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辰忽然把她拎起来,随手丢下了沙发。
“噗通”一声,盛知夏栽在了地毯上,都这样了,她还不怕死,转头冲陆慕辰笑:“陆少,您看,您还是喜欢暴力,一言不合就动手。得亏您没揍楼下那大爷,不然以那大爷的大嘴巴,您要出名儿了。”
真的,盛知夏今天不是想死,她就是见不得陆慕辰好过,跟花月纠纠缠缠那一夜,她到现在都忘不了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陆慕辰玩过了一夜风流,又回去陪伴家人,陪了一个月,现在不知道是精神病好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又回来了。一回来二话不说,她就得伺候他,忍着所有的恶心和不适,还要试着取悦他。
抱歉,做不到。
她盛知夏死也做不到。
一想到那个花月,再想到陆慕辰无名指的戒指,盛知夏只觉得一阵反胃,她随时能再吐陆慕辰一脸。
她笑嘻嘻地插科打诨,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往外说,陆慕辰有本事弄死她啊。
陆慕辰此刻已经站起身,气得把衬衫的领口都解开了,隔着一米八的身高差俯视着地毯上的盛知夏:“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今天不想伺候,也得伺候。”
说着,他弯腰将盛知夏从地毯上捞了起来,跟拎小鸡似的带去了主卧……
“我想伺候啊,我一直都想伺候陆少,特别想,都想一个月了,陆少不在,我心里空空荡荡的,特别难受,真的,陆少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盛知夏被夹在陆慕辰怀里,还在继续作死,其实这种挣扎是徒劳的,她知道。
但是这种挣扎本就不是做给陆慕辰看的,是给她自己看的,假如一个人在面对恶心的东西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就不配再重活一次。
陌生的昏暗卧室,生疏的陆慕辰的味道,被关在门外的猫和狗,沉重的压迫,还有并不温柔的亲吻——
在她的“恭维”声里,陆慕辰粗暴依旧,只是他刻意停了一下,掐着她的脖子,说出来的话冷血之极:“你以为激怒我,我就会放了你?”
一个多月没跟陆慕辰在一起,盛知夏生涩得厉害,疼出了眼泪,虽然她哽着没喊一声,但还是忍不住漏了一点半点哽咽。
作为此刻跟她最是亲密的陆慕辰,他不会察觉不到她的痛楚和不适。黑暗中,他伸出了手,轻轻地用手指擦过她的脸颊,似乎是勾到了泪,然而,他的声音那样冷,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遇到我,真是你的不幸。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打算放过你。”
许是那个擦泪的手势勾起了盛知夏的回忆,她忽然破涕为笑,眼泪却掉得更凶,破天荒头一次主动迎上了陆慕辰,她凑近他的脸,软声说:“那……房子呢?”
“……”陆慕辰难得被噎了一下,连身体都顿了顿。
在最亲密的时候,他跟她谈她的不幸,她却在继续谈她想要的房子,没有人是在谈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
陆慕辰似乎是厌倦了她的聒噪,忽然一口咬上她的唇:“我满意,就给你。”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今晚她的表现他满意了,房子就给她。
盛知夏搂着他的脖子,还是一样的求:“明天有比赛,求求你……”
她没说得完整,但陆慕辰显然已经懂了,明天有比赛,她不能带着一身痕迹出场,希望他手下留情,给她留点余地。
陆慕辰没回应她,他好像很饿,在情事上一贯都是掠夺者,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陆慕辰忽然发问,带着狠力。
盛知夏哽咽着,她敢吗?连家里都装上监控,陆慕辰是在明知故问。
她倒是也想反问一句,出国的这一个多月,你跟你的陆太太做过几次?又有过多少别的女人呢?
然而,他们之间本就是不对等的关系,金主可以发问,她不能,她没有资格问。
她只能笑:“陆少是觉得我技术不行,希望我找别人练练?如果是这个意思,我下次可以……嗯……”
她的话说了一半,已经被堵在了喉咙里,陆慕辰不让她说话。
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盛知夏已经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只能抱着身上的人,一次又一次地随着他沉沦。
“小知了,不要哭。”
耳边是久远的抚慰,是同样的手抚过她的眼角、脸颊,周围是山风刮过。
因为陌生的疼痛,她哭得厉害:“今天我过生日,你、你欺负我。”
年轻的他隐忍着没敢更进一步,哑声说:“乖,不要哭,小知了,你终于知道嫁给我,我要做什么了吧?”
她又羞又痛:“嫁给你,你天天欺负我。”
“对,天天欺负你。”他笑,随后郑重地举起手,道:“天上的星星作证,秘密基地的山风作证,今天是夏夏的十八岁生日,陆慕辰把珍贵的、完整的自己送给她。”
“二十一年,完整的自己呀?”她终于笑嘻嘻,脸却烧得厉害。
“嗯。要不要?”他俯身,笑着问,繁星下,他的头顶有夏虫在飞。
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准他放下,还要他补充:“不行,不行,阿陆你还要保证,永远都只送给我,不送给别人。不完整的陆慕辰,也不能送给别人。”
“嗯,不完整的陆慕辰,也只送给小知了。”他抓住她的手,亲上去。
她也亲他,终于满意了:“那我就……收下这个生日礼物吧。”
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盛知夏只顾着哽咽、颤抖,抱紧身上的男人,她忽然在黑暗中笑出了声。
她一笑,男人顿了顿:“笑什么?”
他的语气是不悦的。
盛知夏继续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她解释:“想到自己马上要有一套房子了,不知不觉笑出了声儿。抱歉,抱歉,陆少您继续。我还能撑得住。”
“……”男人没再说话。
却也没放过她。
无论她笑与不笑,他仍旧随心所欲,他仍旧是主宰,大起大落,强取豪夺,他的精力旺盛得好像这一个月里都没有亲近过女人。
最后被丢开时,盛知夏缩在床角,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赌咒发誓都是假的,傻子才会信——
完整的陆慕辰送给了盛知夏,这已经无法改变,此后的陆慕辰把自己送给了多少女人,他自己数得过来吗?
陆慕辰办完了事,略歇了一会儿,就和往常一样准备离开,盛知夏察觉到他的动静,忽然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陆慕辰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不知是不习惯这种亲近,还是不习惯她的亲近。
然而,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略略扭头,居高临下地问:“干什么?”
嗓音夹杂着刚做完事的沙哑,却少了几分森冷。
盛知夏仰头看他,小声说:“陆少满意我今晚的表现的话,可不可以……”
她没说完整,但是两人之前早有对话,她表现好,就给她房子,陆慕辰答应了的。
可惜,表现好不好全凭金主一句话,他就算折腾了两个小时,让她死去活来,他要是说不满意,她也没办法。
陆慕辰听她说完,一把扯开她的胳膊,毫不怜惜地丢到了一边去,他的人也已经站起身,声音一秒成冰:“房子给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盛知夏一呆,她没听错吧?这么简单,房子就到手了?说明陆慕辰满意她的表现啊,但他这么生气是怎么回事?
“哦哦哦,马上滚,马上滚,谢谢陆少打赏。是楼上的房子对吗?”盛知夏拖着疼痛的双腿,几乎站不稳,她却还在笑,语气轻快,好像得了天大的便宜,恨不得跪下给金主道谢。www.xiumb.com
“再不走,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陆慕辰一句都不回答,他的情绪已经暴躁到了极点,昏暗中,他是那个还没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暴君。
“马上滚,马上滚,这就滚!”盛知夏强忍着不适滚下床,随意地抓着地上摊着的衣服,也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陆慕辰的,结果等她到了客厅,却发现把陆慕辰的衬衫给抓出来了,她的上衣却还在卧室里。
卧室门早被陆慕辰摔上,再不允许她进去。
盛知夏无奈,只好把陆慕辰的衬衫套上,裹着外套就离开了这套房子。五色和日暮她也一起带走了,毕竟,陆慕辰没吩咐可以把它们留下,万一五色忍不住随地大小便,陆慕辰得杀了她吧。
一回到楼上,盛知夏冲了个澡,发现陆慕辰还真是“仁慈”,她让他别留痕迹,他配合也不配合,肩膀上、锁骨上、胳膊上可能会露在外的地方都干干净净,可另一些地方却留下了青色、紫色的指印儿——
他太用力了。
等洗完澡出来,盛知夏就听见手机在响个不停,有语音通话请求。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陆维新——她跟陆维新聊天聊到一半,就被迫下楼去陪金主,这么一算,陆维新那边等了她两个多小时了。
盛知夏回到了客卧,把门锁上,这才接通了语音通话。
“哎唷,妹子啊,你这是哪儿去了啊,急死哥了!”陆维新在那边鬼叫,似乎是为了充分证明他有多着急。
“陆哥,说事儿吧,怎么了?”盛知夏却没半句废话。
“还不是我跟你提的事儿吗?对方又加价了,只希望你给她设计一套首饰,已经开价到一千万了,说是价格还可以商量。”陆维新道,语气满是不可思议:“只是手稿啊妹子,手稿!不需要咱们这边打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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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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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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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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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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