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小孩力气,本来就很大,落落直接就松动了。
医生的声音,依然如先前那般清冷:“你不要心软,你做爸爸的要按好她,不然,我缝歪了,以后这道疤也是会歪的,更不好看。”
这话让萧北心又硬起来,只是抓着女儿手时,看着她的哭相,萧北又不忍心。
医生道:“我教你怎么按。你双手捧着孩子的头,固定她的脑袋不要动,身子压着,别让她动。”
“你的脑袋往旁边偏去,别挡着我视线。就三四针,赶快缝完别让孩子哭。”
这话一句话,真是触动了萧北,学着医生教他的,双手捧着落落的头,压着她双手,头往旁偏去。
落落更是哭喊的厉害。
看着女儿哭的通红的小脸,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都不怕的萧北,此时却红了眼。
他的妻为他留下的孩子,他却没能保护好她。
月溪知晓了,一定会责怪自己吧。
一滴眼泪,自眼里滑落,没让任何人见着。
他以为没有人见着,可是落落看到爸爸红了眼,她害怕了,她不敢哭了。
她别的不知晓,却知晓,自己哭,爸爸也会流泪。
她咬牙抽泣着。
医生开始缝了,落落已没哭了。
快速缝完三针,医生收针道:“看吧,不疼,孩子不哭了!”
给孩子贴上纱布,一切搞定,萧北就把扑过来的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的小心肝,他的小宝贝,他和月溪的孩子!
落落紧紧的抱着萧北脖子不松手,整个人还在一颤一颤的,小身体一抖一抖。
第一次的颤抖,让萧北心疼到滴血。
养生早已泪流满面,抹掉眼泪,转到萧北背后,面对着落落,给她变戏法:“落落,你看,这样没有,然后,一朵花出来了,送给你!”
落落长长的打了个哭嗝,趴在萧北肩膀上,红着双眼看着这朵花,没出声,没笑,也没接花。
养生眼中色彩去掉,他收起花朵。
随后,咬牙切齿,那些个王八蛋,真是畜生,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如此重的手,真该把他们剁成千八百块,以泄心头之恨!
大人被针扎一下,都要瑟一下。
落落却要被生缝三针,养生想想,眼睛又红了。
萧北抱着落落回到病房,萧景森已经醒了,看到额头上贴着纱布的落落,痛嚎:“落落,是爷爷对不起你,让你被坏人抓走了。哎哟,让爷爷看看,这疼不疼?”
“没打麻药,生生缝了三针,你说疼不疼?”萧北对于萧景森,心中是有点责怪的。
若是他不带着落落乱跑,有长生看着,落落怎么会被抓着。
萧景森敏感的很,听出萧北语气中的责怪,弱弱的,瑟瑟的,小小的,整个人一下子就矮了大半截,不敢说话。
看着他这可怜的样子,萧北心中把自己给骂了个半死。
自己没处理好问题,怎么能怪罪到旁人身上去。
若是自己多派两个人保护老爸和女儿,他们又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爸!”萧北喊道。
萧景森猛然抬头,怔愣的望着萧北:“啊,什么?”
“你后脑勺还疼不疼?”萧北语气微软,“我只是担心你们。”琇書蛧
刚才委屈可怜的萧景森,又神气活现,展现他的强壮:“我怎么会有事,我没事,你看,强壮的给打死两头牛!”
萧北没眼看,不想看,真是给他点颜色,他就要开染房。
萧景森万分心疼落落:“落落,是爷爷不好,爷爷没保护好你,爷爷向你道歉好不好?来,爷爷抱抱!”
此时的落落,脆弱无比,紧紧的抱着萧北不撒手,谁来伸手抱她,她都不要。
只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爸爸。
长生回来了,要给落落看看伤口,落落吓的哇哇大哭,长生只好罢了。
“待到她结疤后,我会给她准备祛疤膏,不会让她额头上留下疤痕!”
长生这句话,让萧北的心,微微好受些。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特别是脸上,更是不能出现这种疤痕。
落落哭累了,睡着了,也趴在萧北肩膀上,紧抱着他的脖子。
一碰她,她立马就醒了,闭着眼瘪着嘴,一幅要哭的样子。
萧北只好这样抱着她,让她睡。
睡梦中的落落,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时不时的还抽泣两声。
小小的身体抖动两下,可把萧北心疼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
抱着落落的萧北,把南生叫来,轻声问了他几个问题。
南生一一回答后,他的双眸冰冷万分。
他出去后,找到残刀,冷声道:“你跟我来一趟。”
两人来到医院天台,南生在前,残刀在后。
天台风很大,南生迎风而站,衣服被风吹的猎猎之响,好似要欲乘风归去。
残刀嘻笑着:“哎,南生,我说你这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非得来天台说,你以为你在拍无间道吗?”
南生没回头,幽冷的声音,却传入残刀耳中:“今天这一出,都是你策划的,对不对?”
残刀的笑容僵在脸上,只一秒,他又嘿嘿的笑了:“我策划?胡说什么呢?这若是我策划的,我能得什么好处?别说笑了。”
南生这才转身,背面的风吹来,把他的头发吹乱。
黑发随风起舞,遮了南生的眼。
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藏在黑发中,更是令残刀看不清他眼中意思。
万年冰山南生,此时全身都在绽放冷气:“你其实在那个雨夜,就知晓我是谁,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还试探了我!”
“南生,你这可不能乱说,咱兄弟好好的,万不能两人之间有误会,有什么话说开,但你不能污蔑我,我没有。”残刀气极败坏,举手对天发誓。
南生依然面无表情:“第二次,你假装被小偷偷走钱包,假装和我遇上,假装装出一幅很饿的样子,让我买面包给你。其实,你依然是在试探我的心!”
良善的心!
残刀惊恐否认:“你在胡说什么?没有的事,那天,我钱包真被偷了,我也是真的饿了。那天的面包,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呢。”
南生面容幽冷:“我们的消息,都是来自你,你的消息来自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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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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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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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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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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