
老酒保带着大墨镜,有节奏的拍打着方向盘,嘴里高唱着:“erssetnin...”
老嬉皮士仿佛回来了一样。
副驾上,廖林君的长发随海风凌乱着,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享受此刻。
后座。
秦键正翘着二郎腿平躺仰望着天空,他的黑色西服随意的洒落在车垫上,白色衬衣的领口也开到了胸前。
目光平静。
廖林君:“晚上想吃什么?“
秦键:“麻婆豆腐。”
老酒保:“jian,你要出名了。”
秦键:“哦。”
老酒保:“给我的古钢琴代言如何。”
秦键:“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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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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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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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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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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