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劝道。
沈知心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要等他回来一起用餐,这样家才有家的样子。”
这样一番言论,实在不像是会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红姨,傅承景平时回来的时间也这么不稳定吗?”
“嗯。主子工作的时候,挺拼的。这一点,跟别的公子哥可不同。”
红姨话语里既是自豪,又含着隐隐的心疼。
“傅承景是工作狂吗?在我印象里,他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不是。”红姨摇了摇头道。
“从前主子最不想接手的就是家族企业,他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能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
“那他对什么感兴趣?”沈知心突然觉得自己对傅承景一无所知。
除了工作,她想不到他对什么还有兴趣,他不是个蛮无趣又冷漠的人吗?
“主子感兴趣的东西可多了,涉猎颇广,驯马、击剑、拳击,读书时候还喜欢降落伞、飞机驾驶,也喜欢旅游,领略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
原来傅承景的爱好和很多家世很好的年轻人相似,而且很酷呢。
“那他怎么接手了公司?是因为他父亲生病的缘故吗?”
“事实上,在那之前,主子就突然收心了,把心思放在了家族企业的壮大发展上。”
“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知心突然联系到了傅承景胸口上的疤痕。
“我看到他的胸口上有疤痕,红姨,他是不是之前受到过很严重的伤,差点死的那种?”
红姨脸上突然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神色,似乎这个话题很是禁忌。
“这……少奶奶,我突然想起来,厨房还有东西没收拾,我去忙了。”
傅承景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知心已经饿过头了,肚子反而一点也不饿了。
想到一件事,她蹭蹭蹭上楼,走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她又出来了,把书房锁了起来,抽出了钥匙,握在了手心。
没了钥匙,看傅承景晚上到底在哪睡!
做完这一切,沈知心下楼,窝在沙发看电视,等着傅承景回来。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
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了梅园的停车位上,男人下车,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二楼,一片漆黑,看来某人已经睡了。
楼下只有大厅的灯还是亮着的,这是梅园一向的习惯。
主人未归,一楼的灯必须一直亮着。
傅承景的脚刚踏入大厅,佣人就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视线不觉落在了餐桌上,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只是都冷了。
“这个点了,怎么餐桌还没收拾?”男人眉头一蹙。
佣人瞥向了沙发,低声道:“主子,少奶奶还没用晚餐。”
“十二点都过了,她胡来,你们也任由她胡来?”男人微怒。
“我们好说歹说,少奶奶非要等您一起回来用餐,红姨打了您电话,也没接,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二点,刚刚人已经睡着了。”
女佣一边解释,一边看向伏在沙发上睡着的沈知心。
傅承景不觉走向了熟睡的女人,但想到目前调查到的一切,他的目光又变得复杂。
突然,一声巨响,女佣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玻璃杯摔到地上砸碎了。
睡梦中的沈知心突然捂住了耳朵。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
不要死,求求你了,千万别死!
她蜷缩在沙发上,像一个受伤的小兽,眼泪哗地夺眶而出,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知心……”男人伸手抚上了沈知心的额头,并不烫。
还是说做了噩梦,靥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坐了下去,轻轻拍她的后背。
女佣吓得手足无措,主子刚刚的眼神好可怕,还做了个手势,让她立马滚!
沈知心这才幽幽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神色温柔的傅承景,哇地一声,抱住他的腰身。
“傅承景,我刚刚听见了枪响!”
她乖巧无比地圈住他的腰身,泪水将他的衬衣都浸湿了,润染了一片。
“做梦了?刚刚那不是枪响,是佣人把玻璃打碎了。”
他的声音不似平时那么冷漠,沈知心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的身上是温暖的,他在跟她说话,他没有中枪,他是活着的。
无疑,那次的枪击事件,给她的内心形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以后不用再等我回来用餐。”
恐惧平复之后,她松开了圈住他腰身的手。
“不行,我要等你一起。早上我又起不来,白天你都在公司,我们能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也就是晚上了。傅承景,我说过,我会努力跟你培养感情。”
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培养感情,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彼此接触的时间太少了。”
她认真说话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努力靠近他。
傅承景快要跌入她营造的陷阱中,想到信中的内容,他冷静了下来。
“再说吧。我让佣人把饭菜热一下,你吃饱了,就去休息。”
“那你呢?”她问道。
“我在公司吃过了,有点累。”
她苦心等他到十二点,他居然都不陪她用餐?
刚才她说的话,是感情不够饱满,还是话语不够煽情了?
特么的说女追男隔层纱的呢?
明明是隔层山!
正想着,傅承景目无表情地丢下她,直接上楼了。
沈知心生了一股怒气,但想到等会他要进书房时,打不开门的反应,她就暗爽。xǐυmь.℃òm
男人的脚步定在了书房门口,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锁住了。
哼哼,看你怎么办!
沈知心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不一会儿,只听见类似输入密码的声音。
然后,门……应声开了!
原来这门除了钥匙可以开,还可以输入密码!
城里人,套路果然多!
傅承景走入书房,在书架上拿起了一本昨天未看完的书,一边走向屏风。
他刚走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枕头都不见了。
非但如此,床只剩下了个框架,床上的隔板都被人给卸掉拿走了!
这是……谁干的!
沈知心拿着面包,啃了一口,慢悠悠地上楼,路过书房的时候,故意往里瞟了一眼。
正好对上了满头黑线的傅承景。
“沈知心,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他好像真的动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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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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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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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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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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