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林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说人家放屁,到时候到了村长门口,也要说这话才好!”
刘氏一噎,半天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刘氏明白,这件事,不能和自己男人硬碰硬。
她是女人,闺女也是,遇上这种事情,她们两个,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这种时候,还是得靠男人才心。
“大郎他爹,这事儿,真的是邵清风害的我们家香儿,我们香儿,已经这么惨了,不能再回老苏家,被那群人欺负了!娘那人,你也知道,她之前就不喜欢香儿,若是香儿落到她手里,还有活路吗?”刘氏拉着苏大林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着。
这样还不算完,她冲女儿苏清香道:“香儿,快来求求你爹,让他帮咱们想办法啊!”
苏清香赶紧道:“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也是想嫁个好男人,将来好孝顺你和我娘,可是我哪里知道,那邵清风是个那么坏的,毁了我的名声,让我有家不能回。”
说完,就开始抹眼泪。
苏大林真不想掺和这事儿,可是这是他亲闺女。
她名声不好,影响的是自己。
可是他又想不出办法。
“要不……你们再在这里躲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你们,自然也就罢手了!”苏大林建议。
“不行,眼下我哥嫂,爹娘他们,以为我们两个吵架,才愿意收留我和香儿,可一旦有人找到我娘家来了,我大哥会第一个赶我离开。”
刘氏的大哥,也有女儿。
苏清香现在就是臭虫,谁沾上,谁臭。
而且影响名声的大事儿,谁也不敢帮忙。
“这可整?咱又没有钱,要是有钱,也好在外头租个院子,神不知,鬼不觉得。”
别说苏大林没有,就是刘氏,身上的钱也不多。
“我家里还有些东西,可以卖了,换了银子。”苏清香哭哭啼啼的道。
“那我回去拿着你的东西,偷偷出来卖掉!可我估计,那也是不够的,这样吧,我再去爹娘那儿,搞点银子,大郎他娘,你在你娘家搞银子,越多越好!”
说到搞钱,刘氏问起了儿子大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郎有没有……有没有说出来找我们?或者问起我们?”
“你问这些做啥?”苏大林别过头。
不是他不说,而是这段时间,他和刘氏的儿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天关着门‘念书’。
亲娘和妹妹,几日未归,他也不曾好奇。
昨日,听他奶奶提起母亲和妹妹的事情,他竟然一脸冷哧。
这些,苏大林都不敢说。
儿子是自己的,可媳妇儿,闺女也是自己的。
“我就是想知道,我们……”
“行了,别管这些有的没得的了!先搞钱。”苏大林道。
突然,苏清香抬起头,看向苏大林,“爹,这件事,除了邵清风,还有个人,我恨死她了!”
“谁?”苏大林顺嘴问。
“苏清晚!我去她家找她,她还打了我一顿,我现在这样,她一定在家里幸灾乐祸,爹,我可以比任何差,但我不能比苏清晚差!”
苏清晚就是苏清香心中的魔怔。
从前,她只觉得,这个堂妹是个臭哑巴,只配捡她不要的东西。
可是现在,苏清晚一点点的变了。
不但可以说话了,变好看了,就连宅子,都住的那么大。
以前,她不觉得萧长河算什么东西,可是现在,和邵清风比起来,萧长河太好了。
他不嫌弃那么丑的苏清晚,一定也不会嫌弃她的。
“爹,你当初为什么,要让苏清晚代替我出嫁?如果不是这个决定,现在住大宅子的就是我!”
苏清香开始后悔了。
她后悔亲手将美好生活,推给了苏清晚。
明明,那些东西,都是她随手就能得到的。
她比苏清晚长得好看,若是萧长河第一眼见到的是她,一定会比喜欢苏清晚,更喜欢她。
“你这臭丫头,你还说呢,还不是你说,你和那邵清风打的火热,我是情愿被人戳脊梁骨,也要成全你!结果呢?那臭丫头越过越好,连带的,你三叔一家子,都有了不同的生活!
你三叔现在在村里起房子,那臭丫头在镇上还有酒楼,若是你当初不说,我不就将你嫁给萧长河了?”
越说,苏大林越是怄!
谁能想到,他的决定,竟然错了,还这么离谱。
“没事,咱们还有机会!”一旁的林氏道。
“没疯吧?那臭丫头,跟母老虎似得,你还敢去惹?”
不是苏大林怵苏清晚,而是那丫头,就不是个省油的!
他是跟谁打交道,也不想和那个臭丫头打交道。
“她不好惹,我们难道就好惹?她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我们香香施舍的,香香说给她,才有她现在!”刘氏脸上,露出几分阴狠,“若是她经历和我们香香一样的事情,名声坏了,萧长河还会要她?”
“你的意思是……”
“要不,你回去和村里传话的人说,那天在镇上,看到的不是我和香香,而是我和苏清晚!要么,找人直接……”
剩下的话,刘氏没说,但是苏大林懂。
“前面那个肯定不行,村里都传遍了,你再说是苏清晚,也得有人信啊!”
苏大林又不傻。
这种骗傻子的,能有人信吗?
“那你的意思是第二种?”刘氏道。
“那就第二种吧!不过还是得搞钱,没钱不好办事。”
苏大林和刘氏两个分头行事。
苏清晚这边,却是送走了冯楚杨和冯怀清两叔侄。
还不到朝廷招兵的时候,所以暂时,萧长河还能在家待数日,所以还不用面临分离。
这段时间,苏清晚和萧长河可以好好珍惜彼此。
萧长河可以将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临走前,冯楚杨将萧长玉单独叫到一边,送给萧长玉一枚月牙形玉佩。
因为是红玉,萧长玉还说了一句,“这怕不是女人的东西!”
冯楚杨笑了笑,没说话。
萧长玉将玉递回去,“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萧长玉不是个傻的,无缘无故,冯楚杨送他玉佩,其他人都没有。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
万一,冯楚杨让他监视他大哥,监视苏清晚那个女人,他怎么办?
这种背叛自己的人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得,冯楚杨道:“不会让你做任何事情,况且这红玉,也不值钱,我……就是觉得,挺配……”
原是想说和萧长玉般配,可他已经知道,是姑娘家的东西,便改口,“你若是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扔了,从今往后,我便不会要这东西了!”
冯楚杨说完,转身就走。
萧长玉拿着玉,原是想追上去的,可想到冯楚杨决绝的目光,他道:“你说了,不让我做事情的,即便拿了这玩意儿,我也不会帮你的忙!”
冯楚杨的笑声,传了过来。
“放心吧,不会!”
冯楚杨上了马车,萧长玉像个没事人一样,尽管,他怀里,还揣着他送的玉佩。
马车一点点的离开萧家的范围,冯楚杨将撩开帘子的手,放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
他下意识的摸袖口,却摸了个空。
冯怀清将这一切看在眼底,脱口而出,“叔父,是忘了带你那块红玉吗?”
“不是,我送人了!只是,陪了我十年,总觉得不习惯!”
“送给谁?”
“萧长玉!”
“叔父,你……”
“别多想,我只是觉得,那玉,和他的气质很想!就当……是让我好受一些的寄托吧!”
冯怀清一直知道,他叔父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这其中竟然有那样曲折。
那一日,他和萧长玉两个,站在门外,几乎听完了他叔父的故事,除了心痛,也自责。
冯家的子孙,世代不入朝为仕,不做文官,也不做武将。
偏偏空有这一身的本事。
若是他们家,从很早开始,就培养入朝为官的人,他叔父又何至于,为了寻找好的铁矿,费尽心机。
若是他们有权有势,又何必连武林人士的生意都做,就为赚些钱。
钱不是万能的,权势才是。
君上一句话,他们整个冯家,都得去陪葬。
已经有一个悲剧发生了,冯怀清不想今后,还有更多的悲剧发生。
“叔父,这件事,查清楚之后,我想……考科举,入朝为官!”冯怀清道。
冯楚杨当场愣住了。
“怀清,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咱们冯家世代就没有在朝廷的!你祖师爷的祖训,咱们冯家的人,只能做替朝廷办事的人,不能……”
“叔父,你醒醒吧,祖师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看见萧长河放在房间里的偃月刀了吗?是祖师爷打的,赠予某位大将军的,那又如何?将军死了,祖师爷也不在了,就连萧长河都不用它!
叔父,我们冯家,已经到了谁都可以拿捏的地步,若是再不改变,整个冯家,都会沦为飞灰!您也瞧见了,如今朝中的形势!
我们冯家,如今是皇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位争夺战,没人可以独善其身,我们冯家若是中立,不出手,一旦有人夺位成功,第一个血洗的,就是我们冯家!”
冯家虽然是武器司的,但是没有任何根基。
存在的意义,就是制造武器。
现在已经有人,将手升到了他们做的武器上,将来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事情,会发生在冯家身上?
冯怀清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要冯家消失。
也不要冯家任何一个子孙,经历他叔父经历的。
“叔父,你自己想想,我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其他冯家无辜的人呢?”
冯楚杨看着冯怀清,“怀清,你知不知道,一旦失败,我们的命运会如何?”
“知道!可反抗还有机会,若是祖师爷怪罪,我一力承担!”
冯楚杨听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你们年轻人敢想,敢做!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爹那儿,我帮你去说!”
“叔父……”冯怀清眼神有些闪烁。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觉得可以试一试!冯怀清,萧长河那人,可以重用!只可惜,沈星不跟着一起。”
沈星是沈老相的孙子,他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势必他们的胜算,就大了。
“让他留下来,帮萧长锦复健吧!那日,萧家没人,我进了萧家的书房,看到萧长锦写的文章,若他能够站起来,或许能够考个状元,也说不定!”
一个人的文章,就是代表他这个人。
冯怀清初看,就觉得惊艳,后面越看,越觉得精彩。
只可惜,他决定不了一个人的人生。
若是可以,他必定让萧长锦脱胎换骨,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这萧家四兄弟,我瞧着就那个小的,资质平平,其他三人,都各有千秋,不知为何。”
“叔父,您也发现了?”讶然的开口。
“我又不傻,是不是人才,我看不出来?不过虽说是中人之资,但若是努力,也有所成就,只是比不上几个哥哥!一样米,养百样人,我现在相信了!”冯楚杨感叹道。
“的确!”冯怀清表示认同。
“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是吃什么米长大的!”想到苏清晚,冯楚杨又是想笑,又觉得头疼。xiumb.com
昨天那顿全羊宴,他吃的倒是满足。
就是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冯怀清没说话,他撩起帘子看看外面,马车已经离开了大山村。
至于苏清晚他们,也是早就见不到影子了。
苏家,苏清晚看着空下来不少的家,心情大好。
虽说这段时间,冯家两叔侄人不错,可到底是外人,苏清晚这房子,也没有建好久,天天接触外人,都感觉不似从前随心所欲了,说话也要有所顾忌。
现在好了,人也轻松了不少。
正准备说话,一块红玉,在她面前从天而降。
苏清晚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接住之后,一看才知道,是萧长玉扔过来的。
“干嘛?”苏清晚没好气的问。
“给你保管!”萧长玉开口。
“保管费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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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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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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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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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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