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庄园的路上,除了略显疲惫的司机以外,一车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大家一致认为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尤其是秦键最后结尾时的那一幕欲语还休的处理。
让人津津乐道。
“键哥,你是真的弹不下去了吗?”有人问。
秦键笑:“真的。”
有人又问:“秦键,你后面讲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吗?
秦键又笑,不过这次他停了一会儿,“有一部分是真的。”
“哈哈,那你编故事的能力也太强了叭,姐姐我都信了。”
一车人哄笑。
秦键也跟着笑,不过他头侧向了窗外,没有再参与大家的话题。
关于后面的故事,有一半是真真切切的,而另一半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
不过他打算明天一早继续去问个究竟。
看着车窗上的侧脸,秦键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夏树。”他小声叫道。
一旁的夏树“嗨”的一声放下了手机,转头看向他。
秦键:“夏树,我今晚弹琴的时候有表情吗?”
“阿?”夏树想了想,“有。”
接着她又想了想,“没有。”
面对这样的答案,秦键置之一笑,有没有也没有关系。
“谢谢。”秦键摆摆手。
“阿,不客气。”夏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回答了一个什么问题,见秦键不说话就继续看起了手机。
她的手机屏幕里,是社团群的聊天页面,从不停滚动的画面中来看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
是的,同学们的期末考试结束了。
...
车子驶回庄园,华国院的一众人悉数下车,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沈老师呢?”
下车之后秦键才发现沈清辞刚刚不在车上,他记得上车前对方是在队伍里的。琇書網
众人相视,似乎都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秦建拿出手机,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然而此刻任谁也想不到一对熟男熟女正相拥在一间酒店的床上。
酒店不远,就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正门的大道上。
房间里枕头被子落了一地。
小别胜新婚到底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看他们的样子...
乒乒乓乓的...
挺内个的...
...
两个小时后。
“沈清辞你到底还行不行?”气喘吁吁地女声。
“要不...算了吧,明天还...”毫无底气的男声。
“我不管!”
一夜好春宵。
...
...
音乐会日程的第五日,秦键起了个大早。
昨个他睡了个好觉。
音乐会的结束让他放宽心了,也让他有充足的精力和时间来享受接下来的旅程了。
说是旅程吧,也谈不上。
人家一大早都组织着出去玩了,他没跟着去。
冲了个澡就一个人跑到餐厅吃了个早餐,然后出了庄园就坐地铁到了柴院。
经过柴院大门口时,他遇见了几个海市音乐学院的学生。
两伙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下午的音乐会记得来看哦。”一个热心的海院师姐提醒道。
“好的好的。”秦键笑着附和道,“一定。”
即便对方不说他下午肯定也是要来的,兄弟院校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算时冲着何静他也得去捧这个场。
望着几人进了大门,秦键继续向前走去,在围墙的拐角他转向了学院的后街。
晨间的后街已经热闹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店铺都经营了起来。
【豪森琴行】
目光锁定在一角。
这是秦键今早的目的地
他昨晚还惦记着那个会讲德语的犹太人老板。
兴致冲冲的穿过马路,秦键走进了琴房的木制小门。
一进门,他又闻到了那股烤熟悉的烤面包味儿,不过今天没有迎接他的声音。
秦键四处打量了一下,一排排乐器依旧安静的排放着,他弹过的那架钢琴旁,老旧的藤椅也还在。
只是藤椅上的没有了那个老人的身影。
“这是老爷子还没起床吧?”他心里说道,他前几次来都是在下午。
正准备离开时,琴行左侧柜台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响。
秦键望去,一个伙计正从柜台后站起来,秦键知道他,一个从圣彼得堡来的小工,有着一头卷发和一双褐色的瞳孔,他在这家店铺已经工作了六年了,但年龄实际比自己还小一点。
看对方的样子刚才应该在忙活着什么。
“hi。”秦键停了下来,主动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小工见到秦键脸色一喜,直接放下手里的工具,一边从柜台里钻出一边在裤腿上擦着手。
他走到秦键面前时从口兜里掏出了一个纸条交,递向对方,然后说道:“斯克豪森”。
秦键会意的接过纸条,低头望去。
纸条上是三行德文字迹。
‘恭喜你,昨晚的故事讲的很精彩。’
‘不过我得走了。’
‘伊凡诺夫卡,巴尔特大街34号。’
秦键看过之后,轻轻地笑了笑。
...
整个上午的时间秦键都在藤椅旁的钢琴前度过,他没有演奏拉赫也没有演奏肖邦,甚至连基本练习都没有练习。
钢琴的谱架上有什么他就弹什么。
俄国的民间小调,门德尔松的小品,斯卡拉蒂的夜歌...
听得出,今天他的琴声很愉悦。
虽然斯克豪斯的不辞而别使他有些遗憾,但是对方留下的纸条又填充了这种遗憾。
甚至于这充满仪式感的字条留言像是升华了秦键心中这段仅仅不过四天的忘年交。
这感觉让他很奇妙。
让他有一种故事才刚刚开始的感觉,就像对方给他讲述的拉赫的故事。
伊凡诺夫卡作为拉赫的故土,本就是秦键决心一定要去看一看的地方。
而现在看来非去不可了,或许还能生活一段时间。
虽然这一趟无法实现。
...
“巴特尔大街34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
和花园书店的文献一样,34号大街显然成为了秦键此行的另一个收获和期待。
<divid=&"a6&"><aonclick=&"getDecode();&"style=&"color:#ff6600;&">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请安装最新版浏览器!</a></div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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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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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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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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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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