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贵为天义盟之主、东武林无冕之王,行事简单粗暴,以霸道强权统治武林,不允许有反对的声音,且一旦做出决定便毫无转圜的霸道强势,也为东武林诟病已久。
毕竟东武林地域广阔,有愿意被天义盟拉入盟友范围的人安分守己,也总有不服天义盟统治领导的人试图搞事。
蠢蠢欲动的多了,可不就多儆猴的鸡,但反过来,这种极端的手段,又更会带动新的暗潮汹涌——人心到底是最难揣摩的东西,光搞暴力压制难免会起反弹,就这充分突出思想统治的重要性了。
搞思想统治,千叶熟啊!
在倪虹衣的讲述中,千叶基本搞懂了天义盟上下运行的方式,了解了最需要注意的一些人,然后发现自己果然小瞧江沧海了,这个便宜后夫竟然认下了几百号义子,这些义子分散在组织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混出名头的就过百。
虽说整个东武林都知道天义盟盟主的癖好,那个男人收起义子来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简单轻易,能指望他对这些人有多少挂念,因而这些义子就压根没将自己真正视为盟主之子,但毕竟顶上了这个名头,获得了江沧海给予的资源,而且还有大名鼎鼎的天义盟“四少”作为动力鼓舞他们为此努力,所以要论忠心是有的,论野心也不少。
千叶都忍不住要佩服了,真的要论狠还是江沧海,以这种方式把看中的人都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付出的微不足道,但只要有一个能成才,就是赚的,而且这么大的基数,有能耐的铁定还不少。
没什么好说的了,依然是老套路,先整内再动外,拿到天义盟的话语权后再说话吧。
……
如果让后来的江宇来形容这时候的自己,那就只能是后悔,极度后悔。
但他现在不知道!
他现在只是陷在痛苦并快乐着的海洋里难以自拔。
首先是极端的忙碌,身后永远有做不完的事在催促他鞭打他,叫他只能马不停蹄地埋头前进——为了夫人的一个突发奇想跑断腿,大概就是他了——问题是,这些“小想法”还挺多。
如果曾经在各方面由于过分具备天姿而偷下的懒,要在这里尽数被补上,江宇就算打死过去的自己也绝不会偷懒。
江宇极有能力,否则也不会为江沧海那般看重,但他的性子也足够叫人一言难尽,除去了在武道这个立身之本含糊不得,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外,他的注意力其实特别闲散特别烂漫,权利地位于他跟锦上添花差不多,可有可无,但在某些旁人看来闲杂乃至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却会产生极大的求知欲。
只能说自己造的孽,就算被打落了牙齿也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前有蛊术与阵法的甜头在脑门上吊着,后有义父的态度对方的身份在那里推,他既然选择了在这条路上走到底,就算如今已经明显看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他也得任劳任怨往坑里踩啊。
其次是层出不穷的震撼。
不愧是能在什么都没有山谷里,都能活得那般滋润的女人,给她足够的人力物力,这是简直要上天去啊。
当时他就好奇“莫珂”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连造纸制墨都会,现在想想,“天下第一美人”的盛名到底是蒙蔽了多少真实,至少面对现在的“莫珂”,他每天都在刷新观感。
武神在上,他眼睁睁看着她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将整个丹平府收拢于股掌之间——大多数人甚至都抵不过她淡淡一眼,挡得住她眼神的抵不过她轻轻一笑——可要说只是凭美貌收服别人,就不会叫他这般惊奇了。
这女人各种手段都玩得堪称炉火纯青!
她好像永远能戳中对方最深的软肋,求权势的,求财气的,求美色的——那是何等犀利可怕的眼光,无论是什么人,她看一眼就像是已足够摸清对方的心性、作风,甚至能直接把握住对方心底深处那不可见人的秘密!
拿着对方的软肋去戳对方心脏,哪还有失手的,江宇岂止是叹为观止。
虽说要叫人臣服,难免有先拉着他背书、扯义父虎皮做大旗的几分因素,但就这效果已经够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这丹平府邸的分坛本就有主事者,上下派系错综复杂,利益牵扯也极为繁复,自有一套管辖人员,江源这几年在这此地花费的心思较多,所以倒还有些许势力与颜面,其余人……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这种都算是空降的,走的路不说举步维艰,到底也比不上总坛顺畅自如,只是因为随同还降临了个盟主江沧海,所以没人敢在盟主眼皮子底下对他们阳奉阴违——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大多也正是出自盟主授意。
说到底,江宇自己行事尚还有几分顾忌,但对于现在的夫人,他总觉得,哪怕是义父亲自置身此处,都难得到这样发自肺腑的殷勤与崇敬。
每天都在开启新的世界大门,三观不断被粉碎又重塑,认知不断被践踏又再度黏合,习惯了反反复复崩溃又坚强站起来这种感觉之后,竟然微妙地从中体会到了一些愉悦之情呢。
就算亲眼目睹底下人奉夫人命提取死囚,以这些人为试验品检测医术方案,那一系列叫听者落泪闻者动容的事件,江宇也坦然接受了。
谁说美人就与花瓶划上等号的,谁说良家女人就与温柔善良一道的。
温柔是有了,任谁都不能说她不温柔,但那股子善良吧,着实有些怪异,就是那种就算一刀一刀亲手杀了你,也会真心实意地为你失去生命而感到惋惜的感觉。
江宇:“……”
倒也不是不快乐的。
那种自觉跨越千山万海终于解决了麻烦,实现了她的某种要求之后,舒畅到难以形容的感觉,久而久之,竟也会让人感觉像是上瘾了一般。
如果让千叶来描述,这就是发展成抖M的前奏。
而且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对她言听计从、盲目崇拜了吗?
因为对江宇十分看好,所以随时注意着对方的心理状态,一旦太紧了就松一松,一旦要垮了就推一把,务必叫对方保持着昂扬向上的积极性。
对于倪虹衣也是一样。
这个更有意思一点,远离她脱出了影响,神智一回来就抓狂愤怒,靠近她就情不自禁失了智,每天都在崩溃边缘,越挫越勇,越勇越挫,已经快彻底放弃挣扎了……
所以说人的可塑性确实非常强。
千叶不介意花大力气调-教一个人,因为她是个会对自己看重的人无条件信任无条件依仗的领导者——不过这种爱实在是太深了,太难了——因为她随时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甩手掌柜。
她会用一切手段鞭策你,往她想要看到的方向塑造你,用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的方式打磨你,而当她确定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承担重任,能凭自己单独完成她决定给予你的任务……
噩梦就来了。
他们不知道千叶在磋磨自己吗?
不!
正是因为知道得很清楚,所以能敏锐地觉察到,对方这种驭人的手段有多厉害——学到一招都受益无穷。
而且千叶显露出来的态度很明确:不是非你们不可,而是暂时只有你们可用。
这种被选中的微妙庆幸与实实在在受益的感觉叫他们难以挣脱,曾经的唐栖眠是怎么痛并快乐的,现在的江宇与倪虹衣就是怎么痛并快乐地挣扎着的。
江宇唯一欣慰的是,当江浩等人从那山谷回来之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就不单是一个人了,不过因为他投诚的时间最早,所以夫人最看重的无疑是自己……
三兄弟的性格各异,特质不同,能承担的重任也不同——江宇不是没有私心的,但在夫人这点上确实没什么好隐瞒,义父既然决定娶莫珂为妻,而且这件事对天义盟的意义非常重大,他定然不会等闲视之,待他解决完当下的事务回来之后,什么章程都得安排上,虽然这件事江浩总要知道,但是早一步晚一步,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人情。
毕竟都非蠢货,哪能不知道义父明媒正娶的妻子与真心实意认下的继子意味着什么。
那是天义盟真真切切的主人!
义父纵横武林那么多年,视武道如天,待红颜如枯骨,收了满盟义子都没想着娶妻生子,不管莫珂是因何改变他的想法,她必然存在得到义父青睐的应有的价值,那么在这价值没有消失之前,站在她的对立面,毋庸置疑是不智。琇書蛧
至少处在江浩江源这个位置,等闲并不能动摇他们在义父心中的地位,既然如此,那么给夫人足够的尊重与脸面,自然是讨义父欢心的行为。
江宇比他们看得更透彻些——任何在夫人面前端着高姿态保持的想法,都会被打击得溃不成军乃至被彻底碾碎——她就是有这种魔性。
……
江沧海解决完落霞山匆匆赶回,第一时间要召见的自然是江宇。
江宇对他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本来满满的倾诉欲,在见到义父的时候忽然之间就消失了,他立在那,皱着眉回顾这一段时间来经历的事,大脑终于从某种癔症般的狂热之中慢慢冷却,随后脸上露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夫人……唉。”
他知道义父想知道的是什么,原原本本将夫人这段时间在分坛府邸所做的讲给他听。
包括她是怎么调-教自己与倪虹衣的,包括她怎么将人摁死在她划下的框框里还让人心甘情愿立足,这府邸上下又是如何井井有条遵循她的指令,毫无异议地听从她的意见……
江沧海静静聆听,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就像是印证了某种猜测一样,心里的满意更添一笔。
这分坛就像是整个天义盟的缩影,她能掌控府邸,便是证明她有足够的能力去试试天义盟。
虽说初衷只是更好的为式微治病,仅是调动人员让命令能下达实施得更为顺畅,而没有触动分坛上下运行的实质,但他已微妙地觉察到她驭人的格局,倘若叫她放手施为,她大概能将整个分坛都变成她的一言堂。
江沧海并没有丝毫权利被触动的忌惮,反倒觉得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
对于后头江宇的自我剖析,倒也听得没那么用心了。
江沧海在演武场见到了盘绕在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大蛇,周边喂食的、清理的、陪玩的、刷鳞片的足有五六十号人,尽围着它团团转。
大约是觉察到了某种威胁靠近,大蛇黄澄澄的眼睛睁开条缝,见是他,就又闭上了。
江沧海进院子的时候,发现千叶在堂中给式微讲史。
他立在边上听了一会儿。
此界没有一脉相承的史书,因为乱世至始至终没有大一统,武林实在是太混乱了,虽说确实出现过几代皇朝,但一来所谓的皇朝皆偏居一隅,二来众所夹击之下维系的时间并不长,因此没人专门记史,绝大多数还是口耳相传的传说、神话,零零散散的史料记载还是众说纷纭的。
所幸千叶极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就算是传说,就算是没有根据的故事,也能挖掘出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千叶慢条斯理讲完上代的佛魔恩怨,回答完小孩乱七八糟的问题,拍拍怀中小孩的后脑勺,式微不情愿地拉直依偎着她的上半身,站起来,转头看看江沧海,面无表情。
千叶微微一笑。
式微低头看了会自己的脚尖,抬起头,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爹?”
江沧海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一遭,瞳眸倏然有所动。
古怪精灵的少年歪着头看他,理直气壮地说:“你说会待我如己出,不是骗我的吧!”
江沧海的面上慢慢带着了趣味的笑意:“不会。”
式微道:“娘亲说试验品恢复得不错,证实治疗方案是可行的,待我治好了脚,你要教我习武!”
“自然。”
式微又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寻找他的神情有什么破绽,很快选择放弃,抽了抽鼻子,转头往门外大喊:“小金!”
转眼间一条大蛇自外呼啸而来。
式微欢蹦乱跳出得门去。
千叶款款起了身,往前走了两步,江沧海微微侧身,让过路,然后随同她往前走,看小孩爬到蛇身上。
式微拍拍小金的脑袋,抬起头看到自己娘亲与便宜后爹立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并没有靠得很近,但是一个挺拔伟岸,一个静美袅娜,静静立在那里的模样,竟有种微妙的和谐——她娘亲眼中甚至带着笑意。
虽然不知道那笑针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别的什么,这样的情景还是触动了式微心中某种隐秘期盼的画面,他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话,就随大蛇扬长而去。
“恭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10.12
又忍不住剧透了……这单元大小姐会生小孩儿,但天义盟的继承人是式微,沧爹确实是做到了视如己出,当他发现式微的在新天义盟中的不可替代性后,就没让人动摇过他的地位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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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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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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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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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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