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首辅娇娘顾娇萧六郎>339 宝宝
  太子妃的帕子唰的捏紧了。

  萧六郎结了账,带着顾娇离开。

  别看她这会儿面不改色的样子,好似没有半点醉意,萧六郎却看得出她是真的醉了。

  就……装得挺严肃的。

  萧六郎牵着她柔软却有着薄茧的小手,迈步出了饭馆。

  太子妃看着二人出双入对、不顾周围人目光的样子,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尽管理智告诉她,这并不是阿珩,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私生子,可她仍会不由自主地想,若是阿珩还活着,是不是也会长成一个如此迷人的男子?

  倒不是说从前的萧珩不够俊美,但彼时的萧珩稚气未脱,是孩子的俊美,虽也能惊艳时光,却并不会令人心生绮念。

  不像如今的萧六郎,有了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独特气质,他的容貌,他的气息,甚至他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疏离,都令女人为之着迷。

  他的个子似乎比太子更高一些,萧珩未去世前还不到太子的下巴。

  “琳琅?”太子叫她。

  太子妃睫羽微微一颤:“我帕子脏了,我去马车上换一块新的。”

  她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没上马车,而是朝着萧六郎与顾娇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二人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顾娇不走了,蹲在地上画圈圈。

  萧六郎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不走了?”

  顾三岁:“走不动了。”

  萧六郎:“那怎么办?”

  顾三岁:“要一个亲亲才能走。”

  萧六郎回头望了望,太子妃唰的将身子缩回墙壁后,萧六郎蹲下身来,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你确定?”

  顾三岁点头点头。

  萧六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顾三岁站了起来,但还是不走。

  一个亲亲不够。

  等太子妃跟到巷子口时,看到的就是二人在巷子里暧昧不清的一幕。

  黑漆漆的巷子里,两道缱绻的身影,萧六郎将她抵在墙壁上,一手绕过她的后背,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朝她覆了下去。

  隔着浓浓的夜色,太子妃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占有与温柔。

  他身上有霸道的气息,却又克制得小心翼翼。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琳琅,琳琅,琳琅!”

  太子摇了摇太子妃的肩膀。

  太子妃猛地回神,她已经回到太子身边了,可她满脑子都是萧六郎低头亲吻顾娇的模样。

  离得远,她看得并不真切,但那种暧昧的气息却如烈焰一般充斥了她整个胸腔……

  她定了定神,尴尬地笑道:“殿下。”

  太子不解地看着她道:“菜都凉了,你怎么不吃啊?方才我叫了你许久你都没听到,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太子妃一时语塞,她脑子有点混乱。

  太子皱起眉头:“是不是那个萧六郎?你见了他就像失了魂一样,你想起阿珩了对不对?你果然还没忘记阿珩!”

  太子妃垂下眸子,说道:“殿下息怒,我方才并不是在想他,而是在想他身边的那位姑娘。”

  “那个脸上有胎记的丑女人?”太子仍是将信将疑。

  为了洗脱自己在想阿珩的嫌疑,太子妃只得硬着头皮把话题往顾娇的身上凹:“殿下可知那位女子是谁?”

  “谁啊?”太子漫不经心地问。

  太子妃道:“她与萧修撰在一起,太子都不好奇她是谁吗?”

  太子不甚在意地说道:“左不过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妾室,要不就是外头的花花草草,这种事孤见得多了,没什么可奇怪的。孤好奇的是,这萧六郎好歹也是新科状元,为何找个容貌如此不堪的女子?”

  “她是定安侯府的千金。”太子妃说道。Χiυmъ.cοΜ

  太子一怔:“顾家小姐?顾见过顾家小姐,不是长这个样子!”

  太子妃温声道:“殿下见到的顾家二小姐,自幼抱错的乡下姑娘,方才这一位才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

  “哦。”太子恍然大悟,“孤想起来了,确实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不怪太子没记在心上,而是京城人多,高门大宅、世家大族,比这狗血的事多的去了,他当饭后谈资听听就罢,哪儿会真用心去记?

  太子蹙了蹙眉:“那她……”

  太子妃道:“她是萧六郎的妻子,二人在乡下结识,并成了亲,是成亲之后才知道是抱错的千金。”

  太子哼了哼:“这么看来萧六郎运气不错啊,一个乡下的穷小子,随随便便娶个小村姑竟然就娶到了侯府千金。虽说丑了点,到底身份不差。”

  太子妃顿了顿,又道:“可臣妾听说这位顾小姐一直没有回到顾家。”

  “为何不回?”太子疑惑地问道。

  “臣妾不清楚。”太子妃摇头。

  太子想了想:“或许是她太上不得台面,定安侯府丢不起这个人吧。”

  太子妃微微摇了摇头:“太子可知风箱……”

  话说到一半,院子门口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二哥!”

  “老四!”太子眼神一亮,忙冲他招手,“你怎么也来了?快坐快坐!”

  “我这不是听说他们家开了新店吗?我恰巧打这边路过,不曾想二哥也在。”四皇子来到二人桌前,拱手对太子妃也行了一礼,“二嫂。”

  太子妃微笑颔首。

  兄弟俩自有话说,方才的话题没有再继续。

  太子妃默默地喝起了杯子里的桂花酿。

  另一边,萧六郎把某人带回了家。

  这次的桂花酿的酒劲实在太大,不是萧六郎从省城带回来的酒以及顾承风的梨花酿可以比的,顾娇一到家便不行了。

  她将自己面朝下砸在柔软的床铺上,呼呼睡着了!

  顾娇这一觉睡得太沉,醒来时家里的几个男子汉已经上值的上值、上学的上学去了。

  玉芽儿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大小姐,您醒了?姑爷临走时叮嘱我,你醒来后一定让你先喝一碗醒酒汤。”

  顾娇已经没事了,不过既然是相公的心意,她还是乖乖地喝了。

  她去看了姚氏,姚氏一切安好,就是……胎动挺奇怪。

  “总是不动,我都怕是不是……”不吉利的话姚氏就没说了。

  顾娇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小家伙的胎心:“正常的,放心吧。”

  姚氏憋了半天,委屈地来了一句:“他(她)好懒。”

  除了顾侯爷来这儿时,小家伙动得厉害,恨不能用小脚丫子啾啾啾地踹个遍,其余时辰都一动不动。

  若不是女儿有法子听出小家伙的心跳,姚氏只怕真以为小家伙在肚子里怎么着了。

  “第一胎不是这样吗?”顾娇问。

  “你和琰儿在肚子里可爱闹腾了。”闹得姚氏整夜整夜睡不着,那会儿觉着辛苦极了,这胎倒是怀得舒服,可她这心里又忐忑了。

  顾娇点头:“唔,那,可能真的是个懒宝宝。”

  姚氏的肚子鼓了个包。

  像是无声的抗议。

  顾娇去了医馆,意外的是她竟然看见了黄忠。

  黄忠这段日子跟随顾侯爷在外建府,也许久没回京城了。

  “大小姐。”黄忠恭敬地行了一礼。

  “有事?”顾娇问。

  “啊,是这样的,侯爷让我给小姐送点银票过来。”黄忠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是一千两,请大小姐收下。”

  “哦。”顾娇收下了。

  黄忠一脸懵逼。

  不是,大小姐您这反应是不是不太对呀?

  您就不问问侯爷为啥突然给您送银票?

  真相是老侯爷不知从哪儿得知了侯爷断掉小公子月钱的事了,雷霆震怒,将侯爷好生修理了一顿,之后又逼侯爷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拿了一笔银子让他给大小姐送过来。

  算了,大小姐处事清奇,连亲爹都说揍就揍,还指望她按常人的套路出牌么?

  黄忠放弃治疗了,只该交代的事得交代清楚了,他接着道:“这一千两是给大小姐的,感谢大小姐对小公子的照顾,另外,里头还有十两银子的月钱,是给小公子的。以后府上每月都会送俩十两银子给小公子。”

  顾娇嗯了一声:“知道了,我会转交给阿琰的。”

  傍晚,顾娇回到家。

  正在铲鸡粑粑的顾琰拿到了顾侯爷给他的十两月钱,他叉腰大笑三声!

  “小和尚!”

  他在前院的菜圃中找到小净空,得意洋洋地将铲子与小簸箕往小净空的小手里一塞:“好了,从今往后,你自己铲鸡粑粑吧!”

  小净空皱着眉头看向他:“你又消极怠工?”

  顾琰挑眉一笑,弯下腰,将两个银元宝拿到他的跟前,得意地说道:“看到了没?这是什么?”

  小净空斜睨了他一眼:“你傻吗?这也要来问我!”

  “咝——”顾琰给气得抽了口凉气,他单膝蹲下,看向小家伙道,“我的意思了,我有银子了,欠你的钱我能还上了,以后都不用再打短工抵债!”

  “是吗?”小净空拉长了调调,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顾琰呵呵道:“当然是了!这是真银子,不信你去问娇娇!”

  一般四岁的孩子并不认得银子的具体规格,可小小包租公从大半年前便开始收租,一月三十两,对银子他还是很熟悉的。

  “这是十两。”小净空说。

  “对,就是十两!”顾琰点头。

  小净空哦了一声:“你可知你欠了我多少两?”

  这话把顾琰问住了。

  是啊,他欠了小家伙多少两来着?

  小净空放下小铲铲与小簸箕,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账本,一边翻,一边认真地对顾琰道:“你一共找我借了五十两,是三分的息,也就是说,每个月的利息是一两半,你一共负债九个月,总利息是十三两半。”

  顾琰瞠目结舌:“可、可我打了那么久的工,这又怎么算!”

  小净空无奈地摇摇头,掰碎了给他算,没用算盘,直接心算:“你主要有四项收入来源——每日给鸡喂食一次,五个铜板;每日溜鸡一次,五个铜板;每日清扫鸡粑粑一次,五个铜板;每日花式夸赞我一次,十个铜板。”

  顾琰一脸懵圈:“为什么夸你这么多钱?”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儿再细听,感觉很坑啊!

  小净空一本正经道:“这还不是因为我优点太多,你比较容易赚到钱呐,我这是在为你着想!”

  顾琰一脸的我看起来很好糊弄吗?

  小净空:学问上你确实是很好糊弄没错啦!

  小净空清清嗓子,翻开一页,看着账本上的数据,继续道:“可是,你已经有八个月没夸我了!你只夸了我一个月,一共三百个铜板;你清扫鸡粑粑一百次,五百个铜板;溜小鸡二十次,一百个铜板;给小鸡喂食三十五次,一百七十五个铜板。总共是一两银子又七十五个铜板,加上你手头的十两银子,就是十一两又七十五个铜板。”

  他说到这里,合上小账本,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你得全部身家连给我付利息都不够。”

  顾琰目瞪口呆:“这……这……”

  小净空又翻了一页:“我还没算你喂坏我的小鸡,扣一百个铜板。说我不可爱,扣五百个铜板!”

  顾琰炸毛:“怎么扣这么多!”

  小净空道:“小八偷吃鸡食三次,零头给你去掉,扣两百个铜板。”

  顾琰唰的看向了那只小蠢狗。

  小八趴在地上,拿狗爪子捂住眼睛。

  看不见它看不见它看不见它……

  顾琰气得直抽抽,你居然偷吃鸡食!你还记得自己是条狗吗!

  顾琰捏紧小拳头:“我我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随便记的?”

  小净空坦荡又自信地说道:“我每次记的账都有让娇娇签字,娇娇是担保人,有任何疑问,你可以直接去问娇娇哦。”

  顾宝宝委屈。

  顾宝宝不说。

  小净空将小账本收回自己的怀中,弯身拿起地上的小铲铲与小簸箕,塞回顾琰的手里,拍了拍顾琰的……

  本来想拍肩膀的,可惜他太小了拍不着,只得改为拍了拍顾琰的大腿:“好啦,现在可以去铲鸡粑粑啦,琰哥哥加油哦!”

  顾琰: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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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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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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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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