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德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知为何心中突兀的生出一道恐惧。
他杀过人,也因为杀过人。
则不惧死人。
但看着这些一个个张着嘴巴,被无情的塞到腌咸菜的罐子里时。
李承德恐惧了,这一刻他瞪大了双眼。
着急的往前方走去,他一个个的仔细观察他们的面孔,这一刻他已经忘掉了害怕,忘掉了恐惧。
看完之后。
李承德眉头皱的更加深刻,嘴唇颤抖的自语道;
“这些人,他都认识。”
这些被装进罐子里的人,全部都是围攻他的村民。
有拿着烟管的老头,有拿着擀面杖的大娘,还有许许多多他熟悉的面孔。
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李承德心中满是惊讶,虽然他知道他们都不是人,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村民的下场如此之惨。
他们全部都张着嘴,不停的说着什么。
李承德压住内心的疑惑,走向了老者,蹲下身子,凑近仔细聆听老者说着什么。
只听老头嘴巴里一直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李承德内心有些疑惑,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叨咕一句。
对不起?
为何对不起呢?
你到底做了什么。
真当李承德想不明白之际,忽然李承德周身的画面全部都在逆转。
等他回过神,李承德又再次回到了他刚开始那个小屋之中。
这让李承德吓了一跳,手中紧握拳头,连忙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又是什么情况。
突然一个拿着烟管的老头,在跟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子好像在交谈这什么?
李承德皱紧眉头有些疑惑,这不是那个四肢被扯断,塞在罐子里面的老头吗,怎么又好了。
而且那个白裙子越看怎么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李承德压制内心的疑惑,趴在了窗户边,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只听到老头拿着一个一双草鞋说道;
“你干活那么累,我那个残废的儿子和我这个老头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看看你那双鞋,都破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我拖别人在县城里买的一双鞋,你进屋试一下,看合不合脚。”
老人很和蔼,也很关心这位白衣女子。
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爸,不用了,我这双鞋挺好的,还结实呢,不用试了。”
老者有些气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买给你的,你就穿,哪有那么多废话,你难道想让村民戳你爸的脊梁骨不成。”
女人看着气恼的老者,只好无奈的接过草鞋,就要试一下。
“你看着地上这么多土,万一不合脚,弄脏了怎么换,去进屋换吧。”
老头继续阴沉着脸说道。
女人点了点头,拿着一双鞋进了屋内。
李承德在屋内的窗外心中一惊,怎么办,他们好像要进来。
他回头望去,这里除了一个土炕就是一个桌子,躲都没有地方躲。
咦?
朕为什么要躲,又不是我杀的他们。
随后女人先进了屋子,老头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李承德紧皱眉头,并没有任何举动,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一旁。
屋内的两人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女人自顾自的来到土炕上边坐下,小心翼翼把鞋拿出来。
而老头鬼鬼祟祟的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后关起了屋内的房门。
李承德皱着眉头看向老头,心中不由的想到,换个鞋而已,用的着关门吗。
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屋内的门栓,疑惑的问道;
“爸,你为啥要关门,这样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老头嘿嘿一笑。
“没事的,自己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别来插嘴。”
女人可能意识到不对,连忙扔下手中的鞋,就要往屋外走去。
老头一把抓住女人;“你想去哪?”
“你要干嘛。”
老头笑了两下;“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儿子。”
突然老头抱住女人,一下子把她扔到了土炕上面。
李承德皱着眉头,走过去,一拳打在了老头脑袋上。
拳头犹如打在了空气上,老头继续我行我素。
李承德这才意识到,这一切只是幻想,而他只有冷眼观看这已经发生的过去。
老头把女人按住在土炕上;自从我那残废的儿子,不能动弹,你嫁过来,都还没给我们老张家生个一男半女,我不能断了我们家的香火。
小花,没事的,一下就好,等你怀了孕我保证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那个叫小花的女人,奋力挣扎;爸,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的儿媳妇。
老头继续笑了声,继续脱小花的衣服。
小花狠狠咬住老头的胳膊,宁死不从。
老头吃痛的叫了起来,抱起小花的头,狠狠的朝土炕上撞了十几下,一直把小花撞到不省人事为止。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也不顾小花头上的伤势,继续脱着衣服。
李承德背身转过身,两只拳头捏紧,浑身颤抖的看向了窗外。
只见窗外一个年轻人,正趴在门缝,观看屋内的景色。
突然画面一转,小花两眼无神的在田里工作,一个黑影冲了过去,实施强暴。
而这个黑影,就是李承德刚进村口见到的中年男子。
而小花也如行尸走肉一般,不吵不闹。
画面再次一转,几个大娘围住小花,一个大婶,拿着擀面杖狠狠捅进小花的下体,嘴上还说道;我叫你勾引我家男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这些画面犹如一块块残片一般,没有头,也没有尾。
李承德两眼一黑,再次望去,他已经身处一个猪圈之中,墙根有一个黑影,他借着月光望去。
只见小花浑身污浊不堪,眼睛流出血泪,身体已经畸形,躲在角落。
小花发出森人的笑声,嘴里不断的念着,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李承德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到小花的身旁,用手轻抚她的头顶。
而这些也只是徒劳。
随之小花便晕倒在李承德的怀中。
“呼!”
李承德紧闭着双眼,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这一刻,他想杀人。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些人会被塞到罐子里。
而他也明白,最开始的猜想是错误的,那个诅咒不是针对闯进村庄里的人,而是对这些村民,让他们一次一次的死亡,一次次的再次复活。
承受这死亡的痛苦。
李承德久久不能平息,事情的真相也已经水落石出。
这些被塞进罐子里的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
人性的恶让他们表演的淋漓尽致。
他甚至想一走了之,让他们承受着他们应该得到的痛苦。
李承德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喘着粗气,他在忍耐,他恨这些村民,他恨为何我们不能早到这里来,阻止惨剧发生。
如果他们能早到这里,小花也不会变成怪物,而这些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世间没有如果。
就想他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一样,只有冷眼旁观,任何事情都不能去做。
李承德缓缓的闭上眼睛,周围静悄悄的,这个世界本是如此,有你想象不到的恶,也有你想想不到的好。
这些人该死。
人性永远藏不住内心的邪物。
李承德知道,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些什么。
他们死了。
不仅如此他们已经承受相应的代价,而这个代价便是灵魂被那名小花的女子骑在头顶。
而肉头便是在这咸菜罐子里。
每日只能长着嘴,诉说一句话。
对不起。
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吧。
李承眼神阵阵的看着这些罐子,久久不能平息。
片刻之后。
李承德睁开了眼睛,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冷静,多了几分坚韧。
总归事情已经发生,剩下的就是让我结束这一切吧。
在情理上我赞同你的作风,恶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报应。
但在法理上,对不起,你杀了人。
随后李承德一脚打碎了罐子,罐子应声碎裂,里面的人,也慢慢的失去生机,化作一摊浓水。
怪物嘶吼的声音响起。
李承德没有理会她,继续砸碎这些装有人的罐子。
怪物不断磨着牙,刺耳的声音,让人抓狂。
突然怪物,出现在李承德身后,一爪子拍向李承德的头颅。
这次是在有亮光的地方打斗,李承德连忙闪避,继续打碎罐子。
怪物不断愤怒的嘶吼着,她诅咒过这些人,不得好死,但现在这种诅咒,正在被一个人,一一打破。
她嘶吼着,愤怒着,他们都该死,他们全部都该死。
怪物的指甲变得黝黑,身形慢慢变大,四只爪子,变的毛发丛生,上面长满了倒刺。
李承德看着已经看不出人样的怪物,继续不管不顾的打碎罐子。
这一切应该结束。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拼命冲向李承德。
电光火石之间,一爪子朴硝的朝他胸口驶来。
李承德躲闪不及,砰的一声,摔倒在罐子中央,罐子应声全部碎裂,一摊摊的浓水,从罐子里流了出来。
李承德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低头望去自己的伤口,还好,他凭着身体本能向后面微微撤了一步,只是一些皮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他没做停留,继续捡起地上的碎片,砸向周围的罐子。
怪物愤怒的跳起空中,狠狠朝李承德砸去。
砰的一声。
这个区域的罐子应声脆裂。
“吼。”
怪物冲着李承德咆哮着,她要撕碎这个不速之客。wWW.ΧìǔΜЬ.CǒΜ
“咳咳咳。”
李承德吐出一口血沫,变成这种形态的怪物不管是速度,还是爆发力,已经不是他能承受的。
要是在不还击。
他估计要命丧于此。
脖颈之处的白衣女子,已经慢慢显露出来,两条白芷的小腿耷拉在李承德的肩膀之处。
这也让李承德的气血飞速的下降。
待气血全无便是李承德命丧的原因。
历城加速破坏罐子,这终归是一场噩梦,他要结束这场噩梦。
他不管不顾身后的怪物,继续砸向的罐子。
怪物的毛发,变化出无数尖锐无比的尖刺,全部快速的使向李承德的身体。
李承德没敢大意。
两只脚用力蹬向地面,整个人弹飞出去。
两个尖刺捕捉李承德落地的位置,狠狠刺向李承德的脑袋。
他连忙拿起傍边的罐子,挡住。
怪物愤怒的搅碎了罐子,更多的头发朝李承德飞驰了过来。
李承德连忙闪躲。
这样的攻击更加速罐子的破裂。
望着只剩最后一个罐子,在怪物的身前。
老头的头颅依旧裸露在罐子外面,嘴上还是在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李承德再次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多么无力的三个字。
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法理干嘛。
去地狱赎罪去吧。
由你开始的罪恶,也该到你终结。
说完,李承德扭转身体,快速朝老头的罐子上驶去。
怪物更加的疯狂,她已经毫无理智,疯狂的攻击这李承德。
一阵磨牙的刺耳声。
穿透李承德的耳膜,突然无边的黑暗笼罩。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随即身体贴地,不敢在向罐子上面驶去,扭转身体,朝一旁躲去。
无边的黑暗笼罩在李承德的周身,犹如眼睛被戳瞎一般的黑暗,他这才发现,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四周一片死寂。
无人应答。
黑暗,寂静,笼罩在李承德的周围。
就连血腥味都已经闻不到。
他被剥夺了五感,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一种恐惧弥漫从他心底弥漫开来。
这副场景李承德太过熟悉,血祖便是施展了如此的功法。
为何会一样呢?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未等李承德想出解决办法,正在这时。
当怪物发出刺耳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
随之怪物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而他也跟随怪物来到了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世界之中。
胳膊突然传来刺痛的感觉。
他试着用手摸了一下胳膊,还在。
只是无法动弹。
李承德左脚登地,连忙闪躲,他就如跟空气搏斗一般,不停地变化位置,不停的闪躲。
他不知道怪物什么时候再次攻击他,与其站着等死,还不如这样不停的闪躲,最起码能心安一些。
突然他的脚好像被拉扯一下。
随之四肢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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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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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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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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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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