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安慰我了,我……我不干净了。”萧长锦眼中水雾弥漫,尽管平时冷静沉着,但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萧长锦只想死。
萧长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亲弟弟话里的意思。
他呆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恰好这时候,伴随着敲门声,苏清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给长锦熬了姜汤,他醒来了吗?”
听到苏清晚的声音,萧长锦身体抖得更厉害。
“大哥,让大嫂走,我不要见她,我不要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萧长河看了萧长锦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大哥,不要——”
门打开之后,萧长锦根本不敢看门口,他别着头,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苏清晚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冲萧长锦道:“长锦,过来,喝了姜汤,再睡一会儿。我和你大哥要出去看好戏!”
苏清晚还等着今天看那位卢县丞,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可不能错过。
萧长锦还是低着头,不敢看苏清晚。
苏清晚看向萧长河,“这是怎么啦?睡一觉,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一句‘睡一觉’,深深刺痛了萧长锦的心。
他的手,紧紧拽着盖在身上的棉被。
萧长河:“他以为昨晚他和……”
“以为他昨晚和那个姓卢臭丫头,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她问。
苏清晚这一句不可描述,用的恰到好处。
不会让人未婚者,感到不好意思。
知道这些事儿的,也能知道。
萧长河无奈的点头,“是!”
苏清晚满脸黑线。
这倒霉孩子,在想啥呢!
有她,怎么可能让他的清白,就这么毁了?
苏清晚轻声咳嗽了一声,冲萧长锦道:“长锦,”
“那啥你的清白还在?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寻死觅活,对人生充满绝望!”
萧长锦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苏清晚。
一开口,声音委屈的要死,“大嫂,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昨晚我和你大哥去找你,去的及时,刚好救下了你。那个姓卢的姑娘没有得逞,我们将你带回来,抱住了你的清白,你现在浑身上下,清清白白的,没有被玷污。”
萧长锦闻言喜极而泣,眼泪都顾不得擦,“大嫂,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可我的衣服……”
“昨夜,你大哥让你泡了一晚上的冷水澡,衣服全都湿了,我们也不可能让你穿着湿衣服睡觉。
你身上衣服是你大哥找客栈店小二借来的。你要是不信,我将店小二喊过来,让他和你解释。
顺便,让他将昨天你穿的衣服送过来,过了一夜了,昨夜的衣服应该干了。”
萧长锦意识到,自己竟然误会了,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但没有什么比保住清白,来得更让人高兴的。
接过苏清晚递过来的姜汤,萧长锦一口气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
苏清晚一脸好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开口问,“你昨天是如何去卢县丞家中的?又是如何中招的?”
昨夜萧长河检查过,说萧长锦,身上并没有酒气。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喝酒。
没喝酒,都被人下了药,那就更说明这位卢县丞,罪该万死!
萧长锦道:“昨天在县衙吃了晚饭,卢县丞和我一同离开县衙。到了外面,他说他4岁的儿子,不爱学习,让我帮着劝一劝他儿子。”
苏清晚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才4岁,能爱学习才怪。再说了,4岁的小孩能听懂大道理吗?这不是典型的,给你挖坑,让你直接跳?”
萧长锦说:“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原因也是因为孩子太小,说没用!但是卢县丞说得十分可怜,就差跪下来,求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去他家,到了他家,他夫人给了我一杯茶水,喝完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卢雪莹的闺房。”
一想到昨夜差点发生的事情,萧长锦一脸后怕。
“卢家小姐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比如这件事,到底她是主谋,还是她爹?”
萧长锦虽然不好意思,但他知道,大嫂是在帮他,于是他也没有隐瞒卢雪莹说的话,并将其全部告知了苏清晚。
什么一切都是卢县丞的主意,便是看中了他如今的名气,以及将来能够成为状元的可能。
还提出让萧长锦入赘到卢家,将来给卢家光耀门楣。
听到让萧长锦入赘到卢家,给卢家争光,苏清晚气得差点当场暴走吗?
马勒戈壁的,龌龊下药也就算了。
竟然还想着让长锦做上门女婿。
这不仅是软饭硬吃,还是馊饭当香米饭吃,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没谁了。
苏清晚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这卢家父女这般的恶心,她就应该拿把匕首在卢雪莹脸上画两个叉,看她以后还敢这么陷害别人。
“时候不早了,我估摸着卢县丞,这会儿已经去县衙叫人了。”
“去县衙叫人?为什么要去县衙?”萧长锦不解。
“你想啊,你现在是解元,肃州府乡试第一名。见了县太爷,不用下跪,县太爷审案还能给你找把凳子,加上县太爷又赏识你。他若是不搬来县太爷,你如何能够就范?如何能够被他逼着娶他女儿?”苏清晚开是分析局面。
“可我……不是已经离开了吗?”萧长锦道。
“你确实是离开了,但是卢县丞并不知道,他女儿也不知道。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定是想办法将事情闹大,所以这肯定是一场好戏。
我和店小二说了,待会儿给你送早饭。你吃完早饭,就回家去。到了晚上,该参加鹿鸣宴,你就参加鹿鸣宴。
若是待会儿,县令派人去叫你,你也不用说别的,就一口咬定,你昨夜虽然去了卢县丞家,但没有喝酒,也是早早的回去了。
夜里就在家中睡觉,一早上出门散了个步,记得和萧长玉还有沈星两个串好供词。其余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和你大哥,绝对不会让火,烧到你身上。”
苏清晚这会儿急不可耐的想去看猴戏。
安顿好萧长锦,他和萧长河两个在路边随便买了一笼屉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卢县丞家中赶。
和苏清晚预料的一样,一清早,卢县丞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县衙。
也不去确定她女儿卢雪莹是不是真的和萧长锦成了事儿,还让下人将大门收好,窗口也安排人守着,想要彻底让萧长锦没办法跑了。
一到县衙,他立刻去县太爷面前哭着、喊着道:“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清清白白的姑娘雪莹,被人毁了清白,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县太爷还以为是重大案件便要差遣衙门的捕快去办案。
谁知道卢县丞哭哭啼啼阻止,“大人,那登徒子不是旁人,正是今年乡试的解元萧长锦。”
“这怎么可能?萧解元看着不是那种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县令昨天已经见过萧长锦了。
更准确地说,几年前萧长锦参加秀才考试,一举夺魁,他就知道这个人了。
原本就等着他将来中举。
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年,听说他参加乡试前,断了双腿。
那会儿他还惋惜过,那么好一个苗子,就这么毁了。
谁知道,又过了三年,他竟又奇迹般地好了,还参加了乡试,一举夺魁成了解元郎。
县令大人,心中欣慰。
加上和萧长锦聊过一些政论,以及对一些事情的见解。
此人的人品,从他的言谈举止,以及文章中,县令大人就可以确定,若是他当官一定是个好官。
不仅学识好,人品也上佳。
如何就能做出这等登徒子的事情?
卢县丞道:“大人,这其中一定没有误会。下官也没有想过,这萧解元竟是如此无耻之人。
昨天从县衙离开之后,他说想去我家看看中情况。
我想着他这一次夺魁,定有过人之处,若是向他取经,一定能够丰富自己。
谁知道到了我家,他又主动提出,留下来吃饭。
我吩咐我夫人,好吃好的招待他,还将自己藏了好些年的好酒,给拿了出来,他喝了几杯,就说自己醉了,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便给他安排了厢房。
今儿一早生,我差人去请他,谁知道他并不再房内,倒是我女儿的丫鬟跑来告诉我,说一早上想叫我女儿,谁知道见到他萧长锦,躺在我女儿的床上?
丫鬟吓了个半死,也不敢说什么,就跑来告诉我。可他是解元,我一个小小的县丞如何能够从他手里淘到公道?
大人,求求你,替我做主,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县太爷听闻卢县丞的画,怒不可遏,“岂有此理,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看来本大人高看了他,没想到他连小小美色这一关,都过不了。本大人非要抓了他,让他尝尝牢狱的滋味!”
卢县丞可不是想让县太爷抓了萧长锦。
他这是想让萧长锦做上门女婿。
所以,卢县丞赶忙道:“别、别、别,大人,事情还没搞清楚!或许……或是这事,我女儿也有错,那萧长锦毕竟长得不错,又是这一次乡试的解元郎。
也许我女儿是被他的才华和长相倾倒,这才一起做了错事。只是,事情都这样了,若是……若是萧长锦愿意娶我女儿,我……我便也不追究了。”
卢县丞这么一说,县令大人,反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好道:“我们先去看看,看看再说。”
县令要离开县衙,周师爷闻言匆匆赶过来。
从卢县丞口中得知,萧长锦做的那点事。
意料中的周师爷站在卢县丞这边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周师爷想也没想道:“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萧长锦的人品,您也是肯定过的。
他虽家中困苦,却又努力上进,为人处世,也不是偷奸耍滑,无德之辈,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卢县县丞你说是不是?”
卢县丞觉得周师爷在怀疑自己,立刻怒了:“周师爷,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冤枉萧长锦?在你眼里,我卢定源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是你觉得我会拿我女儿的清白做文章,只为构陷萧长锦?那你说说,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吃饱了撑的吗?害我自己的女儿?”wWW.ΧìǔΜЬ.CǒΜ
“不敢。”周师爷淡淡地回了一句。
只可惜他不是朝廷官员,只是协助帮着县令处理公务。
不仅比不得卢县丞这八品官,真论品级,县尉这九品官,他也望尘莫及。
卢县丞有官位在身,压根不需要将周师爷放在眼底,“既然不敢,那你就不要说话。事关我女儿的清白,自有县太爷替我做主!”
卢县丞和县太爷,周师爷,再是衙门里几个和他关系好的捕快一同前去自己家中。
瞧着像是去公事公办的,实际上却是要这些人,压制萧长锦。
只要萧长锦敢说一个不字,他便让萧长锦走不出卢家的大门。
众人都停在了卢县丞女儿卢雪莹的闺房外。
“大人,便是在这屋里,我家的家丁,早就守在这里了,就怕萧长锦跑了,不肯负责。我猜,那萧长锦,定是趁着夜色,到了我女儿房中。”
县太爷考虑到,房间内还有个姑娘卢雪莹,衙门的人,也不敢横冲直撞。
便要丫鬟去叫屋内的‘萧长锦’以及卢雪莹。
丫鬟之前根本就没有瞧见过屋内的人,一切都是卢县丞安排好的。
这一次,她只要进去,叫醒卢雪莹和萧长锦即可。
轻轻推开门,朝着屋里走,隔着一层纱幔,丫鬟只瞧见卢雪莹床上,躺着两个人。
能看得出,都没穿衣服。
想必,便是他们家小姐,还有昨天来的那个解元郎。
清了清嗓子,丫鬟隔着纱幔,冲床上的人大喊,“小姐,快些起来,老爷来了。小姐……你别怕,老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县太爷也来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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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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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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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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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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