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解散,并没有出现一哄而散的场面。
在每个连队的两名男女教官带领下,众人有秩序的悄声离去。
十分钟的时间换衣服,对于有手有脚的他们,足够了。
他们的离去留下了一地大大小小的包裹,晒着日光浴。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不远处已经选择出列的十一人。
胡龙走到了十一人面前,“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绕着操场跑五圈,或者走五圈,然后归队。”
“第二,离开这里,你们的老师会把你们送回学校。”
“我不想看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病例,至于你们的军训成绩,我想你们会有自己的办法搞定,对不对?”
这句听起来像是玩笑话的发言过后,几人面色轻松了下来,还有几人面不改色。
片刻。
四男三女主动主动向着操场跑去。
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生将手中的白色病例悄悄的装进了口袋,半跑半走的跟上了七人的脚步。
他尽力的让自己的步履看起来不那么别扭,但是随着他跑动起来的身姿,高低不平的双肩还是暴漏了些什么。
“你可以选择走。”
胡龙话音落下,最后跟上的那个男生顿了顿,接着跟了上去。
此时,训练场上只剩了三人。
胡龙看了三人片刻,说道:“去找你们的带队老师吧,你们不用留在这里了。”
说罢,三人如释重负的转身朝着自己的行囊走去。
“妈的早知道听我辅导员的话就不来了,折腾了一早晨,老子回去要好好补一觉。”
“***一样。”
“真把这当军营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尽管几米外的声音很小,但是胡龙还是听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三人离开了。
没错,这里的确不是军营,脱下这身没有肩章的迷彩服,他现在只是一个需要养家糊口的普通男人。
微微一叹,他有些惋惜的看着三个年轻人的身影。
离开,就意味着主动选择放弃。
如此大好的年华,胡龙替他们觉得不值。
不论最终的结果,至少他们的大学第一课,已经挂科了。
三人走到大巴前,和带队女老师交流了片刻。
接着。
带队女老师向着训练场一阵小跑过来,面色有些为难道:“胡教官,这三个孩子情况确实比较特殊,您看是不是...”
胡龙摆了摆手,打断了带队女老师,“你们在舞台上有你们的规矩,你们的规矩我不懂,但是在这里,我们也有我们的纪律,机会每个人都有。”
说着,他指向操场上的几人,“其中有一个孩子脊柱弯曲,他完全可以放弃这次军训,我不会怪他。”
“但是最终他选择留下,那我尊重他,哪怕这五圈他走下来。”
“所以请你也尊重我,不要再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带队女老师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听以前的带队老师说,每年都会有不少新生在这里被劝回。
这是她第一次带学生出来,她并不希望有任何一个被送回去。
但是眼下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那剩下的孩子们这十天就拜托您了,这群孩子个性都比较强,有时候管理起来是有些困难,而且这些孩子都是学音乐的,双手对于他们格外重要,所以请您在一些训练科目上务必要体谅一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带了六届艺术生了,心里有数。”
“而且我的女儿也学钢琴,她明年也该艺考了。”
说到了自己的女儿,胡龙的目光中浮起了一抹温柔神色。
年轻的女老师微微一怔,接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话间,已经有不少新生穿着迷彩服回到了训练场。
他们自觉的回到了自己位置。
“金超然,加油!!”
“刘雅丽加油呀!!!”
“田七,我们等你!!!”
一些路过操场的新生给跑道上的舍友同系大声打着气。
二人这一幕,胡龙继续说道:“况且他们并没有那么糟糕。”
...
随着一辆大巴车再次驶出营地大门,在最后两个换好衣服的女生入列后,训练场上三组整整齐齐的迷彩方队已经列队站齐。
胡龙悄然的再次按下了秒表。
换身了迷彩服,踏上了胶鞋。
男生们额前的刘海不在,女生们的长发盘到了脑后。
阳刚与英姿并存,整个队伍焕然一新。
不多时,跑道上的的几人回到了训练场。
他们虽然还没有换上迷彩服,但是也按大小个排成了一列。
所有人保持着军姿,安静的等待着。
10分钟后,最后一个男生一瘸一瘸的喘着粗气回到了训练场,加入了八人队列。
他的汗流已经打湿了胸襟。
胡龙走到了他的面前,“你的脊椎弯曲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报告教官,先天的。”
“听不见。”
“报告教官,先天的!!”男生挣扎的喊道,他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他不想参加军训的原因就是不想被同学们看笑话。
“你还可以继续吗?”
“报告教官,我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我叫田七!!”
片刻。
胡龙转身大声的朝着众人喊道,“他叫田七!他的脊椎先天弯曲,他可以不用站在这里,但是他选择未来的十天留在队伍中和大家一起.”
“请给他一点掌声。”
“哗————————————”
此刻没有灯光,没有舞台,只有真诚的掌声,热血的掌声。
又一个人的名字被大家记住了。
...
胡龙点了点头,扫过八人,“去换衣服。”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八人换好衣服回到了训练场。
“入列。”
三个方队,集合完毕。
此时已经十一点半。
艳阳高照。
“拔军姿!”
“一刻钟!”
胡龙一声令下,各队的分教官动了起来。
“三挺——”
“三收——”
“一睁——”
“一顶——”
一时间训练场上响起了各种口号。
...
刚开始还好,大家还能保持着标准姿势。
可是五分钟过后,就有一些人摇晃了起来。
不过还好。
十分钟过后,众人的汗水已经滑到了下巴。
直到最后的五分钟,简直是煎熬。
对于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和小公主,这确实有些难捱。
十五分钟过去。
胡龙放下表,大声问向众人:“你们累不累!”
“累!!不累!!!”有人喊累,有人喊不累。
“到底累不累!”
“累!!!”这次声音各位整齐。
“很好,”胡龙穿走在队伍中,“你们很诚实,想不想动动腿!!!”m.χIùmЬ.CǒM
“想!!!”
下一秒.
“稍息————!”
随着一声稍息,众人仿佛解脱了一般,只是轻轻的抬动一下左脚,就让他们觉得这九月的骄阳不再那么炙烤。
就连胡龙的一张黑脸在大家看起来都可爱了几分。
“让你们动腿,没有让你们动嘴。”
众人连忙禁声。
“从今天下午的科目开始,你们每一次拔军姿的时间不会少于半个小时。”
一字一句如铁锤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众人哀叹,心中苦不堪言。
<divid=&"p9&"><aonclick=&"getDecode();&"style=&"color:#ff6600;&">防采集自动加载失败,点击手动加载,不支持阅读模式,请安装最新版浏览器!</a></div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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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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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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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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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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