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还是这个天,这地还是这个地。
这里只会变的是人。
“朕是谁?”
“朕在哪里?”
“为什么朕会出现在这里。”
李承德本该是第一次穿越而问的问题。
竟然在他当了皇帝,之后的两个月,问了一个都烂大街的话语。
“于和志呢?”
“人呢?”
李承德茫然的望了望周围,甚至仰头张望看了看头顶。
天空还是那般黑乎乎的,雨水一直下着从来都没有停过。
但雨下着。
人跑哪去了?
这荒郊野岭是什么鬼啊。
还未等李承德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天空几道雷声劈亮当空。
“砰,砰,砰,砰,砰。”
五个声音,五个人,就这样一起从空中跌落在李承德的脚下。
“哎呦!”
“哪个王八蛋顶我屁股了。”
“是谁,拿刀柄捅我。”
“哦哦哦,不是刀柄,抱歉抱歉。”
听着越来越过分的话语,李承德不由的想用衣袖遮面,这是他能听的吗。
“咳,咳,咳。”
几道咳嗽之声,让开车的五人连忙踩住了刹车,随即齐齐望向前面的李承德。
震惊之色,显露脸表。
“陛下!”
一声大吼,余声久久未曾散去。
“喊什么喊,朕耳朵有没有聋。”李承德掏了掏耳朵,对于自己手下表现的震惊大感不悦。
当然李承德好似忘记,他刚才可要比这五人要表现的夸张许多。
但当皇帝,喜怒不形与色乃基本功。
一个人可以面露震惊,但在手下之人面前则不行。
看着有些不悦的李承德,五人连忙站起声道。
“臣,末将,奴才,拜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李承德静静的站在雨幕之中,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五人。
便已经知道,这次的反军令李承德集团吃尽了苦头,就连文官的叶侍郎也早已满身的血污,两眼尽显疲惫之色,就更加不用提及剩余的四人。
这次,虽说李承德准备充分。
但毕竟上位时日尚断,而战局瞬息万变,并不是几个计谋可以扭转乾坤。
朝堂的势力错综复杂,显然未考虑进去的因素太多太多。
当然,李承德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受挫的人。
这个仇,他迟早要报。
但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为何眨眼之间,就从皇宫来到这片荒郊野岭之地,而且更加神奇的是,于和志不见了,而从天空掉落下来这几位。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玄子!”
“奴才在!”
李承德看着面前的小玄子,本来更加丑陋的面孔,因为增加了几道刀伤,更显的狰狞,但人外表会变,而心永远是不会变。
“小玄子,可还有力气。”
“托陛下洪福,奴才还能在给陛下杀几个乱臣贼子。”
“哈哈哈。”李承德大笑了三声道;“好,不错。”
“去给朕抓个人过来,朕要问话。”
“是,陛下!”小玄子连忙起身,便起身准备离开。
其实小玄子心中也是大感疑惑,为何刚才自己正在跟反贼厮杀,怎么天空一声惊雷响起,眨眼之间自己就来到这荒郊野岭之地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小玄子并不像李承德那般深感震惊。
只要在陛下身旁,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等一下!”
看着诺有所思的李承德,小玄子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站稳了脚跟,等待陛下下一步圣意。
李承德思考了许久,才张口道。
“去抓一个该死之人吧。”
“是,陛下!”
小玄子点了点头,随即眼底泛起一丝杀机,身体临空跃起,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待小玄子走后,李承德看着面前四人道。
“马卫。”
“末将在!”
马卫连忙抱拳单膝下跪,但就是如此简单的动作,还是让他差点摔倒在地,辛亏李承德闪身便扶起马卫,面容不悦道。
“有伤在身,为何还要行如此虚礼。”
“以后不许在这样。”
“谢陛下。”
马卫看着面前搀扶自己的李承德,心中大吼一声。
这场仗打的值了。
将士马革裹尸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把一身武艺卖给帝王之家。
现在陛下如此礼遇,试问天下之人何人能让陛下亲自搀扶。
这种隆恩。
让马卫瞬间气血上头,想着赶紧回去再跟反军大干一百回合。
当然李承德并不知晓马卫的内心,他现在只想知道目前战局到了何等地步。
“马将军,战况如何。”
听着李承德问起战况,马卫瞬间感觉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哪敢在让陛下搀扶,连忙屈膝跪地,但李承德双手死死扣住马卫的双臂,微笑道。
“站着说,这是圣旨。”
“诺!”
马卫也不矫情连忙抱拳道。
“回禀陛下,战况僵持,我部死伤惨重,但未一人后退,是末将领军失误,未能全歼反军,请陛下赐末将死罪。”
看着一脸惭愧的马卫,李承德皱紧眉头道。
“说,反军人马。”
“回禀陛下,禁军所遇反军,乃蛮人和各部勋贵圈养私兵组成,总计五万余人。”
“五万之人啊。”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承德看着面前的马卫,笑了笑道;“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其中是不是还有高手在。”
“陛下,你怎么知道。”
马卫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李承德道。
“确实如陛下所言,本来我军在暗处埋伏冲杀反军,怎料,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一百多名高手杀向我军,并专杀我军将领,令我部自乱阵脚。”
“要不是多亏了督公领东厂协助,我等可能将全军覆没。”
李承德点了点头道;“这不怪你,以三万对五万还有高手帮忙,这场仗确实不好打。”
“不,陛下。”
“为将者,只看胜利,不看敌方来了多少人马。”
“是末将无能,未能及时歼灭反军,请陛下降罪。”
“不怪你。”
“可...。”
马卫张了嘴正要说话,但看着面前脸色平静如常的陛下,很实务的闭上了嘴巴,不在多言。
在说下去,可就不是真心认错了。
这点政治头脑,马卫还是有的。
李承德点了点头对于马卫的识趣,他心中还是十分高兴,毕竟这次行动确实不是马卫的错,而是李承德没有把所有因素考虑在内。
还是吃了不理解这个世界的亏啊。
竟然还有宗门余孽帮忙,确实是李承德没有想到的事情。
马卫认错可以,当身为皇帝的李承德则不行。
不怪你,这一句话其实就是在认错。
如果马卫还是坚持是自己的错,那就相当于不给李承德一个台阶下。
有些事情,不是李承德想当这个谜语人。
因为身处政治漩涡,只能如此。
“婉勇!”
“末将在!”
李承德看着面前的小舅子,身上的盔甲已然快支离破碎,两处肩膀漏出一道白森森的白骨。
可见,他那边也不太顺利。
“你那边如何。”
“回禀陛下,歼灭来犯之军两万余众。”
“恩?”
两万人?
不对吧。
李承德不由的皱紧眉头,婉勇应该面对的是地方上群守军,不过将领叛变,现在称为于家军。
但具小玄子送过来的情报,这次地方军队只来了一万之人,怎么可能多了一万呢。
谎报军情?
婉勇应该没有如此之傻,毕竟为了大家能更好的应对反军,情报都是想通。
但两万之人是什么人。
还未等李承德想明白,只见婉勇抱拳道。
“陛下,末将所歼来犯之敌,乃塞外的瓦次人。”
“恩?”
“还有蛮夷?”李承德紧缩眉头道;“那于家军谁来防守。”
“是,微臣。”
“你?”
李承德转头看向叶成仁,只见他朝服早已破损,满脸的血污,让李承德大感震惊。
震惊于,一个文官,去抵抗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也太过令人惊讶。
李承德开口道道;“你用什么人抵抗那一万之人。”
“回禀陛下,微臣用刑部的差人。”
听到叶成仁言语,便知他那边更加的艰难。
用刑部的人去抵抗训练有素的于家军,这场仗,根本就毫无胜算的可能。
叶成仁能活着站在这里,依然是一个奇迹。
剩下的一人,李承德没有去问,毕竟在大殿之中十几个高手没有追来。
便知晓乃张狗蛋带领侍卫缠住了他们。
这里的缠住,则是用人命去填补。
看着面前满脸血迹,尽显疲惫的四人,李承德心中一阵触动。
这四人,不,是五人,即便小玄子不在这里,但李承德也已经知道,他的压力则更加巨大,也更加危险。
穿插于各路之间,传递情报,与带领东厂的人救援。
这里面的危险,也就不用多讲。
想到如此,李承德缓缓的闭上眼睛,对于这些真心待他的五人,李承德在用皇权之术,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李承德看着面前的四位,张口道。
“是朕的错!”
“扑通!”
四人连忙跪拜下去,齐声道。
“请陛下收回刚才的话语,是吾等之错,吾等办事不利,请陛下降罪。”
“你们何罪之有。”
“你们累的连跪都跪不稳,朕要是在怨你们,那朕还是个人吗?”
“陛下......。”
四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但被李承德挥手阻止。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难道朕这一点担当都没有吗?”
“你们无须在言。”
“给朕起来!”
四人互相看了看,眼中尽显不忍,不知怎么张嘴说。
陛下,乃天子,乃圣人。
而圣人是不会犯错,要错也是当臣子的错。
但现在陛下亲口承认过错,那吾等该如何劝阻呢。
毕竟,这个事情相当于罪己诏。
除非国家遭受天灾,政权处于危机的时候,皇帝才会这样做。
但陛下是何人,他们心中都有各自的看法,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陛下乃真命天子。wWW.ΧìǔΜЬ.CǒΜ
就当他们不知如何劝阻的时候,两道黑影从雨幕之中走来。
想必是小玄子带来的外人,四人也只能作罢,忙站起身来。
“奴才,叩见陛下。”
小玄子是何人,刚到就已经发现四人神色不对,气氛紧张,多说多错,老老实实向陛下请安,才是王道。
“平身!”
“谢,陛下。”
看着旁边傻愣愣站着的人,小玄子这辈子最看不惯,便是无视皇权者,随即阴冷色一闪而过。
“扑通!”
刚才站立的人膝盖处碎裂,还未来及的惨叫,便跪与李承德的脚下。
“啊!”
跪者嘶吼大叫起来,小玄子手指一点,一道阴冷的话语传来。
“再敢叫,你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小玄子的话立竿见影,跪者双手捏着膝盖,痛苦让他脸上出现不规则的扭曲,但就是一句惨叫再无响起。
可见他遇到小玄子时,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对于小玄子狠毒的手段,李承德并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冷眼旁观。
他相信小玄子不敢骗他。
毕竟李承德说了找一个该死之人前来问话,那小玄子绝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此人一定是作奸犯科之徒。
生前受点苦,也是理所应当。
但此人的装束,到让李承德心中一惊。
只见此人身穿褐衣,脚踩布鞋,用木棍作簪子,将发髻固定在头发左侧。
这种装束,让李承德越看越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就在眼前,但犹如一层雾霾一般,令他怎么也看不到。
但有一点很肯定,这不是李承德所在楚国人的装束。
“你是谁?”
“义士饶命洒,饶命洒。”
我靠!
什么情况?
大楚王朝早已普及了一样的话语,怎么这个家伙说话还带方言呢。
“啪!”
小玄子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几颗牙齿便散乱在地面。
“说,官话!”
“额滴娘啊义士,额哪敢日弄你,额讲滴就是官话啊。”
“不要在动手了。”
“是,陛下!”
看着李承德不悦,小玄子连忙低下头,心中暗骂自己一句多事,便退到了一旁,与四位黑着脸的人站在了一块。
李承德紧缩眉头道。
“这是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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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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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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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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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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