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野连失两个人质,还能叫他再逃走么?
“来人!”
大野喝叫一声,王府中的异士应声奔来,只听魔王吩咐道:“穿了这独臂老匹夫的琵琶骨,送入前厅,就放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
“是!”异士们赶紧上手,去穿吕方的琵琶骨。
昆吾却绷着嘴,黑着脸,手中青丝跃动,过来便要缠吕方的脖子。
大野一把扯住他,喝问道:“你干什么?!”
昆吾叫道:“杀了他!”
“不成!”
大野断然拒绝,道:“陈义山的两个门人都逃走了,如今只有他能做人质了。这是我们挟持陈义山的最后一个筹码,岂能自加毁弃?!”wWW.ΧìǔΜЬ.CǒΜ
“呵呵~~”昆吾冷笑道:“陈义山来了两次,每次都叫他跑了,你还真以为能杀得了他么?方才那个神女也不弱,你的落魂珠没能留下她,已是大谬!她逃出王府之后必然会与陈义山汇合的,再加上白芷,便不算京师中的神祇帮忙,咱们也铁定要败!我奉劝大野兄你别再意气用事,做什么诛陈杀白的美梦了!听我的吧,杀了这老匹夫,赶紧走,回西陲!不然,悔之晚矣!”
大野“哼”道:“昆吾兄,你这是什么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陈义山是来了两次,可都是徒劳无功啊!本王只要祭出落魂珠,他不也只剩下望风而逃的份儿了么?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再者说,陈留王还在领兵造反,能不能弑君篡位成功,到天明之后便有分晓啦。种种大事临头,你我主谋,岂能一走了之?”
“大野兄,情势当真危急,你千万听我一句劝吧!我料那陈留王也未必成功,何苦为了等他的结果,把咱们自己耗在这里呢?”
“昆吾兄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要走你自己走吧,反正本王是不会走的。且看你回去怎么跟君上交待!”
昆吾怒了,叫道:“大野,你少拿君上来压我!你自己要去送死,不必连累我们!”
大野也怒了,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本王连累谁了!?始终都是本王最出力,历次大战都高居首功!倒是你昆吾,从头至尾又有什么作为呢,简直是力不配位!”
昆吾反唇相讥道:“好一个最出力,好一个高居首功!来来来,且看看你是怎么出力的吧,呵~~第一战,你瞎了一只眼,折损了四个大魔头;第二战,你几乎累死厌逝和妙木;这第三战,你丢了两个人质,还害的流沙重伤!真当手里有个落魂珠,便六道无敌了么?!刚愎自用的蠢货,还说我力不配位,我看你是智不配位!照此下去,你迟早要把兄弟们都害死在这里!”
“昆吾,你还漏说了一个本王的罪过呢,方才第三战,除了丢掉两名人质,伤了流沙,不也伤了你么?两颗门牙都没了呢,啧啧~~~”
大野讥笑连连,道:“怎么,打算把这些话在君上跟前说一遍,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本王头上么?”
“只许你拿君上压我,不许我拿君上压你么!”
“你若这样讲的话,那本王另有一番说辞呢,这第一战,你昆吾畏惧陈义山如鼠畏猫,见了白芷又旧情复燃,心神大乱,连累本王损却一目;这第二战,你好似无头苍蝇,只知道跟着大家伙乱窜,到头来寸功未立,反而累晕了厌逝和妙木;这第三战,你打了半天,没有拿下一个独臂仙人,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神女偷袭得中,要不是本王出手及时,你已经被人家取了性命!”
“你——”
“怎么?本王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昆吾啊昆吾,本王方才救了你,你不思感激,反而倒打一耙,还屡屡说出要逃要走的话,以此动摇我部军心!我看,你不是我部的魔王,倒更像是白芷派来的奸细呢!”
“你,你——”
昆吾气的浑身乱颤,冲大野怒目而视却又无话可说。
大野冷笑着,面容越来越狰狞:“你猜,君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呢?”
沉默良久,昆吾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听你的,君上听你的,我也听你的,咱们都不走!我且看着你怎么杀陈义山,怎么杀白芷!”说罢,昆吾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呸!”
大野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本王围猎,你跟着蹭吃蹭喝,不感恩戴德也倒罢了,还挑三拣四,什么东西!真当自己也是个王了?”
刚骂完,忽听几个魔头惊声大叫:“小心!”
大野已经听见脑后风声有异,也感知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闪电般迫近自己!
毛骨悚然中,他无暇多想,就地一个滚翻,逃出数丈远,狼狈起身时,忽觉右侧脸颊又凉又湿,伸手一摸,耳朵竟然没了一个!
“唰!”
又是一道剑芒掠起。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野惶遽着去看,但见有个白影纵横腾挪,忽上忽下,忽前忽后,手里剑芒收放自如,若电若虹,片刻之间,三个大魔头死了一个,散魔更是倒下了一片!
惊怒之下,大野恶吼着祭起了落魂珠,可白影一闪,他已找不到准头了。
“咯咯咯~~~”
在充满戏谑的笑声里,那白影以极快的速度隐入黎明前的黑暗中去了。
大野气的七窍生烟,跺脚骂道:“白芷!你个贱婢!有种你别跑!你回来!”
“白芷来了?!”
昆吾听见这喊声,一溜烟的去而复返,张惶四顾道:“哪里?她在哪儿?”
“走,走了……”
侥幸保住性命的两个大魔头已吓得快要散形了。
昆吾愕然道:“又,又被她杀了几个兄弟?”
“是,是啊,太,太快了……”
幸存者无不心有余悸。
昆吾瞥了大野一眼,见他单边眼睛单边耳朵,不禁“噗嗤”一声浪笑,又赶紧忍住,假装关心道:“大野兄,你这,这是怎么了?耳朵如何少了一只?”
“天底下最坏的女人莫过于白芷!不杀了她,本王誓不为魔!”
大野看着昆吾那张憋笑的便秘脸,几乎快要气疯了。
若是先前,是走是留,大野还有一丝动摇的话,眼下便是铁了心不走了。
白芷前后两番偷袭,当着一干属下的面如此戏耍折辱他,要是不报却这大仇,以后还怎么在魔道里混迹?
尤其是堵不住昆吾那张嘴!
“大野兄,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肯走吗?”昆吾趁机又劝。
“本王是绝不会走的!”大野独眼血红,泛着凶光,嘶声说道:“他们能够得手,不过是占了厌逝和妙木沉寂的便宜,等厌逝和妙木恢复了气力,本王便会亲自去找他们的!一定要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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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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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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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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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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