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目光一滞,还没来得及回味话语间的意味。
“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一口蹩脚的中文就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男人抬头,微微一怔,笑意横生。
少女连忙回头。
一个留着中长卷发发眼窝深邃的外国老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正展露着西方人特有的微笑。
“你好,美丽的小姐。”
少女一时搞不清状况,不过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洛伊斯,看起来你的精神还不错。”
男人微笑着站了起来,指了指少一旁的少女。。
“她是我的学生。”
“段冉。”
在少女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两个男人轻轻的抱在了一起。
直到男人松开了双手,少女的瞳孔才恢复正常。
里格尔,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会…
“对了,”男人转向少女,单手搭在了老头的肩膀上,“这位是现任莫扎特协会的会长——”
“洛伊斯.里格尔。”
里格尔?!
少女的眼神瞬间愣住,所有目光全部注视在老头的面庞上,一张小嘴变成了o形。
少女从未见过里格尔,但这并不妨碍她所掌握的关于这个名字的传说…
被称为‘能完美再现李斯特绝顶技巧的权威。’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也是我的老师。”
再次传来的话,少女彻底凌乱了…
…
越发热闹的fuge酒馆早已忘记刚才某刻,一个满手错音的赋格演奏者,一个左手打着绷带的奇怪家伙。
而全场再度的安静是因为一个女孩的登台。
一个穿着白色棉衣的高个女孩。
人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更多的好奇与期待,这样一个自带高冷气质的女孩会为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意外。
女孩坐下,将手中的黑色本子放到了琴台上,大概因为双腿过长,不得不向后调整了一下琴凳。
找好距离,左脚轻轻的踩放到踏板处,一对手腕高低错落的浮于琴键之上。
一段舒缓的单音连奏清晰的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突然,在和弦出现的一瞬间,整个音乐的声音仿佛微小到让人以为消失了。
“不错的力量控制。”
“速度差了一点。”
“精彩的要来了。”
一瞬,两人的悄悄话被淹没。
一阵宛如狂风般的密集音流猛然而出。
原本安详的音乐氛围转眼被打破。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整个酒馆的气氛变得暴躁了起来。
冬风呼啸,落叶起舞。
……
精彩绝伦的一幕。
只是早已离开酒吧的秦键同学无缘欣赏这一幕。
错过了冬风,也错过了大腿。
不过对于今晚的意外收获,秦键已经很满意了,原本只是出门透透气。
一不小心。
困扰着自己的赋格演奏要义,就这样不经意间被撕开了一个小口。
还外加三十多点稀松的崇拜值。
…
何静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半。
得知秦键没有吃晚饭,于是姐弟二人又在楼下的餐馆小搓了一顿。
秦键请客。
饭间姐弟二人互换了今日形程。
不过秦键隐瞒了花一万块办卡以及fuge酒吧里的两小时,重点突出了燕京烤鸭的美味。
何静也没有和秦键提起关于特招名额和肖赛的问题,只是告诉对方这次钢琴比赛会有十七位评委。
回到酒店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大厅里依然有不少排队等待着办理入住的人。
今天酒店有点忙。
……
2014年的第三个清晨。
秦键不耐烦的按掉了闹钟,选择了被子外的世界。
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说是忙碌,也就是练练琴,吃吃饭,看看街上的小姑娘。
何静似乎也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整个白天都陪在秦键身边。
早晨经过燕京大剧院时,秦键发已经看到大门口一群工作人员在忙碌了。
远远的横幅和电子屏幕上滚动的宣传信息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营造气氛中。
整个fuge酒吧到中山音乐厅的街道也比昨天拥挤了很多。
中午时分,一辆辆大巴车陆续的停到了附近酒店的停车场。
甚至一些行人的行李上印着某某地区,某某音乐学院,之类的标示
仿佛一夜之间,赛前的气氛已经将整条街道渲染。
连莱锡比交响乐团这样的世界顶级乐团也仿佛像是来专程来为此次的比赛烘托气氛一样。
音乐会宣传海报上。
年仅三十四岁的安德里斯.尼尔森,这位年轻风头正劲的拉脱维亚指挥家正瞪着浑圆的大眼,褐色的瞳孔中散发着冷冷的光。
而他的身后,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正是这支最纯正的欧州血统的顶级乐团。
虽然这是一个民营乐团,但并不妨碍从指挥到整个乐团的配置,都是世界一流的存在,堪称交响乐团届的最强雇佣军。
1月8日,20:00,国家大剧院,编钟厅。
满大街的海报,随处可见。
下午16点时分。
粗略的看了一下第一页的开幕式,致词,表演,等一系列繁琐的官方流程。
秦键翻到了和钢琴比赛有关的内容。
上午的开幕式结束后,各项参赛选手登记核实身份,抽号,上报曲目..
之后。
第一轮比赛当天下午就全面开启。
“第一轮比赛,1月4日,星期六,下午15:30,地点:中山音乐厅。”
“第二轮比赛,1月7日,星期二,下午15:30,地点:中山音乐厅。”
“每轮比赛结束一个工作日内后在参赛选手所在的参赛场地公示成绩,宣布入围选手名单。”
“比赛期间…”
果然,第一轮初赛选手是30人整。
复赛进20人,半决赛进12人。
总决赛只留最后6个人,按照最后一轮的决赛成绩最终决出名次。
至于曲目要求方面中规中矩。
初赛曲目:一首练习曲或一首奏鸣曲快板乐章(选自作曲家肖邦、李斯特、斯科里亚宾、德彪西货贝多芬、海顿、莫扎特)
复赛曲目:自选作品一首
半决赛:自选完整古典时期奏鸣曲一首(选自贝多芬,海顿,莫扎特)
决赛:自选协奏曲一首(选自拉赫马尼诺夫、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普罗科菲耶夫、舒曼)
协奏者由主办方提供,也可由参赛者自备。
各组曲目不得重复演奏。
参赛者需背谱演奏。
…
…
比起国际专业钢琴大赛的曲目要求范围,这个比赛的曲目选择范围还算宽泛。Χiυmъ.cοΜ
略为思考了一下,秦键已经安排好了曲目顺序,似乎也只有一种顺序。
只是不知道后两轮的比赛时间和地点。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近三十页的章程。
秦键大段跳跃的寻找着。
终于。
在赛程事项结尾处,秦键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内容。
关于观众和电视台网络的直播问题。
“比赛从第二轮开始公示…”
阅读到这儿,看到各大媒体和华夏电视台之类的字样,秦键也松了口气。
毕竟这牵扯到两个负责的问题。
愤怒之日的使用条件,以及克里斯的疯狂药水。
怎么组合,这又是个问题?
“哎。”
秦键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坐到了何静的床边。
“姐,吃烤鸭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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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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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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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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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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