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
他知道她喜欢紫色,所以每次送的花都是紫色。
谢定渊看着怀里的编织袋,上面还印着“某某超市”的字样和logo,知道的晓得是奖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超市批发大白菜了。琇書網
虽然这些对江扶月来说好像跟大白菜也没什么区别……
“还有卡片?”江扶月挑眉。
谢定渊轻咳:“就、随便写的。”
她打开——
惟愿卿卿,百岁长安。
八个字,铁画银钩,笔锋朗阔。
不求她容色永驻,亦不奢她荣耀加身,只愿她百岁无忧,平安喜乐。
“谢谢……”
江扶月莞尔,四目相对,突然很想吻他。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解开安全带,花放到中控台,在谢定渊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江扶月已经半个身子够过去,仰头,吻住他的唇。
男人愣了。
随即,眉眼含笑,将她整个人拖进怀里,反客为主。
江扶月侧身坐在男人腿上,一只手缠住他脖颈,大方又热情地给予回应。
谢定渊浑身一颤,手上动作愈发放肆。
有些东西,真的是男人天性,无师自通。
到后面,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实在快要绷不住了,谢定渊才强忍着结束这个吻,甚至还有点慌乱地推开江扶月。
“你……”
谢定渊垂眸,嘴角稍紧,全身僵硬:“对不起,我……失态了。”
江扶月还坐在他怀里,能够清晰感受到……
“没关系。”她说。
男人眼皮狠狠一颤,呼吸浊滞,胸膛起伏明显。
“怎么?你害羞了?”江扶月随意靠到他肩上。
谢定渊浑身一个激灵,像触电一样:“月、月月……你,能不能坐好?”
江扶月小幅度挪了一下,又并拢双腿:“坐好了。”
“不是……”男人后仰企图远离诱惑,可后面就是座椅靠背,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我是说,”喉结轻滚,嗓音沙哑,“能不能坐回……副驾驶?”
江扶月抬头,有些惊讶:“你不想抱我?”
“……想,但忍不住。”
女孩儿眼尾上挑,邪气一笑:“那就不忍。”
“月月,你这是要我的命……”一声叹息,无奈又隐忍。
谢定渊现在很难受。
“好了,不逗你了。”江扶月替他整理好微乱的领口。
然后坐回副驾驶,重新系好安全带。
“走吧,回家了。”
“好。”他答。
……
江扶月生日,韩家自然是要庆祝的。
只不过今年没像前年那样搞party,只一家人关起门来聚一聚。
为此,江达和韩韵如带着江沉星提前一天从临淮飞到帝都。
去年这个时候,江扶月正忙着申请去F洲,连生日都没过。
后来除夕,她也不在,这一直都是江达和韩韵如夫妻俩心头的遗憾。
今年好了,不仅女儿在身边,准女婿也要来。
说起来这还是江扶月和谢定渊公开恋情后,江达和韩韵如第一次见他。
一大早,江扶月前脚出门去领奖,夫妻俩后脚就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韩慎:“小如,你们怎么不多睡会儿?”
韩恪点头:“就是!还不到八点呢!昨天又那么晚才到,舟车劳顿……”
韩韵如:“睡不着了,躺着也是躺着,还不如起来陪爸吃早饭。”
老爷子笑眯眯点头:“还是小如乖~”
韩韵如四十好几的人了,被亲爹说“乖”,还挺不好意思,但见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她也就坦然了,只是两边脸颊有点红。
韩慎:“房间还住得习惯吧?昨天让刘妈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习惯的。”
韩恪给小妹夹了个烧麦:“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刘妈今天一早起来专门给你做的。”
韩韵如咬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点头:“一点都没变,还是原来的味道。”
韩启山:“喜欢就多吃点。咳……那个江达,你也吃,别客气。”
“欸,我在吃,谢谢爸。”
江达话比较少,除非问到他头上,否则一般不会主动开口。
但他也没觉着闷,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们讲,偶尔憨憨一笑,还挺自得其乐。
“对了,刚才月月出门的时候说,今天谢定渊也会来。”
韩慎随口一句,却令韩韵如大惊。
江达动作稍顿,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手里还夹着一个白菜饺子,由于停顿时间太久,酱汁从皮儿上滑下来,顺着筷子淌到他手上。
江沉星刚挑了一筷子面还没放进嘴巴,又重新滑回汤里。
老爷子见状,不由轻咳:“都这么惊讶干嘛?月月生日,带男朋友回来吃个饭,一起庆祝,不是很正常?”
江沉星最先接话:“那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姐夫了?”
江达:“还不是,别乱叫。”
这回他反应倒快。
“……哦。”
韩韵如除了刚听到消息时颇觉诧异,后面也逐渐平静下来。
想了想,还有点高兴:“一起吃个饭也好,彼此都增进一下了解。”
准女婿迟早要见老岳丈和丈母娘不是?
韩启山和韩慎他们也开始慢慢接受了谢定渊的存在。
只有江达,默不作声,闷头干饭。
无奈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谁都没有注意。
吃过早餐,韩韵如回到房间,开始翻行李箱。
江达:“你干什么?”
“换衣服。老公,你帮我看看是这件好,还是这件?”
“怎么突然要换衣服?你这身不是刚换的吗?”
“女儿今天过生日,我不得穿精神点啊?”
江达撇嘴:“明明是谢定渊要来,别找借口了。”
韩韵如被戳穿了也不恼,大方承认:“跟准女婿第一次见面,本来就该隆重些,至少给彼此留个好印象不是?”
说着,韩韵如已经站到镜子前,举起那两件旗袍在自己身上比划,“感觉还是黛青色比较好,温柔又端庄……”
江达没注意看,满脑子都是那声“准女婿”。
好家伙,面都没见,身份就有了,等见过面,那还得了?
“乱喊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就女婿女婿的叫,太……”
韩韵如:“太什么?”
额!
江达半晌才憋出一句:“……太不矜持了!”
韩韵如抬起眼皮,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谢定渊有意见?”
江达嘟哝着不承认:“我能有什么意见啊……”
这下韩韵如反倒确定了:“你就是有意见。”
江达闷着头,不说话。
韩韵如太了解丈夫的性格,她把旗袍放下,转身牵起他坐到床边,“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也没见你有这么大反应啊?”
江达挠头:“我也不是反对,就是……觉得月月还小,结婚什么的不用着急。”
韩韵如哭笑不得:“没说要结婚啊?”
“都见家长了,不就是那意思吗?”
“谁说的?”
“……电视剧里都这样演。”
韩韵如:“就是简单吃个饭,帮月月过生日,你别想那么多。”
“既然这么简单,那你还换什么衣服?”
韩韵如被他噎住,头一回发现江达还有杠精的潜质。
“哦,照你这么说,咱们就不捯饬了,邋里邋遢地跟女儿男朋友见面吃饭?你想什么呢?到时丢的是月月的脸!”
江达浑身一震。
韩韵如决定再加把火:“谢定渊出身谢家,嫡系同辈中就他一根独苗,顶级豪门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再加上他本身成就不菲,外面不少人议论说是月月高攀了……”
“放屁!”江达脱口而出,“谢家是财大气粗,那、我们也不差啊!”
韩韵如点头:“就是!那你换不换衣服呢?”
“换!现在就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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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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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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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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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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