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领命!”
沈阔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沈默,释放出了杀机。
尽管他眼中的大公子,只是个半点实力也没有的废物,但他却不敢忤逆。
这就是豪门规矩的森严之处,主就是主,仆就是仆。
苏雅笑容僵硬了那么一瞬,终究还是没有再说。
在有外人的时候,她这个沈家少夫人,要对假沈默绝对服从,否则就是挑衅沈家的威严。
即便有再大的怒火,她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在沈阔凝视下,沈默面色恢复了最初的淡然。
笑了笑,他端起面前的酒杯。
然而还不等他拿到嘴边,那厚重的酒杯刹那间爆裂,刺鼻的酒水倾洒了一地。
望着衣袖上那一滴鲜红的酒渍,沈默悠然叹了口气。
我本良人,奈何孽生……
他已经竭尽所能的躲避祸事了,可有时候,有些无妄之灾,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假沈默也好,沈阔也罢,甚至于人们心中威严不可侵犯的沈家,他也从未放在眼中。
沈默轻轻放下手中仅剩的酒杯碎片,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了假沈默。
“你要打断我的腿?”
假沈默不假思索点了下头,目光再度冰寒三分。
沈默道:“凭什么?理由呢?”
“凭我是沈家大公子,凭你试图染指小雅,这个理由够吗?”假沈默一字一顿道。
“沈家……”
沈默冰冷一笑,眼中多了些许玩味,微微好奇道:“沈家算什么东西?”
“放肆!”
“狂妄!”
沈阔和假沈默同时怒喝出声,说话间,沈阔那只枯槁手臂已经伸向沈默,仿佛携带着雷霆之威。
感受到那犀利的杀机,场中众人无不神色一变。
敢在田宽的酒会上当庭出手,怕是也只有沈家有这样的魄力了。
众人怔怔思索间,沈阔那枯槁的手臂已经转瞬到了沈默跟前。
沈默心下一叹,体内紫气爆涌,宛如奔腾的江河。
他知道,自己一旦出手,必然会成为这场酒会的焦点。
可站着挨打的事,他做不出来。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一直洁白如玉的素手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沈阔的雷霆一击。
沈默微微一怔,侧目看去,便看到那一直沉默寡言的白衣女子面色凝重。
出手拦住沈阔的人,正是她!
接触到他的目光,白衣女子把头一偏,淡淡道:“澄清一下,白霜和这位先生没有任何关系,这一招,是我替白霜赔个不是。”Χiυmъ.cοΜ
“接下来,你们随意!”
说完这话,白衣女子面色依旧冷淡,只是一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很显然,以她后天的实力,要接下沈阔这一击并不轻松。
沈阔低头看了白衣女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追究。
他当然也看得出这女子的实力,如此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后天之境,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这女子恐怕来头不小。
只要她不再出手,沈阔也不想多生事端。
他看向沈默,淡淡道:“堂堂七尺男儿,有胆量辱我沈家,却没胆量站出来么?”
“正有此意!”
沈默风轻云淡道了一句,起身从两个女子后方走出,来到沈阔正对面。
他后方,那白衣女子眼眸轻轻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终归没有说出口。
两人相距不到一米,沈阔身上那属于半步先天高手的气势毫无保留释放。
“豪门不可辱,否则,唯有用鲜血来洗刷!”
沈默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笑了笑,目光甚至没放在沈阔身上,而是在宴会厅里游离。
多好的宴会厅啊!
可惜,要被拆了。
一旦沈阔出手,他必然不会束手待毙。
两个半步先天强者能造成的破坏力,轻轻松松就能把这小小的宴会厅荡平。
郑钱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咬了咬牙,他最终还是快步走到沈阔面前,姿态恭敬的像是一条哈巴狗。
“沈先生,这位是外地来的公子,还不懂我们帝都的情况。”
“说出这话,也是无心之过,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我看今天这件事就算了吧。”
“毕竟……这是田爷组织的酒会,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啊?”
这胖子语气神态那叫一个诚恳。
然而他说完,沈阔便一巴掌抽在他肥脸上,将他整个人抽飞出去。
郑钱重重落在地上,干脆把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能冒死帮沈默求情,也算是对的起两人这萍水相逢的情谊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富二代能够左右的,他也没那个胆子。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想留下哪两肢?”
沈默低头看了看,头也不抬道:“你看着办吧。”
“好!那你下半辈子,就在轮椅上度过吧。”
话落,沈阔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长剑,直奔沈默双腿扫去。
剑芒无比犀利,在昏暗灯光下,泛着一抹血红的光泽。
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让周围传出阵阵惊呼声。
仿佛下一秒,众人已经看到了沈默被砍断双腿的悲惨场景。
一些胆小的人,已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咻!
剑锋与空气的摩擦声,仿佛刺痛了众人的耳膜。
沈默后方不远处,那白衣女子微微侧目,口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白霜吐了吐舌头,在低下头的瞬间,眼中同样多了一抹愧疚。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栽赃嫁祸,事情本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那剑锋即将斩断沈默的双腿之际,沈默忽然像是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向后方倒去。
这看似无心的举动,竟是让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怎么可能?”
望着一米外刚刚站稳的沈默,沈阔心下暗暗震惊,连带着动作都迟缓了不少。
就在刚刚,连他自己都认为,那一剑必定能砍下沈默的双腿。
可眼下这个结果,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是巧合?还是藏拙?
沈阔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把心一横。
不管是不是巧合,他今天都必须给大公子一个交代。
想到此处,沈阔长剑一抖,再度凝聚剑气,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高亢的声音。
“田宽,田爷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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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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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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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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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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