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有各种书法。
可是,颜筋柳骨却不曾有,甚至瘦金体、欧体等各种书法,都不曾有。所以当崔东山一看到王奇的柳体字,顿时震惊了。
崔东山回过神来,看向王奇,询问道:“王奇,这是你写的?”
“是!”
王奇点头回答。
崔东山道:“这一书法,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王奇解释道:“此前我就一直琢磨,只是一直不曾成功,所以一直不曾写这样的字体。如今感觉不错,虽说还有些匠气,不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却可以写出来了。”
崔东山感慨道:“你这字,真是精妙绝伦,字体透着昂扬的精神,铁划银钩,力透纸背,一撇一捺可见刀锋。妙,实在妙不可言。”
王奇道:“院长赞缪了。”
崔东山欣赏了字之后,又喃喃念叨着日月两轮天地眼,读书万卷圣贤心的这副对联。他越是琢磨,越觉得这副对联高明。
大气磅礴。
更透着一股浩瀚心胸。
崔东山再度看向王奇,说道:“王奇,你这真是一鸣惊人啊!如今的你,堪称不凡。你父亲,再不必担心你。我东山书院有你,是老夫的福气。”
王奇自谦道:“院长折煞我了。”
崔东山却是一副肃然样子,再度道:“老夫阅人无数,看过无数的英才俊杰。似你这般的人,不曾遇到。你王奇将来,必成大器。老夫问你,你可愿拜老夫为师,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柳正是崔东山的弟子,相比于王奇的待遇,却是不一样。
关门弟子,是传承衣钵的。
王奇听到后也颇为惊讶,要知道崔东山虽说赋闲在家,可崔东山在大周朝,是士林大儒,是清流领袖,名望极高。
这样的人收他当关门弟子,对王奇有极大的帮助。
王奇道:“弟子拜见老师。”
崔东山说道:“好,好,好,老夫暮年之际,能收到你这一弟子,足慰此生,算是得偿所愿。书院正值危难之际,便一切从简。”
王奇道:“听老师的。”
崔东山想了想道:“书院大门口的这幅对联不错,进入书院后,讲堂两侧也有一副对联。你精于此道,便重新撰写一副对联,挂在讲堂大门口,鼓励我东山书院士子。”
王奇道:“老师,讲堂门口的对联,是您亲自撰写的,不必更改了。”
崔东山大袖一拂,说道:“老夫说改,那就改了。”
杨迟顺势道:“首席,您就别推辞了。不论是院长的,亦或是您的,都没问题。”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王奇就不再推辞,他提起毛笔,再度写下了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时,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尤其王奇的字体更是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更彰显这一副对联的不凡。
崔东山看到这副对联,赞叹道:“妙哉,妙哉。这幅对联,当为我东山书院士子之典范,为我东山书院士子之标准。”
杨迟等人,更是眼中流露出赞叹神色。他们看向王奇时,一个个心下更是彻底的服气。
不愧是王奇,实在厉害。
崔东山道:“这两幅对联,尽快安排上。老夫心有所感,先回去。”他看到王奇的两副对联,心下有了灵感,想要做文章,转身就离去。
王奇、杨迟等人则留在书院中。
如今的书院,静谧无比。
除了日常有王奇、杨迟等人的读书声,其余人都已经离开。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时间,柳正依旧不曾回到书院,所有人都断定柳正不会再回来。
这一日,王奇、杨迟一众人在书院外晨练时,忽然发现书院外的官道上,出现一队人马。王奇目力极好,他放眼望去,看到了来的一队人马少说是百余人。
这其中,还有士兵随行。
付延庆来了!
王奇的心中,生出这般的判断。
这几日王奇一直关注着范阳县境内的消息,得知幽州长史付延庆,的确离开了幽州治所蓟县,往范阳县来。所以王奇就知道付延庆这一次,肯定是亲自来登门找茬。
王奇眼神锐利,吩咐道:“杨迟,去通知老师,说付延庆来了。”
“是!”
杨迟神情肃然,转身去通知。
王奇静静的等待。
不多时,往书院来的一群人已经抵达。
为首的人,四十开外,身着锦衣华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一双眼眸狭长,嘴唇细薄,给人凌厉之感。
此人便是幽州长史付延庆。xǐυmь.℃òm
付延庆背负双手,缓步上前。他脸上带着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柔和。他走到学院门前,直接道:“烦请通知一声,后学末进付延庆,前来拜见崔公。”
王奇眼神中掠过一丝凝重。
付延庆越是这般笑面虎的样子,恰恰越是证明他心思深沉。
王奇不卑不亢道:“已有人去通知家师,请付长史稍等片刻,家师随后就来。”
付延庆打量着王奇,眼中掠过一丝赞赏。单凭王奇的相貌,便极为不凡。尤其这世道,不仅是看家世,也看脸。
大周朝堂上,真没有什么长相丑陋之人,都相貌出众,且还都是才学出众之辈。
付延庆问道:“你是崔公的弟子?”
王奇道:“是!”
付延庆点了点头,恰在此时,有人在付延庆的身旁低声说了一番话。
旋即,付延庆笑说道:“原来是镇北侯之子,据本官所知,你虽说在东山书院入学,却不曾拜师。而且你很少在东山书院读书,怎么成了崔公的弟子?”
王奇道:“就在前几日,老师收我为关门弟子。这事情,书院中已经人尽皆知。付长史不知道这消息,也实属正常。”
付延庆的眉宇间掠过一抹阴翳。
王奇和崔东山搭上关系,意味着王宗熙也容易牵扯进来。
这容易使得情况复杂。
“哈哈哈……原来是付长史亲临,东山书院真是蓬荜生辉。稀客,稀客啊!”就在此时,洪亮且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自书院内传来。
崔东山大步走出来。
他虽说苍老,精气神却是不错。尤其如今收了王奇这个得意弟子,更是觉得满心期待,想着要让王奇学到更多的知识。
崔东山站定后,继续道:“付长史亲自莅临东山书院,老夫有失远迎,请付长史见谅。”
他说话不卑不亢,更是滴水不漏。
付延庆道:“崔公客气。”
崔东山说道:“付长史刚上任,正是忙碌的时候。如今付长史却在百忙中,莅临我东山书院。不知道付长史来,有什么要事?”
付延庆微笑道:“难道崔公就在这外面说话?”
崔东山捋须笑道:“请!”
“请!”
付延庆微笑着回应。
两人走在前面,便迈步进入书院。
王奇、杨迟等人紧随其后,王奇扫了眼付延庆麾下的人,眼中多了一抹厉色。因为他看到了柳正、熊有山、熊晋等人,除此外还有柳辛。
这些都是在付延庆的麾下,显然如今为付延庆做事。
来者不善!
善者不来啊!
王奇的内心,也是打起精神。今天付延庆来拜访,肯定会有一番争斗的。
一行人进入书院,来到会客厅中各自落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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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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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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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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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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