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维多与利亚的秘密>第 132 章 第 132 章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李维多忽而绷起脚尖,整个人勾起来,手攀在他肩膀上。

  他刚刚把她顶在张秋的胡桃柜子门上,一条腿被他抬起来架在手臂,柜子晃动的时候几瓶香水掉下来砸得粉碎,现在整个房间都是馥郁的玫瑰花香味,让她有点想打喷嚏。

  后来他又把她另一条腿也抬起来,香水瓶砸的更多了。她两三岁的时候,保姆打着哈欠抱她去尿尿,也是这个姿势,她尿不出来,保姆就用烟头烫她的腿。

  那个年代的女人很多都会抽烟,因为生产大队里插秧的时候,只有抽烟才能偷偷懒。

  后来她也学会了抽烟。

  可惜那个保姆死的那样早,她的烟头烫不了。

  这个位置,她低下头就能看见他的手指,修长又苍白,并在一起,忽然就没进去。

  好像在和人玩躲猫猫,洞口开满了新鲜粉嫩的夹竹桃,山里的泉水顺着夹竹桃的叶子一股一股地流出来,他躲进洞穴,整个藏进去,隔一秒又伸出头,看看有没有人来。

  陈利亚要是抽烟,姿势一定很美,因为他的手指很好看。

  只是他的手指藏起来时,拇指上的戒指会抵着她。

  有点疼。

  李维多伏在他肩膀上,不能理解男人这种游戏方式。手指和唇舌没有神经末梢,又得不到快乐,掀不起浪潮,可他乐此不彼,好像这么做比真实的进入更让人心动。

  “真漂亮。”

  “哪里漂亮?”

  “哪里都漂亮,尿尿的地方也漂亮。”

  他把她转过去,掐着她的腰抬起来。他看了许久,最后喉结滑动,忍不住俯身亲了它一下,抬起头时唇角沾着一点晶亮液.体,声线压抑,眼底浓重得一点都不陈利亚。

  结束时他从身后抱住她,揽她入怀时,轻声叹息:

  “今天怎么这么乖,这么配合?”

  李维多把他踢开,拥着身上的挂毯站起来。挂毯原先是张秋挂在墙上的,沾了灰尘,但此刻她也不介意了,顺手把烟按灭在木头窗台上。

  “你去哪里?”

  “我去尿尿。”

  李维多说:

  “用漂亮的地方,你要不要看?”

  陈利亚坐在地上,衣衫难得有些落拓,几颗扣子都被她在难耐时扯下,露出可以养鱼的、月光一样的锁骨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脚腕,抬起来,俯身在她脚背上落下一个吻。

  手顺着她的小腿,藤蔓一样攀上来。

  夜色如流水。男人专注的眼神,连夜色都掩盖不住。

  他的拇指上戴着戒指。他每天都换袖扣,对细节苛刻到令人发指,但这枚戒指,她从认识他,他就一直带着,从没摘下过。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金色链子,戒指串起来,把祖母绿戴在她脚腕上。

  就像把心挂在她脚腕上。

  她想捡起来也可以,她想践踏踩碎也可以。

  禁欲的不再禁欲,清高的不再清高,长在雪山上的高岭之花,不用摘,他自己砍断根脉、身体病态腐败,匍匐到她面前来。

  谁会忍心辜负,这样的爱。

  李维多拥着长毯,冷清清的眸子俯视着他,像俯视被她驯服的、乖顺的臣下。

  “陈利亚,你到底有多爱我呢?”

  “很爱。”

  “很爱是多爱?”

  “想和你一起活着,也想和你一起死去。”

  “可以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吗?”

  “可以。”m.xiumb.com

  “可以眼里只看得到我,除我以外,沦丧道德、颠覆良知,什么都不要吗?”

  “可以。”

  陈利亚吻她的手腕:

  “只要你爱我,什么都给你。”

  时间在此重叠在一起,她很久之前,好像也这么问过他。

  李维多笑起来,也不去尿尿了,在他面前蹲下:

  “那你能告诉我,你把我爸爸的病毒藏在哪里吗?”

  “你爱我吗?”

  “……”

  这真是鸡同鸭讲。

  他的爱也不过如此,做什么都有前提。

  她小时候以为何双平爱她,他给她擦药,还带她去医院。那时她为何双平付出一切也可以。直到她看见何双平站在花园里,蹲下来去摸他妻子隆起的肚子,那一瞬间他周身溢出的幸福让她明白,她其实从没得到过他的爱。

  那她就不再爱何双平。

  她也曾以为张秋爱她,可张秋被男人迷得晕头转向,她只是她引诱李鹤年的虫饵,她在那幢华丽别墅里一个人等了很多年,也没有等到张秋愿意回来做一个妈妈。

  那她就不再爱张秋。

  最爱她的还是只有李鹤年,他也曾不求回报地爱她,就像你不会指望一只宠物狗为你挣钱养家。

  可是后来,他也开始和她提要求,提条件。她大部分时候看不懂他的要求,因为那些要求总是奇奇怪怪:晚上太危险不能出门,早上太寒冷不能出门,下午太阳太大了要他带着才能出门。张秋会伤害她所以她不能去见,何双平别有居心所以她必须远离,养仓鼠会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不能养,同学朋友都是无趣的存在所以她最好不要有。

  她也不能这么乖巧,她要闹,要哭,要歇斯底里,要不能容忍他有妻子。哪怕是一个纸面上的妻子。哪怕这个妻子是她妈妈。

  这真是无理取闹,她为什么要不能容忍自己有妈妈?

  那段时间,李鹤年会整夜整夜枯坐在她床边,她深夜如果醒来,他就会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抱她去尿尿——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几乎是李鹤年一手带大,如果她年纪再小一点,她甚至怀疑李鹤年会亲手给她换尿片。

  原先他请了保姆,那个保姆她很喜欢,不会用剪刀扎她,晚上还会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可没过多久,李鹤年又不理会她的哭闹,强硬地把保姆辞退。

  从此以后他几乎亲手包办了她的一切,就像铲屎官对待他们的猫咪,每天早餐、中餐、晚餐,不厌其烦地为她洗澡、梳毛,铲猫砂。

  他和书上画的爸爸,一点都不一样。

  他不慈祥,也不和蔼,他不秃顶,也没有肚腩,他年轻英俊得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还总是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她。

  她书里画的爸爸都有点秃,但胖胖的看起来很暖和。比其李鹤年,她其实更想要慈祥和蔼有点秃的爸爸。

  可她没有这个选项。

  后来,连李鹤年也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她又失去了可以爱的人,只好回头去爱张秋,毕竟这世界上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如此稀少,她想选择也选择不了。

  张秋把她当成复仇工具也好,把她当成人牲,去做她爱情的殉葬品也好,其实她没有很在意。

  如果不是张秋总是试图毁掉李鹤年的病毒,她或许会一直爱张秋,爱到她寿终正寝。

  想保住病毒,那就最好让病毒传染出去、无限繁殖,让人们像记住成吉思汗那样记住李鹤年——只要那群科学家杀不死癌症,就杀不死李鹤年病毒,她养父那样惊才绝艳的人,怎么能一生寂寂无名。

  为了做到这件事,她甚至让病毒感染了自己。既然从头到尾只有李鹤年爱她,那她当然要礼尚往来回报他。

  毕竟她这么有礼貌。

  虽然他奇奇怪怪的,不胖也不秃,有点让人遗憾。

  至于陈利亚……不还她病毒也可以。

  她不知道病毒在哪里没关系,只要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病毒在哪里。

  窗外树影晃动,咚咚敲打窗棂。

  雨水顺着凤凰花的玻璃滑落。满墙都是李鹤年。年轻英俊的李鹤年,默不作声的李鹤年。碎掉的李鹤年,没有碎掉的李鹤年。

  李维多在玻璃窗前穿衣服,手臂伸展开来,黑色的裙子丝缎一样从她的蝴蝶骨上滑落。她不美,可她每一个动作都美。

  陈利亚坐在地上,一条腿曲着,手随意放在腿上,衬衫的扣子散开,又冷清又欲.气。他漆黑的眼眸映着她的背影,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条裙子慢动作一样顺着她的脊骨流淌下来,遮住她纤细的小腿。

  真美。

  让人目眩神迷,每一个地方都美。

  他的眼睛看不到她的偏执和丑陋,只能看到她的美。他有病。

  他看着李维多从柜子里翻出张秋的旧高跟鞋,黑色细跟,她低头把镶嵌着巴洛克珍珠的鞋带扣上,绿色戒指在她脚腕边晃荡。

  “我去收拾一下我父母的遗物。”

  她在他面前蹲下:

  “你等我几分钟?”

  “不要我陪你吗?”

  “最后一次,我想自己收拾。”

  陈利亚沉默地看了她许久,轻声说:

  “你还会回来吗?”

  “会,我很有礼貌,也很有仪式感,见面会说你好,分手会有分手炮,不会不告而别。”

  ……那确实是很有礼貌。

  他在黑暗中笑了一下,伸手覆住她的一边脸,李维多就闭上眼,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她俯身吻住他凉薄的唇,蹭他的唇角,舌头也伸进去卷他的舌尖,在他的唇缝中舔舐,手也在他腰上乱动,看起来还有点想得寸进尺地摸摸他的大腿根,被他按住后还是作罢,最后有些舍不得地把舌头和他分开:

  “我一会儿就回来,这房子很大,你呆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吗?”

  “好。”

  他在她唇上尝到了玫瑰花的气味。陈利亚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花木萧疏的长廊深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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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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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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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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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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