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护士来查房,刚推开门,急忙别开眼。
“查房……查房。”
魏雨萌这才被惊醒,等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湛莫寒那张俊逸的脸庞,她陡然瞪大眼睛,直接弹坐起来。
“我……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湛莫寒眉眼寒着笑,好整以暇望着她:“是呀,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魏雨萌这会儿才看到护士还在门边等着,急忙掀开被子下去,她窘迫的拨了拨头发。
“护士,抱歉,你现在可以检查了。”
小护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估计也是没谈恋爱,一进来就看见病人跟家属都躺到一张床上去了,难免会吓到。
她脸有些红,拿着温度计过来,然后递给湛莫寒。
湛莫寒量完之后,看了一眼。
“没有发烧。”
护士收回体温计,到最后还不忘跟魏雨萌说。
“病人现在的伤口刚刚缝合,不能受到挤押,所以你们家属也要稍微注意点。”
后面一段话,就有点含义了,魏雨萌如何听不懂,她也尴尬,连自己怎么跑到湛莫寒床上去的她都不知道。
她微微点头应下:“不好意思。”
然后护士拿着温度计就出去了。
魏雨萌转过身看向湛莫寒,问他:“我怎么会跑到你床上去了?”
湛莫寒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的,难道不应该问自己吗?”
“我没有梦游的病,你别哄骗我。”她怎么可能自己跑到湛莫寒病床上去的。
湛莫寒依旧坚定自己的语气:“总不能是我把你抱上来的吧?”
魏雨萌觉得这个似乎也不太可能,湛莫寒的身上还有伤,昨天刚缝好的伤口,要是他抱自己的话,那是肯定会裂开的。
但也保不齐,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眸光泛着疑虑,对湛莫寒说:“你让我看一下伤口。”
湛莫寒蹙眉:“魏雨萌,你是不是对我身体有什么想法?”
“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就想看看你伤口有没有裂开。”
她现在越发肯定不可能是自己爬上湛莫寒床上去的,她醒来的时候,湛莫寒已经醒了,而且他看到自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那就证明他肯定是知情者。
自打她知道怀孕之后,体重也在增长,他没受伤的情况下抱自己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现在受伤,他只要稍稍用力,伤口不可能不受影响。
越想,她就越心惊。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一定要看看他的伤口。m.χIùmЬ.CǒM
湛莫寒却执拗着不答应:“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你看了小心做噩梦。”
“我不怕。”
魏雨萌已经上手,将湛莫寒翻过去,男人一边想要伸手阻拦她,又怕自己太用力把她给推倒。
当魏雨萌看到后背的衣服上渗透出血迹时,她怔住了。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湛莫寒第一次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拽了拽被子。
“可能是早上我动了一下,然后……”
“湛莫寒,你是不想要命了是吗?我睡在哪儿不行,谁让你抱我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伤口已经在渗透着血迹时,凶口一股邪伙窜上来,也不管面前这个男人有多惹不起,那些话一股脑的就说了出来。
湛莫寒都被魏雨萌吼的有点懵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吼,还是被女人……
她弯下腰,扒开他的手:“快让我再看看。”
血迹还在往外渗,魏雨萌眼眶红红的。
“这得找医生过来看看,你躺在这里别动。”
她说完,就准备转身去叫医生,湛莫寒眼神一凛,也不顾忌伤口,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人给扯了回来。
魏雨萌眼底溢出慌乱,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倒是把自己给搞懵了。
“又怎么了?”
“魏雨萌,你很紧张我,对吗?”
她连想都没想就回道:“都流血了,当然紧张,万一伤口裂开,还要再缝一次。”
光是想想,她浑身都泛着一股寒意,那得多疼呀。
湛莫寒却不在乎,相比起身体上的疼,他更在乎她的想法。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很紧张我,很担心我,怕我出什么事,对不对?”
不是那种单纯的紧张,而是喜欢一个人的紧张。
魏雨萌被他看的心头发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眼神躲闪,微微低垂着脑袋。
“你这个伤得马上找医生处理,我先过去了。”
她想要挣脱他的手,湛莫寒却没有半点要松开他的意思。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伴随着一阵轻快的女声。
“阿寒,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
姜思雨推开门,就看见这一幕,湛莫寒拉着魏雨萌的手,魏雨萌的脸颊泛着绯红,她衣领的纽扣还是敞开的。
她当即脸色都变了:“你们在做什么!”
姜思雨快速上前,强行分开她们俩,姜思雨瞪着魏雨萌。
“魏小姐,之所以让你在这里照顾阿寒是因为是你让他受了伤,这是你应该负起的责任,但是没有人让你在病房里勾隐他!”
“思雨!”
湛莫寒蹙着眉头低喝一声。
魏雨萌斜睨了一眼姜思雨,眼神却不见半点躲闪,直直的与她对视。
“抱歉,你所说的勾隐,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麻烦你拿出证据,要是拿不出来,我是有权利起诉你诽谤的,姜小姐!”
最后三个字,魏雨萌咬的格外重。
姜思雨反扣住魏雨萌的手腕,那眼神像狂风骤雨一般,袭的猛烈。
“这还需要证据吗?我都已经看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是你自己亲手毁掉了你跟阿寒的婚姻,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魏雨萌甩开姜思雨,眯了眯眼眸,气势上却是不输姜思雨半点。
“我亲手毁掉自己的婚姻跟你有何干,那也比不过姜小姐当初看湛莫寒瘫痪,就抛弃他独自前往国外,现在人好了,你又回来找他,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她跟湛莫寒的婚姻,谁对谁错,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用不着别人在这里指指点点。
以前她不明白,有时候不是别人欺负你,你退让他们就会停止,总有些人,他们非但不会停止,看见你退让,以为你害怕,反而还会得寸进尺。
姜思雨没想到魏雨萌居然敢回嘴,再加上想到她们俩昨天晚上又是共处一个屋檐下,她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扭头眼巴巴的望着湛莫寒,这才注意到湛莫寒的脸色惨白如纸,床上被血浸湿一大片,她惊呼出声。
“阿寒,你伤口裂开了!”
湛莫寒听不得姜思雨这么大喊大叫,叫的他脑仁疼。
“去叫医生就是了。”
魏雨萌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叫医生的,要不是姜思雨突然出现,她这会儿都把医生给叫过来了。
“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姜思雨突然顿悟到了什么,她严肃着一张脸看向魏雨萌,“是你害的阿寒伤口裂开了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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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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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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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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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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