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生在柚子成熟的季节。
我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妈妈,还有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爸爸。
但我最喜欢的人是奶奶!
奶奶也是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大家叫她“江教授”。
偶尔爷爷也会这么叫。
每当这时,奶奶总会回一句:“谢教授。”
没想到吧?我爷爷也是科学家呢!
新闻报道里经常听见爷爷和奶奶的名字,那些看不懂的科学杂志上也都有他们的论文。
喜欢奶奶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奶奶特别美,也特别爱干净。
每次扑进奶奶怀里,都有一股橙子的香味。
我看过奶奶年轻时的照片,网上一搜就能找到,比明星还漂亮,据说当年爷爷把四方城的老陈醋都喝干了。
谁不喜欢美人呢?
反正我很喜欢!
妈妈说,我是超级颜控。
这点我承认!wWW.ΧìǔΜЬ.CǒΜ
其次,奶奶还特别聪明,不管什么,一学就会!
她会玩最难版本的TYT桌游,会解练习册上打星号的难题,会全手工自制鲁班锁、将军案,以及各种现代建筑物模型。
哦,对了,不管是玩华容道、大富翁,还是剧本杀、密室逃脱,奶奶永远都是MVP!
家长开放日那天,我带着奶奶一起去,然后……我们赢走了几乎全部奖品,把同桌小胖子都气哭了。
奶奶也特别爱我,她说,我是她的小甜甜,看一眼就会甜到心坎儿里!
我想,肯定是因为爷爷管得太严,不允许奶奶乱吃甜食,所以奶奶才这么喜欢抱我。
因为我甜呀,可以解馋嘛!
除了奶奶,我也很爱爷爷的。
首先当然是因为爷爷超帅超酷,尤其穿西装的时候,就像电视剧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特别有范儿!
然而帅不过三秒,他就会凑到奶奶身边撒娇,让奶奶帮忙打领带,或者整理领口,反正总有那么多理由~
每当这时,奶奶嘴上说着不想、不要、不愿意,但手上动作却很诚实。
她会系出一个漂亮的结,然后调到周正,最后用掌心抻开上面所有褶皱。
“好了,谢教授。”
“辛苦了,江教授。”
两人相视一笑。
刹那间,我作为旁观者都好像被幸福击中,嘴角不自觉上扬。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天底下不是每对夫妻都像爷爷奶奶这样恩爱。
比如,爸爸就从来不会撒娇让妈妈帮忙系领带,妈妈也不会对爸爸露出那种无奈又宠溺、像看小孩儿一样的目光。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
相敬如宾。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非常困惑,如果不是像爷爷奶奶这样因为爱情,那为什么要结婚呢?
爸爸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
他说:爱情有很多种,不是每种都像你爷爷奶奶这样拥有同样出色外貌、势均力敌的智商、完美契合的灵魂。
我问:那你和妈妈呢?
爸爸淡淡勾唇:我们是在合适的时机遇到了合适的人,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的相处中逐渐变成契合的模样。
我没听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爸爸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
我想,他爱妈妈,爱我,同样也爱着那些实验器材、分析数据和论文报告。
如果真的像爸爸说的那么难,为什么小姑姑和小姑父也跟爷爷奶奶他们一样,都这么恩爱呢?
以后我也能找到那样一个可以像爷爷对奶奶、小姑父对小姑姑那样的男孩子吧?
可是当我遇到初恋,再到半年之后分手,才发现原来“爱情”并不简单,更不像爷爷奶奶表现出的那样甜蜜恩爱。
大三的时候,我交往了第四任男友。
他是爸爸的学生,物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期望他有科学家的浪漫,就像爷爷会用全息AI投影技术,在结婚纪念日当天送给奶奶一架宇宙飞船一样。
可惜,他将科学家的沉默、木讷表现得淋漓尽致,将直男的刻板、顽固演绎得入木三分。
所以,这段感情只维持了两个月。
连说分手的时候,他都那么冷静理智,像一台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机器。
那一刻,我忽然松了口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分了!
不合适的人,勉强凑到一起,也只是浪费时间。
原来“合适”都这么难。
大四那年,我交往了一个程序员男朋友。
一米八的个子,不是很帅,但也不丑,是小姑父公司新签的“天才计划”毕业生之一,名校背景,能力出众。
但这段恋情也只维持了半年。
分手的原因是他加班太多,每次打电话都约不出来。
当“分手”说出口的那一刹那,虽然有些惆怅,但我并不伤心。
小姑姑说:傻丫头,你都没爱过,又怎么会伤心?
爱是什么?
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像爷爷爱奶奶那样爱我的人了。
是的,爷爷爱奶奶。
从小到大,我看到的永远都是爷爷哄着奶奶,惯着奶奶,让着奶奶,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掌心。
奶奶当然也爱爷爷,但我总觉得,没有爷爷爱她多。
直到——
我博士毕业那年,F洲爆发3S病毒,因为转染性强、致死率高,感染者浑身僵硬抽搐并伴随嗜血、吃生肉等症状,就像电影里的丧尸,所以这种病又被当地人称为“丧尸病”!
华夏第一时间派遣病毒学专家团队赶往F洲,但两个月过去,死亡人数并未减少,病毒也没有得到有效控制,仍在大面积感染正常民众。
爷爷临危受命,在九十岁高龄奔赴疫病前线。
离开那天,奶奶去机场送他,两人拥抱告别,但并未落泪,脸上始终都保持着微笑。
“谢教授,你要早点回来呀。”
“遵命!”
然而这次爷爷爽约了,因为年事已高,抵抗力本来就弱,他还夜以继日高强度工作,最终被病毒感染,倒在了实验台上,永远没再醒来。
当晚,奶奶接到电话,从接听到挂断用时一分零八秒,全程只说了一句话:“好,我知道了。”
我看见奶奶眼里分明有泪,但始终没有落下。
第二天奶奶坐上飞往F洲的航班。
临走前,她笑着看了眼爸爸和小姑,又摸摸我的头,“要好好的。”
留下这四个字,便头也不回地钻进机舱。
很快,螺旋桨转动的巨大声浪传来,而后逐渐远去,消失,再不可闻。
三个月后,疫苗诞生,病毒被彻底攻克。
但伴随着好消息传来的还有奶奶逝世的噩耗。
没有感染,也没有猝死,在疫苗研制成功的当晚,她像往常那样抱着爷爷的骨灰盒闭眼睡去,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
据当时在场的医务人员回忆:江教授走得很安详,脸色红润,眉眼平和,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一定是奶奶心疼爷爷一个人太孤独,所以陪他去了。
临走前那句“要好好的”不是告别,而是……遗言!
她早就知道,也早就做了决定。
那一刻,我知道我大错特错,奶奶爱爷爷一点也不比爷爷爱她少!
……
半个月后,两个身披国旗的骨灰盒被捧下飞机。
机场外,无数民众含泪相送。
最终,两个骨灰盒连同鲜艳的国旗被一并葬入国家陵园内。
我跪在爷爷和奶奶并排而立的墓碑前,仿佛看见别墅外花园里两人并肩靠坐在秋千上的身影。
摇啊摇,轻轻晃,爷爷和奶奶在夕阳下相视一笑。
……
这就是我爷爷奶奶的故事。
我叫江不离,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谢不弃。
都是爷爷赐名。
感谢聆听。
(全文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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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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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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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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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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