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闻言,嘴角上扬,笑容更加灿烂。
当然,她肯定是要跟他一起去的。
白岩迫不及待地往那片礁石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埋怨白情不利索,一溜烟就离了一大段距离。
白情远远地看向白岩的背影,眼睛里透着一股阴险,她慢悠悠地走在白岩的身后,嘴里不停地念着数。
那片礁石虽然看着近,但两人却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这里几乎没有人的脚印,有的只有比沙滩更多的螃蟹虫子,在礁石旁边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
海浪远远地从海里过来,哗啦一声拍打在礁石上,瞬间浸世了白岩的裤腿,他倒不怎么在意,一心在礁石下扒拉着,贝壳扇贝没找着,一堆螃蟹被他惊动,往四处逃散。
白情看着白岩这傻样,从鼻间发出嘲讽的轻哼,气定神闲地坐在礁石上。
她眯着眼望向天空,灰色的云朵一点点地飘了过来,吞噬着蓝天的湛蓝颜色,刹那间阴沉了许多。
她昨天看了天气预报,今天会下雷阵雨,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快下了。
“这哪有什么珍珠,你骗我?”走了这么久的路,又摸索了半天,白岩窝了一肚子气,恶声恶气地冲白情嚷嚷,伸手就又想打人。
天边乌云滚滚,整片光线暗了下来,不时传来轰鸣的雷声。
“哥,快下雨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雨吧。”白情面对白岩的动作,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提醒白岩。
“出来玩居然碰上下雨,真是晦气!”白岩这才注意到阴沉沉的天,他呸了一口,望着四周光秃秃的沙滩,遍布的礁石,一时间找不着哪里可以躲雨。
“哥,那里有个小山洞,我们去那里躲躲,这雨应该很快就停了。”
白情佯装不经意地指向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山洞几乎和黑色的礁石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嘿!还真是,得赶紧过去。”眼看雨就要往下落,白岩急吼吼地朝那处小山洞跑去。
等两人都钻进去洞里边,倾盆大雨哗啦啦地下了下来,干燥的沙子被打湿变成深棕色,大海也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出来一趟跟遭罪似的,你出门前也不看看天气!还不如在家看看电视呢。”
白岩看这雨下得越来越大,不住地对白情埋怨,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忽然犯起困,背靠在后边的山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情,把白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得逞地扬起嘴角,步步逼近白岩,声音是极致的温柔。
“没有啊,我昨晚就看了天气预报,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了。”
最适合,送你上路!
白岩看着突然硬气的白情,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
“你这个见人,是故意想害我淋雨?”
话还未说完,白岩感到头脑一阵晕眩,面前有两个白情重叠在一块儿,他大吃一惊,用力地甩头,却是更加的头疼。
“只是想让你淋雨,这也太小儿科了吧?”白情忍不住放肆地笑出了声,她大胆地走到白岩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恶狠狠地说道,“我要的,是你的命!”
“什么?贱女人你居然想杀我!”白岩踉踉跄跄地扶着山壁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就想给白情一耳光,他双眼发红,“我打死你!”
白情并不害怕地盯着白岩,轻轻松松地躲过他歪七扭八的身体,她抚了抚长长的秀发,嘲讽地一笑。
“打死我,就凭现在的你?”白岩目光凶狠地瞪向白岩,往日里的区辱历历在目,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反手就给了白岩一巴掌,“怎么样,被下药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岩直接被扇蒙在地上,喉咙里有一股血腥味涌上来,他痛苦难耐地张了张嘴,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他的嘴边流了下来。
“贱,见人……竟然给我下药,杀人是犯法的!”白岩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鼻孔一痒,两行鲜血曰曰地流下,他伸手去擦,手心手背都是黏稠的液体,心里着实发慌,白岩再次跌回地上,蹭了满手的沙砾。
难怪,一开始白情什么东西都没有吃,那些带有剧毒的食物,原本就是为他的死亡准备的!Χiυmъ.cοΜ
“哟,还担心我呢,有这个空档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吧。”白情像在看一出好戏一般,慢慢地蹲下身,神色毒辣地看向白岩的脸。
“我已经受够了,被你当做生育工具非打即骂!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个你死我活!”
白岩痛苦地捂着肚子,全身好像有一团在烧,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白情。
“我们家对你那么好,供你读书!到头来,你还要杀我,我之前就应该把你浸猪笼!”
看白岩苦苦地垂死挣扎,白情疯狂地大笑,眼角湿润了几分。
“扪心自问,我配得上更好的,你觉得你配?我早就对你恨之入骨!”
“你这个女人,天天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我早就该把你掐死!”白岩骂骂咧咧地指向白情,表情随着药效的发作,越来越狰狞。
“省省力气吧,你现在只能慢慢等死,随便骂,反正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白情对白岩的谩骂无动于衷,她甚至就坐在白岩的边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白岩被疼痛折魔死去的过程。
毒药,是她特意买的最毒的老鼠药,对付这种臭水沟里的老鼠,很合适。
最终,在白情的冷眼旁观下,白岩下意识地蹬了下腿,出气多,进气少,他费力地扭着头,对着白情喃喃地骂道。
白情从他的口型里不难看出,这是白岩一直挂在嘴边的脏话,见人。
“死得不甘心又如何,反正以后不用再看到你这种烂人。”白情悠哉地掏出纸巾,好心地替白岩擦了擦血淋淋的脸,直到干干净净才罢手,“看在曾经的份上,让你走得好看点。”
白岩不甘心地被白情盖下眼皮,过了几分钟后,才慢慢地咽了气,整个人如同睡着了一般,躺在山洞里,无数的小虫在他声下爬来爬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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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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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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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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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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