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永宁先是摇头,见长公主欲要发怒,立刻叹息一声道:“蒋家善于小儿病症,这么多年,他在太医院一直都十分低调。如今,怕是看到没有出头的机会,才会攀上林尚书。”说完,岑永宁想了想又继续道:“其实您也不用着急,那药的药效还在,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生出孩子,如今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公主虽明白岑永宁说的话不假,可不知为何,自那花家女入宫,她的心里就慌的厉害。
尤其是上次在太后的宫里,她毫不畏惧的样子,每想一次,长公主就觉得心慌。
这种感觉,至今她只有过三次。
第一次是幼时,父皇一脸喜悦地告诉她,宫里又有人有孕,而且很有可能是皇子,她要多个弟弟的时候。
第二次是那年父皇突然于早朝上吐血,她心慌的厉害,匆忙进宫,可还是没有赶上父皇最后的回光返照。
第三次,就是前段时间在宫里看到花家女,她又心慌了。
“本宫自会有安排,可你那里,也要注意。”长公主不愿再去想花萌,说完这话后,她顿了下才最后道:“蒋忻那里,尽量收买,若不能,就除掉他!”
听到长公主的话,岑永宁并不意外地点点头后,便告退离开。
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靖安帝目前还不知道。
但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长公主动的手,他又怎会没有防备。
不过这些事情,花萌目前都还不知道。
一夜好眠,虽第二天醒来后还觉得身子乏力,可花萌还是坚持起身,等着靖安帝下朝后宣召她。
见到靖安帝,花萌便仔细询问了他昨夜休息的如何,而后才将自己琢磨了许久的事情说出口。
“皇上,妾身想求您赐个医女,妾身想跟着医女学制药。”
花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无端她要是提出想要跟着医女学制药,家里定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除了那些世代行医的人家,很少有好人家的女儿去学医的。
但不学医,她手里的灵泉就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给家里人用,只有在制药的时候将灵泉加入,才可以用赐药的名头,将灵泉给家里人服用。
靖安帝在花萌开口后,便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看向她,“如何想起要学这个了?”
听到靖安帝的问话,花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开口解释道:“妾身在宫中无聊,妾身的女红不好,平日里也不爱读书,若能学学制药,还能打发些时间。”说完这话,花萌最后才道:“而且,妾身发现服汤药太过麻烦,若能将所有药都制成药丸,这样服用便方便许多。”
花萌说完,一双明亮的杏仁眼虽透着羞涩,但却直直地看向靖安帝。
靖安帝的心,因花萌的话颤动一瞬后,这才笑着点头道:“你这想法不错。”
花萌知靖安帝以为自己要学制药是为了他,她也不解释,继续刚才的话题,“妾身想着天气渐热,若能得了防暑的药丸,随身带着些,也方便。”
花萌的话都说了这么多,靖安帝自是不会拒绝。
见靖安帝答应,花萌便彻底放下心来。
有了医女,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在药丸里加灵泉了。
原本花萌以为自己提出此事后,靖安帝最少也要三天才能将人找到,谁知第二天,小江子就带了一位妇人进来。
“娘娘,这是蒋太医的妹妹,蒋婵。”
小江子向花萌介绍完蒋婵后,便退出寝殿走到外面寻秋蝶,而寝殿里,蒋婵也三言两语介绍了自己。
“小妇人出自蒋家,自幼跟着父兄学医。十年前出嫁,六年前夫君亡故,因只得两女,故带着女儿们孀居于娘家。昨日大哥回家提起此事,小妇人便求了大哥进宫伺候娘娘,也好给两个女儿挣个出路。”
蒋婵是个干净利落的女子,她提起自己进宫的目的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而花萌,却十分喜欢蒋婵的做事风格。
“那我以后唤你‘蒋嬷嬷’如何?”说完这话,见蒋婵点头,花萌这才笑着继续道:“本宫也不要你一辈子在宫里伺候,等本宫学会制药,就放你出宫。”
对于花萌这话,蒋婵并未接话,只是应了一声‘诺’。
有了蒋婵,花萌原以为自己会很快开始学习起如何制药,但却没想到,学制药的第一步,竟是认药材,背药方。
蒋婵认真,花萌也不好打破规矩说要直接学制药,幸好宫里日子无趣,有了事情做,她倒觉得每天很快便过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花萌每天都按时给靖安帝煎药送去,七天一个疗程,喝完七天的药后,停了两天,就到了再次出宫的日子。
期间,靖安帝虽来了雀翎宫一次,但却是去看的婉嫔,只不过花萌知道,靖安帝来雀翎宫,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琇書蛧
不过花萌倒是每隔一两天就会被靖安帝宣召到凤临宫伺候,虽是大白天过去待两三个时辰,陪着吃一顿饭,但这份荣宠却是后宫独一份。
不知是这几天汤药喝的,还是这几日靖安帝都未让嫔妃伺候,看着他的脸色倒是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今晚,靖安帝又来到雀翎宫,不过这次来的是花萌的右偏殿。
到了右偏殿,看到正欲退出去的蒋婵,靖安帝忙开口唤住她,“你留下说说你们娘娘最近学的如何。”
靖安帝这话倒是也正常,不过他留下蒋婵的真正原因却是让她给自己诊脉。
蒋婵虽不是蒋家可以继承全部医术的嫡长子,但也是自幼被父兄宠着长大的嫡女。
因丈夫早亡,蒋忻觉得妹妹委屈,这几年待在娘家蒋婵也没有少看蒋家的医书。
后靖安帝询问蒋忻家中可有女子学医,愿意进宫教花嫔制药的时候,蒋忻还因担心妹妹,将靖安帝的脉象详细的告知了蒋婵知晓。
所以如今她的医术虽不如蒋忻,但靖安帝的脉象她却是能诊出来的。
这手一搭脉,她就发现靖安帝今日的脉象比之前哥哥回家提起的脉象要健康许多。
只是想到哥哥的叮嘱,蒋婵最后开口道:“皇上身子康健,奴婢并未发现什么。”
听到蒋婵这话,靖安帝并不意外地点头,“朕听你哥哥说过,你自幼学的多是如何照顾孕妇和孩子。”看着蒋婵说完这话,而后靖安帝才问道:“花嫔如今学的如何?”
靖安帝问起花萌,蒋婵自是放心回答。
“娘娘天资聪慧,奴婢教导两遍就能记住药材的药性。”
说完这话,蒋婵却在心里想着,只不过,花嫔娘娘看着好像过于懒惰,每天学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困倦的想要睡觉。
想到这里,蒋婵的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但她却没有抓住。
花萌这会就坐在一旁,听见蒋婵这么说,她倒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知是不是今年春天太久的缘故,妾身最近总觉得身子乏力的很,每日学了不到一个时辰眼睛便睁不开,只想休息。”
靖安帝本就没指望花萌学出什么来,听闻这话,当即笑着看向她道:“觉得困倦就睡,你年纪不大,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些。”
入宫近一月,花萌还是第一次见靖安帝当着第三人的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她脸颊发烫,心跳的也有些快,往日敢直视靖安帝的杏仁眼,今天也躲避着,根本不敢触及那道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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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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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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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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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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