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没缓过气来。
彭筱雯本来正处在伤心和愤怒中,闻言实在忍不住,有些焦急地问道:“温大师,您……将邓丢接了过来?”
其实她和牧家明也想把孩子接到身边,可孩子病得那么重,每天都要靠营养液维持,他们哪里敢让邓丢挪动,就怕半路出什么问题,让孩子的病情加重。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邓建新和刘菊花的心肠有多歹毒。
邓丢重病,他们把人丢在县城医院不管不顾,更不给他治病,今天被牧家明和彭筱雯找上门,他们想起邓丢还有利用价值,这才急吼吼想把人带过来。
而他们不知道邓丢身上有温欢年的玉佩,就这么把邓丢弄出院,根本就没想过邓丢很可能会死在路上。
温欢年看向彭筱雯,安抚她道:“放心,有我的玉佩护着他,他出不了事。”
彭筱雯还是有些担心,但想到温大师的本事,她到底还是冷静下来。
温欢年犹豫了下,对她和牧家明说:“待会儿邓丢来了,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彭筱雯和牧家明都是一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温欢年说:“邓丢已经被邓建新和刘菊花洗脑,他……可能会帮邓建新和刘菊花求情。”m.χIùmЬ.CǒM
这也是为什么邓建新要让刘菊花的弟弟把邓丢接过来的原因。
他和刘菊花就是打着让邓丢找彭筱雯夫妻闹腾的主意,到时候只要他们让邓丢开口求情,邓丢一定会听他们的话。
而彭筱雯夫妻对邓丢心存愧疚,再加上邓丢又重病,彭筱雯夫妻一定会同意邓丢的要求。
温欢年扫过邓建新和刘菊花,眼神变得冰冷,还透着厌恶:“邓丢从小被他们打到大,从他两三岁记事开始,他就只有被打的记忆。”
“多吃一口饭会挨打,多吃一块肉挨打,不做家务会挨打,邓建新和刘菊花打牌输钱会挨打……他几乎每天都要面对邓建新和刘菊花无缘无故的怒火和打骂。”
“他心理上早就出了毛病……从五岁起,他就心甘情愿地踩着凳子给邓建新和刘菊花做饭;初中他成绩好,刘菊花夫妻让他辍学,他也乖乖听从;后来刘菊花夫妻让他把打工的钱全部上交,他也照做……”
说句不好听的,邓丢已经被邓建新和刘菊花驯养成了一条听话狗。
只要邓建新和刘菊花发个指令,他都会全盘照做。
这番话一出,除了邓建新夫妻,屋子里其他人都被震住了。
拐卖儿童,虐待儿童……这对夫妻真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彭筱雯更是怒极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温欢年:“……”
看来平心静气符已经不够用了。
她赶紧递过去一块玉佩,放到彭筱雯手中。
牧家明也连忙将妻子揽在怀里,安抚她:“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以后咱们儿子谁来疼?”他顿了顿,沉声说,“儿子吃了太多苦,我们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彭筱雯抓着他的衣袖,撕心裂肺地哭道:“凭什么我们儿子要受这些苦啊!”
她指着牧乐棋,双目变得赤红,道,“他在我们家就跟个小皇帝似的,要星星不给月亮,打小就有几个保姆追着他喂饭,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一套衣服就是好几万……”
说到这里,她几乎要哭晕过去,“我的孩子被那对畜生虐待,我却对那对畜生的儿子那么好……我好恨啊!”
牧家明心里也是恨的,他揽着妻子的肩膀,眼神充满了痛苦。
彭筱雯指着刘菊花和邓建新的鼻子,歇斯底里地骂道:“畜生,你们差点害死我儿子,我一定要让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大家听着她的怒吼,都是十分同情。
对比起牧乐棋,邓丢真的过得太惨了。
温欢年叹口气,看着彭筱雯和牧家明,说:“还有更惨的,你们要听吗?”
彭筱雯和牧家明:“……”
其他人:“……”
张行也很想吐槽一句,师父你是魔鬼吗!
温欢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魔鬼。
有些事还是早点说穿的好,长痛不如短痛,邓丢的遭遇迟早会让牧家明夫妻知道,倒不如一次性让他们了解清楚。
反正有她在,牧家明和彭筱雯的身体肯定不会被气出毛病来。
她低声说:“邓丢在黑工厂打了几年工,吸入了有害气体,原本在他第一次晕倒时进行治疗的话,是能够治好的。”
“但是刘菊花让他继续留在工厂里打工,不让他治病,他就听话地回工厂了,身上的病也就一直拖着。”
“又拖了两年,实在是没救了只能住院,刘菊花却不给他钱治病,说是家里把钱都用光了。”
屋子里的人听着这些话,拳头齐齐硬了。
这还是人吗!
温欢年说:“邓丢为什么会这样听话,因为刘菊花夫妻一边打他,一边给他洗脑,说家里很穷,他必须得听话,必须得给家里挣钱。”
“他从来没到过这套房子,更不知道邓家在省城不止一套房,他一直住在老家的破旧木屋子里。”
“刘菊花和邓建新就是这样装穷,以此来压榨他,让他给邓家做牛做马。”
她每说一句,彭筱雯的心脏就疼一分。
最后彭筱雯再也忍不住,嘶吼着朝刘菊花和邓建新冲过去:“我要杀了你们!”
她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邓建新夫妻的脑门上。
谁都没有阻拦她。
就连那几个警察也都是冷眼旁观。
事实上,如果不是身为人民警察有必须遵守的规定,他们也想冲上去揍那对夫妻两拳。
邓建新和刘菊花的所作所为,真的太颠覆三观和道德底线了。
太不是人了,连畜生都不如!
邓建新和刘菊花被砸得尖叫。
待反应过来,夫妻俩反手揪住彭筱雯的胳膊。
刘菊花嘲讽道:“是你儿子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所有人都被她的无耻给气得怒火翻滚。
物业几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嘀咕:“这种人,就该被套麻袋往死里打。”
温欢年动了动手指,给刘菊花夫妻施了道术法,让他们没法对彭筱雯还手,只能站着让彭筱雯打。
彭筱雯知道温欢年在帮她,毫不客气地抬起手,狠狠扇了那对夫妻几个耳光。
谁都不觉得她过分。
试想一下,如果换成自己的孩子被害成那样,谁还能保持冷静啊,杀人的心都有。
等彭筱雯停手时,正好邓丢被抬了进来。
邓丢这几个月被病痛折磨,已经瘦得不成人样,又黑又瘦又干,明明是二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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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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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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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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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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