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吐的血都吐完了,这会儿只是体力不支。
了尘给她把了脉,了尘虽不是大夫,可习武之人对于气息的流窜异常敏感。
“你没事了?”了尘惊讶。
这种表达不太准确,了尘对于没事的定义是没有准备后事的必要。
但了尘还是很惊讶,这丫头这么扛揍的吗?
挨了暗魂两掌,居然只是吐一吐血而已。
“我就是这么厉害,哼。”顾娇趴在黑风王的背上,有气无力地说。
是是是,挨了暗魂两掌还没死确实厉害,可这话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人不想信。
了尘的目光落在她的盔甲与战衣上,火红的战衣像极了曾经他见过的一件斗篷,那件斗篷是干什么的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可这盔甲的质地——
他抬手摸了摸顾娇背上的盔甲:“这是——”
顾娇说道:“喂,没人告诉过你不许随便摸女孩子吗?”
——气氛终结王者。
了尘眼底刚刚涌上的情绪戛然而止,他一脸无语地看向顾娇:“哦,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姑娘家,那你还敢去暗魂硬碰硬,你疯了吗?”
“是他要和我硬碰硬,我只是在跟踪他。”顾娇陈述事实。
虽然她很想杀了暗魂,但绝不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其实她和黑风王已经很谨慎了,但这个暗魂的警惕性显然比预期的还要高。
话说回来,这次还多亏了身上的这副盔甲,要不是它,她可能当真命丧暗魂之手了。
这盔甲似乎不是普通的玄铁做的,应当还加了别的什么材料,不仅坚硬无比,还能扛住暗魂那种高手的攻击。
“我都吐血了,它半点没坏呢。”顾娇摸着自己的盔甲说。
了尘无语地睨了她一眼,这丫头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从阎王殿里爬回来的?
算了,她若是没这股拼劲,也干不成那么多事情。
了尘说道:“他这次也低估了你的实力,杀你没用全力。”
所以不是她一个人误判了。
对暗魂来说,连出两招都没杀死她,已经算是失手了。
顾娇趴在黑风王的背上,像只将自己摊平的小蛙:“你是不是也打不过他?”
了尘正色道:“当然不是了!贫僧法力无边,对付区区一个死士还是绰绰有余,是见你受伤,担心打完了你命都没了,这才赶紧带着你离开去找大夫,不过看样子,也不用找了。”
顾娇:“哦。”
了尘:你这什么语气?
顾娇又道:“那你和清风道长联手呢?”
了尘说道:“他不会愿意和我联手,他只会先和暗魂一起杀了我。”
顾娇沉吟片刻:“有个问题我好奇许久了,你到底把清风道长怎么了?是抢人家媳妇了,还是挖人家祖坟了?他怎么那么想杀你?”
了尘自怀中解下酒囊,拔掉瓶塞仰头喝了一口:“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哦,大人的事。”顾娇趴着,脸颊都被压出了一坨肉唧唧,偏还故作高深地挑了挑眉,那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了尘又喝了一口酒,沉默良久,望着月色说:“我不是打不过暗魂,我只是杀不死他。”
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够杀死暗魂。
那便是弑天。
可惜弑天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之后便杳无音信,怕是早已凶多吉少。
顾娇开口道:“话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这回总不是路过了吧?和尚你是不是跟踪我?我告诉你,跟踪女孩子是不对的,在我们那里你这种跟踪狂是要被揍得很惨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迷糊。
了尘转头一看,就见顾娇已经筋疲力尽睡着了。
她的生命力很强大,意志更是顽强,但她不是铁打的,她也会受伤,会疼痛,会疲倦。
这丫头来了昭国后,就再也没安生过一天。
胡同里陷入了宁静。
了尘看着她身上的盔甲,喃喃道:“为什么这副盔甲会在你的身上?安国公送给你的吗?你是怎么成为他义子的?他又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压得糯叽叽的小脸上,看着她口水横流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天色已经暗了,黑风王默默地找了个风口的位置,让顾娇在凉爽的夜风中入睡。
了尘走过去,摸了摸黑风王的头,问道:“你不记得我了是吗?”
黑风王看着他,眼神似乎有些迷茫。
了尘抚摸着它的头,说道:“也是,你没见过我的样子,我见过你,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在。”
黑风王开始闻了尘身上的气息,并不是熟悉的气息,但也没那么陌生,没让它觉得讨厌。
了尘没动,就由着黑风王在他身上寻找轩辕家的气息。
但大概是找不到的。
黑风王闻了许久,它的情感不如人类丰富,但它闻完了尘的气息后,却莫名感到了几分惆怅与沮丧。
了尘探出挂着佛珠串的手,轻轻放在它额头上,轻声道:“没关系……没关系。”
……
公主府。
昨日夜里刚下过一场雨,今日雨后天晴,空气里透着一股泥土与草木的清晰。
信阳公主与玉瑾坐在屋子里整理从前的旧衣物,都是萧珩小时候的。
柔软的床铺上铺满了孩子的衣物,玉瑾与信阳公主各坐一头的床沿上。
玉瑾拿起一块洗得干净的旧棉布,好笑地说道:“这是小侯爷小时候用过的尿布,您也真是能收藏,一块没扔。”
信阳公主也有些忍俊不禁:“为什么要扔?公主府那么大,又不缺放东西的地方。”
玉瑾笑道:“您就是舍不得。”
信阳公主拿起一个大红色的肚兜,说道:“这是他三个月的,他长得快,半个月就穿不了了。”
玉瑾回忆道:“那会儿天气还冷,我记得这个肚兜没穿两回。”
信阳公主道:“就是好看,洗完澡让他穿一穿,满足我这个做娘的观赏欲。”
“可怜的小侯爷。”玉瑾将肚兜叠好,放进一旁的匣子里,又拿起一套粉嫩嫩的小衣,“小侯爷大概不知道,他一岁的时候您把他当成小姑娘打扮过吧?”
信阳公主轻咳一声:“就是过过眼瘾。”
玉瑾收好萌萌哒的小衣裳,又拿起一双虎头鞋,笑道:“这双鞋还是奴婢亲手做的呢。”
信阳公主点了点床铺上的帽子和褙子:“还有这个虎头帽,虎头小褙子,都是你做的,是阿珩的周岁礼物。”
玉瑾笑了笑:“公主都记得呢。”
信阳公主眸光温和,看着这些小鞋子小衣裳,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母性的温柔。
“阿珩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她说道。
玉瑾说道:“说到小侯爷的周岁,奴才记得那会儿给小侯爷抓周,您希望小侯爷抓那本书,侯爷希望小侯爷抓那把剑,结果小侯爷一个也没抓。”
提到这个,信阳公主哭笑不得:“是啊,他抓了龙一。”
信阳公主养孩子的理念与上官燕截然不同,上官燕是秉承了轩辕家的养娃传统,对孩子实施放养,恨不能让上官庆野蛮生长。
而信阳公主由于儿时那段无比糟糕的经历,在有了萧珩后格外小心翼翼,对萧珩寸步不离,一刻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只差没把萧珩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萧珩在一岁之前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乍然被一堆人围着,爹娘也是帮凶,他吓坏了,委屈地喊了一声龙一。
龙一出现。
他的小手紧紧抓住了龙一的手指。
信阳公主忽然叹了口气:“龙一还是那样吗?”
玉瑾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嗯,自从公主把那个东西给他后,他就每天坐在廊下发呆。”
这事儿还得从信阳公主突发奇想地开始整理旧物说起,她在整理到自己从前的妆奁盒子时,意外从里头翻出来一个尘封了许多年的玉扳指。
这是龙一刚来公主府时带在身上的东西,不小心落在了信阳公主的房间,信阳公主本打算让玉瑾给他还回去的,可一下子被准备婚礼的人打了岔。
那段日子先帝驾崩,皇帝下旨让她与萧戟在热孝期完婚。Χiυmъ.cοΜ
整个公主府都忙得脚不沾地,加上龙一也从来没找过那个东西,她转头便将玉扳指的事给忘了。
二十年过去了,要不是这次整理旧物将它翻出来,她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这个玉扳指。
信阳公主叹气:“我当时怎么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玉瑾安慰道:“主要您那会儿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龙一的,他们五个龙影卫都来过您房中,走了之后地毯上多出一枚玉扳指,那谁能知道是谁的?”
现在之所以确定,还是由于信阳公主将五人都了叫来,其余四人对玉扳指毫无反应,只有龙一一直一直盯着它。
此刻的龙一正盘腿坐在廊下。
天气这么热,信阳公主见他喜欢坐那里,就给他铺了一张凉席。
龙一一坐就是一整天。
龙一刚来公主府时,信阳公主没能分辨出他与龙影卫的差别。
而今再仔细一回想,除了她对龙影卫的了解不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龙一也的确是一名死士。
至于说他为何乱入了公主府,大概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所以当他看见与他气息一样的死士时,便以为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见他们的使命是保护她,便误以为这也是他的使命。
也许,是时候让龙一去寻回他真正的身份,以及去完成他真正的使命了。
……
顾娇这一觉直接睡了两个时辰,睁眼时了尘已经不在了。
顾娇缓缓地坐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对黑风王道:“都这么晚了吗,抱歉啊,让你驮了我这么久。”
她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后又牵着黑风王再来到附近的一口水井旁,找在井边打水的百姓借木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将身上的血迹洗了。
回到国公府时,湿掉的衣衫已经干了。
没人看得出她吐过血、受过伤。
她若无其事地进了府。
小净空今天过来了,枫院里一片他与顾琰吵闹的小声音。
廊下,安国公坐在轮椅上陪老祭酒下棋,一旁的藤椅上,姑婆抱着小罐子,吭哧吭哧地吃着蜜饯。
而院子里,顾小顺跟着鲁师父学习新的机关术,南师娘依旧醉心制毒,顾承风则被拽去给小净空与顾琰做裁判,让两个喇叭精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顾娇站在枫院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人间烟火的场景。
大家看似在各做各的事,但其实都是在等她。
大家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他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
顾娇满身的疼痛与疲倦仿佛都在这一瞬消失殆尽了。
她牵着黑风王,如往常那般大步进了院子。
韩家。
慕如心为韩世子确定了治疗方案。
韩老太爷与韩磊、韩三爷皆在韩世子房中,听候慕如心的诊断结果。
慕如心说道:“世子的脚筋被斩断,若想要康复,就必须为他接好,但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伤口看上去是愈合了,但该长的地方没接上。我接下来用的方案听起来会十分危险,但却是最切实有效的。”
“什么方案?”韩磊问。
慕如心看了眼床铺上眉眼英俊的韩世子,转头对父子三人说道:“再次挑断他的脚筋,我会他手术,重新接好。”
韩三爷不可置信道:“不是吧?还要再来一次?你确定是救人不是杀人?你该不会是安国府派来我们韩家的细作吧?”
韩老太爷目光阴沉地看着慕如心。
慕如心赶忙说道:“三爷,您误会了,我怎么会是安国公的细作?我与他早无任何瓜葛。我方才说过了,我之所以来贵府是要为自己谋求一份锦绣前程,你们给我上国人的身份,我治好韩家世子,各不相欠。”
韩老太爷说道:“老夫从未听说过如此治疗之法,慕姑娘,你当真有把握?”
慕如心傲慢地说道:“这种手术在我师父洛神医手里不过是与伤寒差不多的小毛病而已,在下不才,但也曾随师父做过几例接手脚筋的手术。”
韩磊想了想:“父亲,我还是觉得不妥。”
“祖父。”
床铺上,沉默良久的韩世子忽然开口,“孙儿愿意一试。”
韩磊蹙眉道:“烨儿,万一弄砸了,你的脚伤就彻底无望了……我这几日正在想法子央求陛下,请他下旨,让国师殿为你进行医治。”
韩烨摇摇头:“父亲,你应该明白国师殿不会为我医治的,况且太子与贵妃接连触怒陛下,陛下如今根本懒得搭理韩家。就照慕神医说的办,何时能够手术?”
慕如心道:“现在就可以。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众人看着她。
她笑了笑,说道:“我在安国公府住得好好儿的,安国公突然就以我思乡心切为由结束了我在他身边的治疗,而恰巧是同一日,我看见萧六郎住进了国公府。我不知这二者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韩磊若有所思道:“萧六郎是他义子,住进国公府无可厚非。”
慕如心淡淡笑道:“只是为何要将我支开,这才是疑点,不是么?”
韩磊问道:“萧六郎是一个人住进国公府的?”
慕如心叹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后面还有两辆马车,至于马车里有什么,我没看见。”
韩磊凑过来,在韩老太爷耳边低声道:“父亲,难道说萧六郎的家人是躲进国公府了?怪不得咱们的人四下寻找,都没找到!”
韩老太爷压低了声音,淡淡说道:“这个先不急,回头派人去打听打听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烨儿的伤情。”
说着,他两手交叠搁在手杖的手柄上,望向慕如心,“那就请慕姑娘为老夫的孙儿手术吧,不过老夫丑话放在前头,若是老夫的孙儿有个三长两短,慕姑娘就来自己的命来抵!”
……
夜深人静。
送走最后一个小喇叭精后,顾娇终于可以好好享受自己的床。
她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望着吊着珍珠的帐顶。
被暗魂打伤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
她一手按了按肩膀,一手枕在自己脑后:“下手真重,总有一天要把你套进麻袋!”
她终究是太累了,没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许久没做过预示梦了。
她曾经天马行空地想过,或许那些梦里预示的事情真的曾经发生过,而随着她来到燕国,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
所以她再也不会做那种梦了。
然而今晚,她又梦到了。
只是与以往梦到其他人不同,她第一次在梦里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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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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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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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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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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